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很容易啊,我本来也没打算带他们去。”
风锦瑞被烈风的要求逗得噗呲一声笑了出来,她还以为多大的事情,搞了半天就这点要求。
“您真的打算去落日潭啊!”
烈风难过得音量陡然上升。
“……你诈我呢。”
风锦瑞突然反应过来了,惊讶的发现烈风这家伙也学会了拐弯抹角。
不过仔细想想也对,她怎么能真相信的这个统领凌云寨三十多年了的年轻领袖是个傻白甜。
烈风不言语了,风锦瑞也闭了嘴。
毕竟现在还在天上呢,她多少还是有点害怕这家伙不高兴了一时冲动松开爪子把她扔下去。
凌云寨知道落日潭那边叫她东家很不平衡,这几天他和凌云寨的人总是明里磨暗里点的想要她给个专门对于凌云寨的身份,而且都希望这个身份要比“东家”亲密能够狠狠地压落日潭一头,恨不得她立刻跟烈风结侣生娃最好。
可是这件事情她在炽渊回来之前她真的不好答应。
祝雄、炽渊、烈风三个红魂兽人背后分别是血域的三股最主要的势力,想要将这三股势力揉作一团相互协作往一处使劲可不容易,她这个大巫一手托着这三家的水可不是端平了就行这么简单的。
“你这次去蛇窝……会住多久?”
“怎么突然问这个?”
“我怕庙祝一个人带他们四个淘气鬼看不过来。”
烈风顾左右而言他,心里急得恨不得能将爪子里的雌性塞进嘴里含着藏起来。
他自知哄雌性的手段和花招远不及那老淫蛇,现在能和大巫之间的联系大部分都靠庙里那四个孩娃子以及寨子里那一帮孩娃子——他清楚这波是自己沾了孩娃子们的光,只要风锦瑞这个充满母爱的雌性大巫记挂孩娃子们的话就会想起他且绕不过他这个主要的监护人。
他开始感到矛盾,甚至有些后悔刚才要求风锦瑞不带着孩娃子们去落日潭的要求了。
虽然他一方面担心孩娃子去了落日潭出问题,但是另一方面又担心孩娃子们不跟着风锦瑞会白给那蛇兽人留出了更多迷惑雌性大巫的空档,且无人给他通风报信。
身为凌云寨的首领,自己的寨子里情况如何没人比他更加关注和清楚。
他深知现在凌云寨里每天食物多得吃不完,每个人都觉得生活有盼头有希望的日子是风锦瑞这个大巫加入狩猎后创造出来的局面。
如果失去了风锦瑞这个雌性大巫的关注和偏心,在大巫的未来计划中落后或者不被重用的话,那凌云寨可就真的没什么指望了。
他跟寨子里年长有经验的其他兽人们合计过,大家都一致认为风锦瑞这个雌性母爱丰富,对不是自己亲生的孩娃子们尚且关注他们的安危冷暖,一旦有了自己亲生的孩娃子必定更加宝贝要紧,那孩子的生父自然也连带着受重视被宠爱。
这要是被那老淫蛇抢了先,那他基本上这辈子在风锦瑞面前就已经可以宣告玩儿完了。
“怎么会呢?他们可乖了!”
“那你打算离开他们去蛇窝多久?”
烈风忍不住换了个方式继续询问风锦瑞他最关注的问题,抓着风锦瑞降落在虎君庙相邻山头的森林里。
他可不想那么快给情敌们把雌性给送去。
两脚着陆了,风锦瑞的胆子也大了些。
面对烈风这仿佛她不“交代”出他满意的结果就要没完了的架势,她直接点破道:“你不想让我去落日潭就直说,老牵扯孩子干什么?”
我不拿小崽子们说事你会理我吗?
烈风低下头,不言语。
其实这个问题他心里也不确定答案,但他怕所以选择了一个最安全稳妥的办法。
“烈风?”
“嗯,我在。”
“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风锦瑞拍拍烈风的心口,倚在烈风身前,尽量在动作和距离上与之亲昵一些。
她一个雌性在一个满是雄性的区域里很多事情确实说不清楚,更何况血域这些现存的食肉族雄性无一例外都有着被生母抛弃的人生经历。
作为一个曾在净土上生活过的人,她能够清晰的感知到血域这里的雄性们普遍对雌性都抱有比较消极的想法和认知,比净土上那些正常长大没有被生母抛弃的食草族兽人对她更加的有戒心和不信任。
她从祝雄口中听说过,当年苍山大巫四个儿子里只有一个活下来又外出结侣换命时成功了,那人便是烈风的父亲。
烈风出生时,原本还有一个同胞兄弟。
然而,因为烈风的父亲出逃的过程不顺利,没能将两个孩子都护住,导致最后只有烈风活下来被赶来接应的人带回了血域,成了成了苍山大巫这一脉仅存的后人。
“我知道你们可能都觉得雌性很薄情,可我已经努力了,你为什么不肯看看我呢?”
“我没有……”
烈风嗫嚅道。
他确实的能够感受到风锦瑞的温柔,也知道这个雌性确实对他和他的凌云寨都很好。
可也就是她太好了,让他总感觉不真实也不踏实。
“你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你到底是对自己没信心,还是对我没信心?”
风锦瑞捧着烈风的脸颊向下拉,自己踮脚凑了上去,迫使对方无法移开视线。
“是那破蛇太邪乎了……我怕你上当。”
烈风喉头滚动了几下,声音小得他自己都快听不见了。
说对自己没信心会显得自己很弱很菜很没用,可说对她没信心他又觉得自己太过分太没良心,他思来想去的结果还是全怪那老淫蛇。
“拜托!烈风!我是雌性,不是傻子!”
风锦瑞被烈风这偷梁换柱转移重点的回答气笑了。
跟凌云寨的人混了一周,她其实早就感觉到这群从生下来活到现在都没见过几回雌性的家伙们对她的各种无厘头的猜测。
虽说年长些能力强些去过净土见过其他雌性的兽人,比如红杉和黑大之类还能相对来说保持理智,但是他们总体上还是认为她因为是雌性就会仿佛有某种定律操控般被炽渊迷得离谱。
见烈风还是不言语,也不抬眼看她,风锦瑞只能无奈的摊摊手,开始自己动腿往虎君庙的方向走。
“行,我不解释也不争辩了。如果你觉得虎君挑了一个傻子雌性当你们的大巫……”
“没有!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您是英明的大巫,这几天您已经向我们展示证明过了您的能力!我们整个凌云寨都是敬服您的!”
烈风慌忙两步追上风锦瑞,急匆匆的澄清解释。
“想要改变人们心中的成见,有时候比搬走一座大山还难。”风锦瑞停下了脚步,任由烈风从背后抱住她,慌慌张张的将她塞进自己的怀抱深处,幽幽道:“几百年来,净土上的食草族兽人觉得苟活在血域一隅的食肉族兽人邪恶肮脏,认定食肉族是活该被隔离死绝的存在。凌云寨觉得聚居在落日潭的爬虫类食肉族阴险狡诈,认为炽渊此人名声臭不可闻不屑与之照面共事。在我看来,这两件事情某种意义上来说非常相似,几乎一模一样。”
烈风被怀中雌性不紧不慢的话语内容给震住了。
不仅是他从没想到过这样两件风与牛马不相及的事情还能够这样联系起来,他敢说应该整个血域哪怕是活得最久实力最强的庙祝也从来未有过这样破天荒地惊世骇俗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