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皇后娘娘有嫡子,臣妾定会教导小九对皇兄恭敬,为皇兄做事,绝不让他有不该有的想法!”
“臣妾就把话放在这了,只要皇后娘娘日后有了嫡子,臣妾这句话都不变!”
“可皇后娘娘没有嫡子,我的小八就不比他的兄弟差!您就是要给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就算您再不乐意听,我也要说!”
姜知意瞧着就是气急了,一股脑把话都说了出来。
祁景渊盯着她看,“也对,你如今也是九嫔了,若说心里没点想法是不可能的。想必就想仗着朕的宠爱,给小八多拿些好处了。”
“你这人初次见朕就不老实,这么些年下来还真是一点都没变啊,朕都不知道是不是该说你,平日里将野心藏得太好了。”
祁景渊面无表情地说着话,让人猜不透他的心里在想什么。
“您总是这样!”姜知意气得站起身来指着祁景渊大声道,“我初见您时确实算计您了,可那也没办法的事啊!”
“我都不知道说了多少遍,后来的日子都是真心待您啊!您为什么就是不相信?我在你眼里就只是个野心勃勃的人吗?您眼睛看不到,心也感受不到吗?”
“你走吧,再也不要来颐华宫了,我一颗真心捧给人看,反倒叫人在我心上狠狠插了一刀,我这些年来的情意终究是一文不值的!”姜知意说着说着眼泪就流了下来。
可她硬是侧着脸,不想让祁景渊发觉。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叫您隔三岔五地怀疑?”
“我对您向来都是坦诚的,就是不想对您说谎。若是您听不了真话,就去别的宫听她们说的那些假话吧!”
“您若是厌了我,就把我赶去清凉台吧。至于小八,这是您的亲生子,便是他母妃您不待见,也别迁怒在他身上!”
姜知意眼泪不断地往下掉,她双眼通红地看了一眼祁景渊,转头就去小八的寝殿。
祁景渊半天没说出一句话,这女人临走前看他的那一眼,叫他心里发颤。
她不再用喜悦、憧憬、希冀的眼神看着他。
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失望和委屈。
就好像她被他伤透了心一样。
祁景渊本以为她会笑着对他解释,再不济也是委屈巴巴地哭着给自己辩解。
可她却超出了他的想象,居然对她发了脾气。
原来她是这样坚韧直接的人啊。
不是只会对他撒娇卖乖的人。
是一个活生生,又格外真实的人啊。
祁景渊朝着她走远的背影,低头轻笑了一声。
他这一笑,让殿里的宫人们心里更害怕了。
皇上莫不是被自家主子给气坏了?
不然都被指着鼻子骂了,为什么还笑了?
“回朝阳宫。”祁景渊收回视线说道。
颐华宫的宫人十分恭敬地送走了他,内心还是惶惶不安。
八皇子的寝殿里,姜知意早就没了眼泪,她正逗着小八玩呢,笑得那叫一个灿烂,也叫一个没心没肺。
哪里能看出先前伤心欲绝的样子?
“您怎么能指着皇上骂呢?”秋霜吓得不轻。
“我哪里骂他了?”姜知意毫不在意,“我不过就是情绪激动了点。”
秋霜欲言又止,您就快骂皇上是瞎子了,还说没骂!
“奴婢瞧着皇上都气坏了。”雨露小心翼翼道,“您要不过几日去跟皇上道个歉?”
“您就算心里有想法,怎么就能一五一十跟皇上说了出来呢?”万顺也是一副要被吓哭的样子。
他家主子心肠好他是知道的,可这样实诚也是他没想到的。
这说好听点叫赤子之心,说难听点不就是傻吗?
万顺都快急哭了,就怕自家主子失宠了。
瞧着他们汇聚在自己身上,或担忧或急躁的视线,姜知意没忍住笑了。
“皇上也不是一出生就是皇上啊,他难道不是从皇子做起的?”姜知意摸了摸小八的脸,笑盈盈道,“他会不知道皇子们有没有野心?”
“我今日若是低声下气地解释,他能信几分?日后他再想起我解释的样子,难道不会觉得我假惺惺的?”
“宫里谁没有野心,都是不说破罢了。那个位置就一个,争输了的下场你们比我清楚。我母家是不成的,小八天然就比别的皇子少了些助力。”
“因此我能给他争的,不过是他父皇的一点偏爱罢了。”
“我与皇上也有几年情分在,他若就此厌恶了我,就当我看走了眼,在他心里也不过如此。可过些日子他还来颐华宫,就证明我多少也在他心里有点地位了。”
“他宠爱我,对我有一丝偏爱,便是移情,也多少能叫小八在他心里的地位,比别的皇子高一点。”
“虽说只有一点,看着也不多,可也够了!”
姜知意说了好长一段话,而她眼眸里那个小人是一点都听不懂的。
可这也不妨碍他十分熟悉自己亲娘的气息,笑呵呵地伸出手想要抱她。
姜知意笑着就把软乎乎的小人揽在怀里,重重地亲了一口他的小脸,小八笑得更高兴了些。
秋霜他们接收了好长一段信息,此刻都目瞪口呆地接受着。
虽说他们心里还是有些不安,可瞧着姜知意那胸有成竹的样子,面上也逐渐放松了下来。
“您有成算,奴婢们也不多说什么了。”秋霜道。
万顺也说:“您放心,奴才定会好好教导底下的人,不让他们丢了您的脸。”
“皇上生气的消息是瞒不住的,可咱们颐华宫也不是任人欺负的!”
姜知意忍俊不禁道:“看你说的,还没人欺负咱们呢。”
万顺讪讪地笑了,摸着头不好意思极了。
看着他这个样子,秋霜和雨露倒是都笑了。
她们这一笑,倒是让颐华宫的气氛缓和了许多,底下的宫人也都放心做事了。
不过朝阳宫里伺候的宫人,倒是没有这样的平静。
皇上气得摔了茶盏的消息,那是一会儿工夫就传遍了。
从颐华宫回来的小太监,可是把妍修仪指着皇上骂的消息,都告诉了他们。
这谁不害怕啊?
宫里谁敢指着皇上骂?
可妍修仪还真就做了。
做得让他们生怕皇上迁怒到了自己。
朝阳宫的宫人真是提心吊胆地服侍着皇上,生怕自己触怒了皇上,竖着进了宫正司横着出来。
御前伺候的,那更是恨不得自己连呼吸都不要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