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元酒店的顶层包厢,散发着令人目眩神迷的奢华气息。
落地窗外是京市繁华的夜景,霓虹灯的光影透过玻璃洒在深色的地毯上,仿佛一片流动的星河。
卓延锋推开包厢的门,步履沉稳地走了进来。
说实在的,他真不爱出来,他今天本来在家喂鱼喂的好好的,老段突然急赤白脸地约他出来。
有啥事不能在家说,作为一个极度恋家的男人,卓延锋深爱着家里的每一个角落,完全不想出来吹风。
不过老段在电话里语气似乎不对,算了,他迁就一下。
闲适的目光扫过坐在沙发上的段宇贺和文雅静,他弯弯唇:“说吧,找我出来干什么?儿子们的事吗?”
段宇贺和文雅静面面相觑,欲言又止。
察觉到两人的神情,卓延锋微微一笑,语气轻松:“宇贺,雅静,你们这是怎么了?有什么话直说,咱们之间还用得着拐弯抹角吗?”
段宇贺和文雅静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犹豫。
最终,段宇贺破釜沉舟一般深呼一口气,将手边的牛皮纸文件袋推到卓延锋面前,语气低沉:“延锋,你先看看这个。”
卓延锋挑了挑眉,坐到沙发上,随手打开文件袋。
他的目光落在文件上,起初是漫不经心的,但随着阅读的深入,脸色逐渐变得阴沉。
文件中的内容像一把锋利的刀,剖开了他记忆中尘封的往事。
卓延锋的手指微微颤抖,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眼神从震惊转为愤怒,最后凝固成一片冰冷的寒意。
“这……这是真的?”
卓延锋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
段宇贺点点头,语气中带着几分沉重:“是真的,林家最近活动频繁,跟你们小帆交锋不断,我担心后边有别的人在盘算,就去仔细查了查,没想到会查出这些东西。”
卓延锋的手猛地攥紧文件,纸张在他掌心皱成一团。
他试图从桌上的雪茄盒里抓出一根雪茄点燃,手指却颤抖得连打火机都点不着。
段宇贺见状,轻声问道:“延锋,你没事吧?”
卓延锋没有回答,突然抓起桌上的水晶摆件,狠狠地砸向墙壁。
摆件在墙上碎裂,发出刺耳的声响,他的声音在包厢内炸开:“林依蕾!她怎么敢!”
段宇贺和文雅静面面相觑,眼中满是无奈。
文雅静轻声劝道:“延锋,冷静一点。这件事牵扯太多,我们需要从长计议。”
卓延锋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情绪,但眼中的怒火依旧燃烧:“从长计议?二十年了,我的家庭全毁了,从长计议?”
与此同时,天元酒店的另一个包厢内,气氛凝重得仿佛能拧出水来。
周祁年坐在主位上,手中端着一杯红酒,目光深邃而平静。
林舒寒和林清瑞分别坐在两侧,三人之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
林清瑞率先开口,语气轻松,试图打破僵局:“哎呀,我这把老骨头,坐久了腰都疼了。你们年轻人聊,我先出去透透气。”
他说完站起身,拍了拍林舒寒的肩膀,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随后缓步离开了包厢。
今天这个局子本身就是给林舒寒搭线的,他这把老骨头在那里杵着,有些话周董不适合说。
包厢内只剩下林舒寒和周祁年。
周祁年轻轻晃动手中的酒杯,红酒在杯中划出优雅的弧线。
他淡淡开口:“你应该也知道,我们周家和卓家是姻亲关系,我那外甥卓逸帆,最近可是风头正盛啊,可惜,他不太听话。”
林舒寒冷笑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讥讽:“周先生,您这是担心自己的位置不稳了吧?怕自己老了被你家周越赶下台?”
人尽皆知,周祁年独身,多少年来身边莺莺燕燕无数,却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他没结婚,没孩子,周家唯一的二代是他亲兄长周继明的孩子周越。
所有人都知道,周越长大了会接周祁年的班,更尴尬的是,所有人都知道,周继明的死很蹊跷,周祁年是当年最大的受益人。
看在傅婉莹的面子上,卓逸帆不会对周家动手,但卓逸帆可不一定,他跟傅婉莹之间关系恶劣,能维系他跟周家关系的,就只有周越这个竹马。
而如今,周越已经长大了,他跟卓逸帆交好,卓家就成了他最大的助力,也成了周祁年掌权的最不稳定的因素。
周祁年的目光骤然冷了下来,语气中带着几分警告:“林小友,话可不能乱说,周家的事,还轮不到外人插手。”
林舒寒毫不退让,直视周祁年的眼睛:“是吗?那您今天找我来,是为了什么?你难道不是为了让我做刀对付卓逸帆吗?”
周祁年突然笑了,笑容中带着几分深意:“林先生,果然是个聪明人。不过,我很好奇,你为什么敢得罪我?难道不怕周家的报复吗?”
林舒寒冷笑一声,沉默片刻,语气平静:“周先生,您既然找上我,自然有您的理由。我不过是个棋子,何必在意我的想法?”
他心情不好,懒得跟人虚与委蛇,逆境周家跟林家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商业版图都没有重叠的地方,他怕什么?
周祁年放下酒杯,目光如刀般锐利:“棋子?不,你是我选中的人。因为你是这个世界上,最恨卓逸帆的人。”
林舒寒的瞳孔微微一缩,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酒杯。
这个用词,最恨...
什么意思,他为什么这么说?
“私生子憎恨原配的儿子,情有可原。”
周祁年微微抿了一口酒,笑着说道:“林先生,你说是不是?”
林舒寒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多年被掩盖的真相被人毫不留情地展露在外,眸中闪过一瞬间的无措。
他猛地站起身,语气冰冷:“周先生,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先告辞了。”
周祁年依旧坐在沙发上,笑容中带着几分胜利的意味:“林先生,别急着走。我们的合作,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