茵茵听见他这么说,先问:“那等皇后娘娘生产过后,这些我该是都要还给她的吧?”
茵茵做出紧张模样:“我平日事情就不少了,要是还兼着皇后娘娘手里的事,那可就要忙不过来了。”
“就这么点事,你还能忙不过来?”皇帝根本不信,但他想了想才道,“等皇后生产过后再说吧,若是她身体不错,再交到她手里也行。”
茵茵这才点头接下。
不是茵茵太过谨慎,实在是皇帝他待儿女和后宫是不一样的。
虽然皇帝看似什么事都站在皇后那边,连宫中武器储备的事都愿意交到皇后手上,可那是基于皇后无子的情况。
如今皇后才有孕不久,皇帝就把这差事交给了茵茵,以后如何,还真说不准。
不过要茵茵私心来说,还是盼着皇帝能够夫妻和美的,不然真像剧中一样,威震四海,被称为千古一帝,却只能坐在高台之上,做个无人并肩的孤家寡人,顶多回忆一番少年时的友情,那多难过。
茵茵出了宣室殿,又去了椒房殿拜见皇后。
才到殿外,她就听见皇后反应难受反胃的声音,还伴随着她身边女官不停在边上叽叽喳喳的声音。
等里头收拾好走进去,看见皇后本人的状态,茵茵知道,自己刚刚的那些担心是多余了,皇后的状态的确是不怎么好。
或许是因为孕反严重,原本就不胖的皇后比茵茵离开京城前整整瘦了一圈,如今看着,下巴都比从前更尖了。
“茵茵来了,”皇后脸色苍白,笑着让茵茵坐在离她稍远一些的地方,“我这几日总觉得难受,身上沾了些不好的气味,不好叫你离我太近。”
“娘娘没叫太医来瞧瞧?”茵茵有些担心,“这也吐得太厉害了。”
一旁的女官抢先道:“叫了好几位太医来看过,虽然太医给了几个法子,但都不太有用。”
女官说着,就有些犯愁:“娘娘如今吃不好也睡不好,瞧着是越发瘦了。”
皇后止住她的话,开口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太医说了兴许过两个月,突然自己就好了。”
茵茵不怎么赞同:“就算太医说过两个月就好,一直这么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啊。”
“您从前底子是不错,可再多的底子也禁不起这样耗啊。”
女官在边上满脸赞同:“奴婢也是这么劝娘娘,可她总是不听。如今寿康公主也这么说,娘娘您好歹往心里去些。”
“要是您身体不好,小殿下哪里能好呢。”
“知道了知道了,”皇后见女官还要再啰嗦,止住她的话头,叫她出去端点心,这才对茵茵说:“自打太医诊出有孕,我这耳朵边是一时片刻都不得清净。”
见皇后叹气,茵茵想了想,对她说:“我听说孕吐特别厉害的话,也是会出大事的,娘娘还是多叫太医来看看,我回去后,也在民间找找靠谱的法子。”
皇后恹恹的点头。
看她精神不怎么好,茵茵主动告辞出来,拉着准备进去的女官到边上说话。
“公主可是有什么好法子?”
“好法子倒是有一个,但不独娘娘用,你们也得用,”在女官的惊讶中,茵茵道,“你们日常关心娘娘是好事,但也记得不要时时念叨,反而让娘娘徒增烦扰。”
女官立刻辩驳:“可娘娘总不适应她已有孕在身的事,还是像以前一样行事、活动,这怎么能成。”
“娘娘进宫多年,好不容易才有孕,小皇子可不能出事。”
茵茵板着脸问:“你主子是皇后娘娘吗?”
女官不高兴起来:“公主您怎么能这么说,奴婢对娘娘的心日月可鉴。”
“哦,是吗,”茵茵道,“可我怎么看不出来你以娘娘为尊,反倒借着还未出生的小殿下做由头,处处想做娘娘的主呢?”
女官听了这话,不禁往后退了一步,显然也想通了自己的不妥之处,这回她连为自己分辩的话都显得底气不足起来:“奴婢、奴婢只是想娘娘好,没想别的。”
“娘娘身边的人,谁不盼着她好呢,”茵茵叹了口气,“你是娘娘的心腹,更该处处以娘娘为重才是。”
“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娘娘是皇后,而小殿下,是皇后娘娘的孩子,才显得尊贵。”
“有不妥当之处,你可以适当规劝,但娘娘心里难道就没数不成?你还能比娘娘更聪明?”
女官同她行礼道谢:“幸有公主提醒,奴婢……”
茵茵没叫她继续往下说:“好好伺候娘娘,别的你记在心里就是。”
女官答应下来,又恭敬的送了她出门才回转。
没走几步,女官便停了下来:“娘娘。”
皇后正站在窗边,点点头:“进来吧。”
女官赶紧进去,给皇后认错。
茵茵该说的都说过了,皇后自然以安抚为主。
揭过此事,皇后又吩咐女官:“早前底下不是进上来一对粉珍珠的臂钏?你等会儿找出来,过几日我寻个由头给茵茵。”
皇后当面说要给茵茵东西,女官没半点不开心,还殷勤的去找了出来,甚至挑了个漂亮的螺钿匣子出来放。
皇后见状笑道:“这会儿你不说粉珍珠难得了?”
早前皇后曾想把这对做礼物送给大公主的女儿,被女官给劝了下来。
女官小声道:“再难得的东西,给到值得的人手上,那是心意。”
“寿康公主为着娘娘考虑,大公主却仗着陛下的宽待对您失礼,还把太子被废的事怪到您身上,奴婢替娘娘委屈。”
“你呀,”皇后点了点她,却并没什么责怪的意思。
若是茵茵知道这事,保管要说,这女官前面敢在皇后面前那么唠叨,做起皇后的主还不自知,都是皇后自己惯出来的。
皇后这对臂钏挑出来,原以为很快就能给茵茵,却不想,柳家出了一桩急事,短时间内,是见不着茵茵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