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念念...”
“对不起...”
“对不起...”
灯光敞亮，数人围在病床前，皆看着床上昏睡的白裙女孩，脸上都充满了担忧。
“李医生，我女儿怎么样了？”
贵妇人看向李医生，满是关切道。
“经过我们医院的检测，她现在的情绪异常不稳定，心理压力过大，目前我们推测她可能患上了精神分裂，且极可能是偏执型，常伴有幻觉、妄想，也可能是青春型，思维破碎、情感崩塌…”李医生说出了一些可能，这是她根据宋妍可的状态、临床诊断，以及现实的某些因素得出的结论。
“精神...分裂！？”
在场之人听到这诊断结果，无不震惊。
要知道精神分裂是一种精神疾病，并且终生无法根除治愈，他们都忍不住地想宋妍可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变成这样？
中年夫妇相相对视一眼，转而看向李医生，“李医生，要多少钱都没关系，一定要把我们女儿治好啊！”
李医生推了推眼眶，“两位不必这么担心，现在只是初步诊断，并不能完全确定你们的女儿一定患上精神分裂。”
她又安抚了几句，随后这对气质非凡的中年夫妇突然地就离开了病房。
“妍可...”一直保持沉默的林妤眼眶红润，用力握紧拳头，同时眼角余光冷冷地瞥了一眼身旁的男人。
“姐姐怎么这么看我？难不成以为是我伤害了妍可？我也没对妍可做那种事啊！”
林向晚面色略慌，站立难安。
莫名地，他发现大哥林言奚、李医生，同样时不时瞥向自己，这让他更慌了。
空气一度陷入了沉寂。
“不要！”
随着一声尖叫打破寂静，林向晚面露喜色看向床上的女孩，“妍可，你醒了？”
宋妍可缓缓睁开眼，当第一眼见到这张虚伪的面孔，顿时心生恶寒，“嗯，你可以出去吗？我想一个人休息休息。”
林向晚眼神错愕，本就想着借此刷点好感度，怎么可能会放过这次机会呢？
“让你走你就走，哪来的这么多废话！”
他刚准备开口，耳边忽然荡起冰冷的声音，回过头正好对视上林妤厌恶的眼神。
“林向晚！你听不懂人话是吗！？”林妤冷喝，言语间充斥着怒意。
不知是不是来自血脉的压迫，林向晚眼中闪过一抹畏惧，最终讪讪离开了病房。
“妍可...”
“宋小姐，你现在的状态清醒吗？”
病房仅剩的三人围了过来，宋妍可目光平静地在他们的脸上略过一遍。
“姐姐关心、愧疚。”
“大哥的眼神看不懂。”
“李医生迫切、求知欲。”
她闭上眼，能感觉到自己的大脑很平静，情绪非常稳定，没有出现幻听、幻觉。
当睁开眼时，宋妍可眸中藏着期待看向林妤，“姐姐，刚才...有谁来看过我吗？”
“爸妈刚走。”
“还有别的人吗？”
“没了。”
“念念呢？”
听到念念这个“字眼”时，林妤眼神变得复杂，“念念...她在休息。”
闻言，宋妍可心口微微作痛，大概猜到了发生了什么，强行压抑住心中的情绪，转而看向李医生，“李医生，我现在没有幻听、幻觉，我感觉我的精神状态蛮好的。”
李医生皱眉，“你这很可能是...”
“真的，你看我像装的吗？”宋妍可一脸认真，心中默默用精神检测仪。
【您现在的精神值为30～50】
【评价：情绪不稳定】
当看到自己的精神值时，她整个人都愣住了，30？正常人的3倍？这么低？
她先是感到一阵欣喜，但更多的是疑惑，自己的精神值明明是80来着，且经历那件事，突破100也正常吧？
她没想不明白，爬下床便准备出门。
众人见此纷纷想要劝阻。
“妍可，你还是待在医院吧！”
“宋小姐，为了你的身体着想，你还是听你姐姐的话，不要着急离开…”
就连寡言少语的林言奚也出声劝告：
“心理疾病不是儿戏。”
宋妍可脚步一顿，回过头对视林妤的眼睛，“姐姐，为什么没有人去关心念念，难道你放心念念一个人吗？”
林妤眼帘低垂，“我...”
”其实我都知道，念念正在被网暴。”宋妍可用以最平静地口吻说着：
“爸妈...从来都不关心念念。”
林妤闻言心头一震，头埋得更低了。
“但我知道姐姐一直都在想着保护念念。”宋妍可语气十分平静，但眼眶在不知不觉中渐渐变得湿热，“我也一样。”
怎么会猜不到呢？
经过生日晚宴的事情，即便林向晚不将日记本的内容发到网络，小念念的仇人也一定会抓住这次机会，至于大哥、姐姐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她想一定是小念念怕自己醒来情绪崩溃，让他们来安抚自己的情绪吧。
可...谁又知道自己的情绪是依据小念念所牵动的呢？谁又明白真正需要关心的人...
是小念念啊！
……
十五分钟后。
宋妍可站在别墅大门前，惨白的脸颊闪过犹豫、内疚，迟迟没有进门。
“我亲手伤害了小念念，即便可能有人栽赃陷害我，那也是我的愚蠢导致的。”
她知道是自己的错，但想在回档前最后见一见那个少女，说上一声对不起，虽然没有什么用，她也知道小念念现在一定很痛苦，毕竟网暴这种事。
失忆后的小念念真的难以扛住啊！
心中做出抉择，宋妍可抬起手就想输入密码开门，谁知门竟自己开了。
大门微微掩开。
彼时正是傍晚时分，残阳如血，素黑色裙摆摇曳，殷红余晖映照少女憔悴的小脸，补充添了几分气色。
“小念念...？”
宋妍可目光空滞，望着近在咫尺的少女，千言万语卡在咽喉，最终化作一句：
“对不起...”
少女嫣然一笑，“为什么要说对不起，你又没做过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目光定格在少女那双灰蒙中透红的眼睛， 宋妍可的心脏隐隐作痛，大脑放空。
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小念念...
她不敢继续往下想，害怕幻觉再次出现，即便如此，她还是感到很难受。
余晖映照，少女灰蒙的眼瞳呈血红色。
“念念...对不起。”
少女走上前，小手搭在她的肩膀，唇角勾起，“你要是真觉得对不起我，那你嘴上说说有什么用，来点实际行动？”
宋妍可心生恐惧，下意识地后退几步，随后转身就跑，不曾回头。
可跑起来的每一步都那么地艰难、狼狈，她感觉自己就像个做错事的坏孩子，不去承担应有的责任，不敢直面残酷的现实。
越跑她越难受，心越来越痛。
“我好像...又一次将小念念推向病娇...”
“可是我真的只想要小念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