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秀如同表演的小丑,她一直重复着这两句话,说得信誓旦旦。
到最后,她自己可能都信了。
跪伏在地上,她拽住顾少秋的裤脚,声泪俱下。
可在场所有人,都只是平淡地看她表演。
不说白雪这个当事人,顾少秋昨晚事情刚发生就查得一清二楚。
有个老总看上了白雪,他经常和修理工干这种勾当,白雪并不是第一例目标,没想到中间出了个余秀搅局,本来到手的肥羊让她放走了。
顾少秋冷笑一声,她整个脊背僵住了,仅仅两个照面,余秀清楚地知道,这个男人的心狠比他表面还要冷百倍。
很快,她的身旁走过来了一位穿西装戴墨镜的保镖,手里端着一杯酒,暗红的色泽宛若不见底的深渊,拉着她的理智向下坠。
余秀牙齿颤抖,眼神恐惧,侧身朝旁边躲。
她抗拒这杯酒。
尽管她很难知晓里面有什么,但女人的第六感在危险面前格外精准。
“喝下去。”
男人冷厉的声线在她头顶响起。
余秀惊恐地摇头,面前的男人面无表情,像是冷酷的神只,不愿施舍分毫给她这个背信弃义的小人。
可未知的恐惧狠狠镊住了她的咽喉,怕到窒息,她疯了一般扑向白雪。
“白雪,不要这样对我,求求你....我们不是同事吗?”
“是,我承认我嫉恨你,是我错了,可...那也是没办法的,你就看在我这么可怜的份上,原谅我吧,求求你!”
她看上去悲愤极了,面容扭曲,不似正常人,吓得白雪连忙躲到顾少秋的背后,似是不忍心继续目睹她的惨状,把头扭向了墙面。
顾少秋不愿浪费时间,眼神示意保镖。
保镖正步向前,一身肃杀的气势令余秀更加惶恐,她的腿软趴趴,只能在地上蹭来蹭去,保镖强硬地控住她,她失声尖叫。
“不要!不要!”
她的下巴被巧力卸掉,那杯酒一滴不少地灌进了她的口腔,嘴巴无法闭合,黏腻的唾液飞溅而出,余秀却来不及在意自己的狼狈。
她用力搅动舌头,把手指伸到口腔里抠向喉头,发出令人恶心的干呕声。
污秽物吐了满地,可酒精属于液体,早就四散在血液中。
她并不知晓,还在因为自己的机智而沾沾自喜,凝视着房间里衣冠楚楚的几人,发出哼笑。
清秀的面容已然变得面目可憎,闭不上的嘴唇仍在颤抖,眼神疯魔,衣物因为挣扎变得不再合身,身下竟有一滩水渍。
她被吓尿了。
白雪差一点藏不住眼中的厌恶,垂下头调整表情。
顾少秋还以为是场面太残忍,超过了白雪的心理承受范围,把她的头轻掰到自己肩膀上,任她倚靠。
余秀没兴奋几分钟,燥热的火气便从小腹涌起,烧到她的四肢百骸,仿若掉进蒸笼,艳红瞬间上了脸。
她脚若灌铅,声如蚊蚋,连惊恐的尖叫都没人听得真切。
大脑变得混沌,她终于得知,顾少秋把她叫来顶层的目的了。
他要让余秀,把白雪受得罪亲自受一遍。
余秀绝望地想要爬起来,逃离这围笼一般的房间,却在众人的目光下,像一只脱水的咸鱼,蹦跶多下也无法翻身。
热浪席卷而来,她的眼神失去了光点,蜷缩在地板上,无力地轻哼,手在身体上胡乱摸索,仍然无法缓解身上的燥热。
白雪眼神不定地望向余秀,心底涌上的不止是畅快,还有心惊。
她依偎在顾少秋身边,身心却一片冰凉。
她在余秀身上,看到了原主的影子,惨死在狱中,她生前应该比这更加血腥,而那时的顾少秋,任由赵颖儿残害原主,丝毫没有插手。
在他们眼中,原主和余秀一样,都是蝼蚁,弄死他们,连伸脚都觉得费力。
白雪能从余秀的表情中感受到她的痛苦,而痛苦,是白雪万万不想再次经历的。
她不自觉地打了个抖。
顾少秋察觉到,冰冷的眼神在看向她时瞬间化成了柔和的春水,轻声问道。
“怎么了?”
白雪抬眼,精致的眼眉间是抹不开的浓雾。
“就是有些怕了。”
她听见自己捏着嗓子假意柔顺道,心里的念头却再坚定不过。
一定要拿下顾少秋。
“放过她吧顾先生,你看我现在好好的,不也没事嘛。”
她心头不断变化,表情却一直怯生生的,像是把还没开刃就见血的刀剑,充满新生的无辜和懵懂。
男人向来如此,喜欢替他的女人出气,又不愿见到女人太过心狠,希望她有保护自己的能力,又得依靠男人。
矛盾且自洽。
顾少秋眉毛微动,眼眸中闪过异色,“你确定?”
白雪迎光而立,橙黄的光亮揉进她淡茶色的瞳孔中,她的眼睛里有股易碎脆弱的力量。
她点点头,“送她去医院吧,反正我离职了,以后也不会再碰面。”
顾少秋眼中浮起几分松动,沉默片刻朝保镖微扬下颚。
不多时,莫姐带着领班诚惶诚恐到了房间内。
屋内一片狼藉,余秀凄惨地瘫在地上,身躯一颤一颤地发着抖,身下水渍,与整个华贵的房间格格不入。
领班面如死灰,无助地看向莫姐。
莫姐恭顺地垂下头,仿若这房间中的白雪和余秀她并不相识,无人能看清她的表情,只听闻她声音平静,似乎没受到影响。
“尊敬的顶层住户,您需要什么帮助?”
顾少秋眉眼间浮现出些许不悦,“送她去医院。”
这个房间内谁需要去医院,自然不言而喻。
领班小心问道:“您对她的服务不够满意吗?您这药是否...”
“胡说什么!”
莫姐厉声打断他,急忙朝着顾少秋郑重鞠了一躬。
“是我们酒店的过错,教出了不懂规矩,吃错了药还来上班的员工,您把她交给我们就行,会及时给她送往医院的。”
顾少秋不置可否,狼藉也不需要他收场,他对着玄关的镜子整理好西装,派头十足,周身气压低沉,修长有力的长腿撑满了西裤,随着走动显得禁欲又严谨。
“还不跟上?”
他停在门口,冷冽的目光瞥向白雪。
白雪蓦然醒神,乖巧地跟了上去,身形路过莫姐时,恍惚间觉察莫姐抬眼望了她一眼,神色不明,像是猜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