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里扒外的小东西终于走了,崔家几个主子的视线不约而同地落到管家及秦婆子身上,目光带着淡淡的压迫感,仿佛一股无形的压力,将管家的背脊都压垮了一些。
管家在心里苦笑一声,不过他可不会没眼力见的等主子开口问话,急忙拉了拉秦婆子的衣袖,让她上前仔仔细细的交待清楚。
秦婆子缩着脖子,吭吭哧哧地把修改版的“真相”重新复述了一遍。
“噗嗤!”待秦婆子说完,崔瑶瑶没忍住笑出声,目光嫌弃的上下打量着秦婆子。
“就你这样式的,居然还有男人想强你?”她的语气轻蔑,像是听见了本年度最好笑的笑话。
秦婆子老脸绯红,但是顶着众人审讯的视线,她只能将自己编排的谎言贯彻到底,咬牙道:
“大小姐,你有所不知,老婆子虽然年纪是大了些,但也是风韵犹存,在老男人眼里有种别样的美。”
众人:“……”
你怕是对风韵犹存有什么误解!
一股尴尬的气息在空气中缓缓流淌,就算是崔父这种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了大半辈子的人物,一时也被秦婆子那大言不惭、恬不知耻的语录惊得嘴巴微张,有点不知道怎么审下去了。
半晌,他才尴尬的清了清嗓子,大手一挥,“行了,你下去吧…呃,以后呆在厨房多干活,少说话。”
他真的好怕!
万一哪天自己要宴请重要的客人,这个婆子借着上菜的机会语出惊人,那他崔家的名声也就砸在地上摔得稀烂了!
“是是是。”秦婆子心内窃喜,自己偷西洋参的黑锅算是死死的扣在那个老家伙身上了!
真是好人呐!她抹着眼泪跑了出去,嘴里喃喃念着:“别怪我,我也不想的,我不能失去这份工作……”
崔金城看着秦婆子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精光,秦婆子的话,他一个字都不会信!
他俯首在崔父的耳边低语几句,崔父神色一凛,皱着眉同意了他的建议。
“我看也像,如果不是有内应,那个歹人怎么可能轻易混进崔家,你派人去盯着秦婆子,如果发现她有不正常的举动,打断她一条腿再带来见我!”
“父亲放心。家里有我看着,父亲母亲尽管安心睡觉便是。”崔金城勾唇笑道,脊背挺得笔直,脸上丝毫没有睡到一半被吵醒的倦意。
见大儿子在自家老公面前得脸,叶淑慧欣慰地点点头,缓缓挽着崔父的手站了起来,还不忘时刻关心自己的宝贝女儿。
“瑶瑶,记得把房门锁好了,王妈,送大小姐回去,再仔细检查一遍大小姐的床底衣柜等可以藏人的地方。”
未等王妈出声,崔瑶瑶脸上的血色便瞬间褪去,不过好在她本来就低着头,百无聊赖地玩弄着手指甲上涂着的红釉,倒也没有被人察觉。
“我不要!”她双手抱胸,故作娇憨地撅起嘴,“我的房间岂是什么人都能进来翻的?一点隐私都没有!”
事实上,此刻她的心里慌得一批。
陈大师送给她的那个鬼童肉身,正被她明晃晃的摆在梳妆台上呢!
刚才出来的急,忘了把它收进盒子里去,万一被父亲知道自己养小鬼控制他,恐怕下一个被赶出崔家的就是自己了!
她只顾着找借口阻止王妈进房间,却没有注意到她说完这句话之后,王妈的脸色就跟吃了屎一样难看。
什么叫“岂是什么人都能进的!”
她王妈就这么上不得台面?!
自己作为叶淑慧的头号心腹,从叶家跟到崔家,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怎么小主子们一个个的都给她脸色看呢!
此时王妈忽然有点怀念崔篱还在的时候了,当初自己被派去“照顾”崔篱的时候,那个死丫头可是把自己当祖宗一样供着的!让她往东她绝不敢往西!
然而王妈却没有考虑到,崔瑶瑶不久前刚认祖归宗,自己又是贴身伺候了崔篱十八年的婆子,明面上是崔篱的人,在崔瑶瑶眼里可不就是一个可有可无的破烂货嘛!
再说了,崔瑶瑶连崔银城都不放在眼里,她王妈又算个屁!
至于崔银城,以前还小,不懂事,只知道这个婆子总是拦着不让崔篱接近自己,但是多多少少还是有点面子情。
后面听说崔篱害的王妈摔碎了门牙,他就果断把王妈划入了恶毒奴仆的阵营,问就是偶像滤镜!
而最为讽刺的是,据说最先改口叫崔瑶瑶为大小姐的也是王妈,这种墙头草他连看一眼的兴趣都没有!
到底还是叶淑慧心疼自己的陪嫁,安抚的冲着王妈笑了笑,给她找了个台阶下。
“行了行了,都依你,孩子大了,也开始有自己的小秘密咯!”
说完,叶淑慧扭着腰肢陪着崔父上了楼,本以为可以好好睡个回笼觉,不料推开门的一刹那,卧室内坐着的一道黑影差点没把她吓得心脏病发作。
那道黑影坐在摆在床头的木制圈椅上,面对着门,翘着二郎腿,手里随意地把玩着叶淑慧丢到床上的蕾丝情趣内衣,门开的一瞬间,走廊外的灯光倾泻到黑影的脸上,映照出他脸上那纵横交错的沟壑。
“出去。”陈大师眼皮微掀,语气低沉,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夫妻俩一愣,互相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同款疑惑。
不是,这什么情况?崔父瞳孔剧烈颤动,为什么陈大师会拿着他老婆的情趣内衣坐在这里?
最关键的是,陈大师居然还让他出去?!难道……
他喷火的双目猛然射向一脸懵逼的叶淑慧,紧随其后的是响亮的一个大耳刮子。
“你这个贱人!”
崔父压抑的怒吼声响起,哪怕愤怒到了极致,仅存的理智也迫使他第一时间选择家丑不可外扬。
“我…”叶淑慧满脸惊惧地捂着脸颊,不可置信地望着崔父,她,她她她,她又被打了?!!
她那一双水盈盈的大眼睛透着受伤的神情,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令她一时不知道如何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