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十分厌烦地看着沽名钓誉的两人,话音一转就重新说回了先前的事。
“皇上为国事费心,你们这段日子切记不要让皇上烦心!谁敢上蹿下跳的,本宫第一个治她!”
“臣妾不敢。”嫔妃们恭敬地应下了。
瞧着她们有些惶恐的脸,皇后心里舒坦了一些。
可看着兰修容和贞婕妤都不甘示弱的样子,她没好气地说:“本宫身为皇后,也捐一年的月例。”
“本宫知道你们月例不多,不用想着打肿脸充胖子,量力而行!本宫绝不会因为捐多捐少就责怪谁!”
皇后的话说完后,立刻就收获了不少感激的目光。
小嫔妃们回应的声音都大了些,心里也是长舒一口气。
皇后的为人她们心里都清楚,那是最公正严明的一个人了,宫里没人不信服!
姜知意也笑着出声了,“我家世不显,远远比不上财大气粗的兰修容,这回就捐三个月的月例。”
“你们可别超过了我,叫我脸上不好看啊!”
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她特意对准了位份低的小嫔妃们。
虽然说的话不好听,可小嫔妃们心里还是高兴的。
妍修仪带头只捐三个月,那么她们就能比原先预计的捐得更少了。
毕竟没人是贞婕妤那样的冤大头!
姜知意的话说完后,最先不满意的就是兰修容了。
她似笑非笑地说道:“宫里谁不知道妍修仪你深得皇上宠爱,你那儿的好东西可是数不胜数。”
“怎么这回要给战事捐钱了,你倒是舍不得了?莫非国家大事都比不上你那些宝贝了?”
姜知意可没被她这些指责的话给吓到,她坐得是四平八稳,纹丝不动。
“我记得我的库房向来是十二个时辰都有奴才守着的,那可是连只老鼠都进不去的,我就不知道兰修容你是怎么敢笃定里面有什么宝贝了?”
“边疆战事可是国家大事,我可是一点都不敢让皇上烦心,一直安安静静着。怎么兰修容你就这么和我过不去了?”
“皇后娘娘都说了捐多捐少是心意,你怎么像是没听见似的?”
“我是不知道捐多少才能让你满意了,不如你说出来让宫里的姐妹都听听,看看我们捐多少才能让你满意?”
她这连消带打的话,让兰修容瞬间就偃旗息鼓了。
周围嫔妃略带敌意的视线,兰修容想忽视都不能。
姜知意轻笑了一声,很不屑地看着她。
当解决不了矛盾的时候,就扩大矛盾。
兰修容想用捐钱少来攻击她,那她就扩大范围,叫她一道攻击别的嫔妃。
兰修容此时心里不是不后悔的,明明先前一切都好好的,眼看着这回提议她是最出彩的那个了。
谁知她便多嘴说了妍修仪,让别的嫔妃都站在她那边了。
她一口气憋在心里,半天缓不下来,整个儿觉得下不了台。
她有些无助地看着娴充媛,希望她能帮自己说几句话。
娴充媛接收到她的目光,柔声道:“兰修容她也是一心为了皇上,想为皇上分忧罢了。就像皇后娘娘说的那样,咱们量力而行就好。”
“我家中补贴不少,便捐上半年月例好了。”
她的解围,倒是让兰修容脸上好看了些。
裕充仪此时也开口了:“我身子一向不好,月例多半都是补贴进药里,今日便捐三个月的月例。”
舒妃看了半天热闹,放下茶碗笑着说:“我便和娴充媛捐得一样吧,虽然比不上兰修容你,可到底也是心意。”
“毕竟要不是兰修容你,咱们也想不到这样的法子。”
姜知意笑着附和,“是啊,要不说兰修容你蕙质兰心呢?”
“满宫上下都找不出你这般体贴的人了!”
瞧着姜知意突然夸她了,兰修容立刻就觉得不对劲。
可她半天也想不出不对劲的地方在哪里,只能不露痕迹地打量着姜知意,企图看出她不怀好意的点在哪。
她只好含糊道:“各位也都是一片仁心,不用妄自菲薄。”
可是她这样的场面话,除了个娴充媛外,倒是没有人去附和了,一时之间也是尴尬得不行。
皇后瞧着今日请安也说不了别的话了,挥挥手就让众人散了。
兰修容一回到延庆宫,就让人把她早就准备好的一年月例送到皇后那儿去了。
她端起一杯茶,沉思了半天都没有喝一口。
还是雅琴提醒她,兰修容才将茶碗放了下来。
“这云雾还是要用松针上积攒的雪来泡,才能泡出它该有的味道。你用普通的水去泡,倒是浪费了我这好茶。”
雅颂立刻就跪了下来,“都是奴婢不好,看您今日心情不好,这才自作主张给您泡了云雾。”
“您别怪奴婢,奴婢这就去重新泡。”
说罢雅颂就起身,快速地去延庆宫里的松树下,让人挖出埋了一个冬日的雪水。
这雪水还是她带着人,在冬日最冷的时候,从松树的枝叶上收集来的。
冬日冷冽,一个小太监就算是冻僵了手,一刻钟也不过收集一罐子,还不够兰修容喝上几日的。
雅琴端着兰修容爱吃的冰碗来了,她小心地放在小几上,“娘娘,吃些冰碗消暑吧。”
兰修容看了眼那冒着寒气的冰碗,烦躁地推开了,“赏给你们了,我没胃口。”
雅琴安慰道:“奴婢想着娴充媛确实给您出了个好主意,怎么您不高兴呢?”
兰修容皱眉道:“几个月月例罢了,她们倒是很不情愿的,真是不知边疆苦寒的人!”
“我出了一年的月例,妍修仪倒是算盘打得精,居然好意思只出三个月的,可真寒碜人!”
雅琴将冰碗又推到了她的跟前,“您别跟她计较,她过去哪里见过好东西了?”
“有了皇上的赏赐,她自然是恨不得都藏在宫里了。”
“哼,没见识!”兰修容这才心情好了些,她慢慢吃着冰碗。
“只愿皇上知道是我提出的这事,能多来我这延庆宫。”
“皇子们一日日地大了,我也不能不为瀚儿打算了。能让他被她父皇多看几眼,对他才是受益无穷啊。”
雅琴笑着说:“您为了四皇子可真是煞费苦心啊。”
“我一想到八皇子那般顽劣,都能哄得皇上眉开眼笑,我就替瀚儿不值!”兰修容又气了起来。
“他那般专注读书,也没让皇上多夸奖一句!”
“您别生气,奴婢听说八皇子日日都在宫里疯跑疯玩,哪里比得上咱们四皇子清雅了?”雅琴安慰道。
兰修容叹了口气,可眼里的怨念是一点都没少,“我只盼皇上能看到瀚儿的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