晏惜寒那双凌厉的目光从医生脸上缓缓扫视而过,狠辣的目光里丝毫不掩饰他对女人的鄙视和憎恨之意,是她让他陷入了绝情无义之地,是他非得逼迫他做出绝情无义之举。
堡主说的话,令医生的眼珠子在眼眶里震颤着,心就像充满了裂痕的碎玻璃一样,勾起了她杀死两个渣滓那不堪的一幕。
在高岗下的树林里,女人丰满的胸部在很柔和的光照下随着急促的呼吸上下起伏着,散发出不可抗拒的诱惑魅力,两个男人眼神有些迷离,炽热的温度让男人心神开始迷糊,失去了防范意识。
那时的女人被一股阴森森、冷飕飕的暴戾气息笼罩着,一股无比愤恨的烈焰在她空虚心头冒出,眼眸深处闪耀着凶兽般恶毒的蓝光。但这些都被低头沉迷于猥亵之中的两个渣滓忽略。
“苏医生,你看我们两人的眼神像钩子,我不喜欢。”
黄毛毛嘴上说着话,头却顾不上抬一下,嘴唇依旧在女人胸上蠕动,生怕比同伴蠕动慢了吃亏。
医生身体倚靠着一棵粗大的树干,昂着头,不敢低头去看两个渣滓放肆地玩弄她的身体,她觉得对不起刀疤那颗爱她的心,一张脸红得通透,心更是打鼓般咚咚直跳,心中羞愧不已。
“黄毛毛、姚泰森,”医生眼里瞬间泛起杀意,“其实我更憎恶你们两个渣滓。”
“什么!你……啊……”
医生把全身力量都集中在双掌上,就在两人警觉到不妙,要抬头又好似未抬的刹那,两人脖颈动脉处猛地遭到了重击。
医生速度快得惊人,力度更是大得惊人,两人甚至“啊”都没完全喊出,就已经晕了过去。
女人只轻轻一掀,两个渣滓的身体就像两块朽木翻滚至崖下。
人在放纵的时候,就像掉进深潭,但极少有人想到这一层。
“苏怡云,你怎么不说话了。”
粗暴的声音打断医生的遐思,她重新回到这个冰冷而残酷的世界。
“堡主,那是你的推测。”
声音淡然。
女人就像戴着面具,苍白而冷静,不露出任何情绪。
“胖子,去把追风唤来。”晏惜寒命令道。
追风!何意?
难道想让追风把我直接撵出城堡?
这一刻,苏怡云下意识地哆嗦了一下,觉得脚底有点发凉。
陡然,女人的心似乎要跳出来,血液不受控制地一个劲地往上涌,她感觉自己要炸了,脸都不是色了,心更沉得像一块铅。
胖总管知道堡主想干什么,他不想与医生过不去,但不敢丝毫怠慢堡主的命令,更何况堡主就坐在近在咫尺的床上盯着他看,他无奈起身跑了出去。
没一会儿,黑狼跟随贾思凡走进主人房间,缠腻了主人片刻,紧贴着晏惜寒搭在床边的双腿站着,黝黑而健壮的身躯如塔楼一般。
“苏怡云,树林狼的嗅觉大家有目共睹。”
“即便你洗过了手,时间过去了几天,只要你身上穿的衣服触碰过那串贝壳项链,就已经留下了气味。”
“我不知道你把项链藏匿在什么地方,但只要让追风闻一下你的身上,追风就会毫不费力地找到项链。”
晏惜寒嘴角牵起一抹狡黠的弧度,一丝诡异之色从眼眸底部掠过。
“苏怡云,你敢不敢与我赌一下。”
苏怡云浑身一震,五指不自觉地用力攥紧,呼吸立马急促起来。
她意识到,可能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
而此刻,她觉得自己眼前一阵阵发黑,已经无法挽回了,她把自己套进去了,充满了褶皱的脸上一片惨白。
铁锈般的阴气兀然出现,在医生身边萦绕、盘旋,她痛苦地扭动着面颊,心底发出尖锐而绝望的哀嚎,绝望就像藤蔓一样缠住了她的四肢,使她沉重得直不起腰来。
她已经铁了心否认杀人,那就要硬扛到底。
反正自从杀了朴妈,后路已经被自己堵死,绝路是自己走的,怪不得别人。
“堡主,我相信追风的辨识能力,但我不会跟你赌。我没做坏事,为什么要赌?”
女人沉吟半晌,然后唐突地应道。
撒谎眼睛都不带眨一下,嘴硬无边。
晏惜寒看着医生色厉内荏的模样,冷冷地吩咐道。
“贾思凡、马迪华,你们两人让追风闻闻苏怡云身上的气味,然后跟着它去把贝壳项链寻回来。”
追风凑上前,女人身体突然急忙地往后退缩,像受到惊吓的猫一样,蜷成了一团。
仅仅那么一瞬间,她仿若已经耗尽了所有精力,羸弱不堪,四肢无力耷拉着,毫无生气,似乎随时随地都会瘫倒。
“苏怡云,你不惜铤而走险得到的东西决不会藏匿在太远的地方,你的那种心态必须时时看到项链摸到项链,心才能放到肚子里,否则就不能安心,可能睡觉都在惦记着项链的安全。”
“所以,我断定,贝壳项链就藏匿在希望城堡的四周,或许就藏匿在你与雨菲居住的屋子里。因为还没有人怀疑到你,所以你认为把项链放在触手可及的地方才最安全。”
晏惜寒这番声音不高近似柔软的话,却惊得医生喉咙里发不出一丝声音,胸口也提不上一口气,感觉自己身体极度虚弱,心越来越冰,整个身体没有一点热乎气。
如若不是后背倚靠着墙壁,她都有可能栽倒在地。她怎么能斗得过堡主?她斗不过他的。
胖总管和娘娘腔带着追风出了堡主房间。
这一瞬,房间里的气氛有些压抑,似乎空气一下子被抽走了似的,令人透不过气来,如同嘴和鼻子被人捂住了一样。
恩怨情仇、爱恨交错,更别提刀疤是多么地揪心了。
他知道,一旦追风顺着气味寻到那串项链,无论医生怎么抵赖怎么不承认,都改变不了她就是谋杀三个人的凶犯。
希望城堡没有处罚人犯错的机制,只能按照城堡纪律将她撵出城堡。撵出城堡那就意味着死亡,而且是不得善终,想想那种悲催的结果都令人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