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赢傒的侍从匆匆赶到。
他们见到满地鲜血和倒下的两具尸体,顿时惊愕不已:“公子,这……该怎么办?”
赢傒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抬头看向众人,目光冰冷,语气中透着一股决然:“一个不留!所有见过这一幕的人,都不能活着出去!”
侍从们脸色一变,但还是迅速领命。他们拔出武器,将所有在场的仆从和侍卫悉数解决,整个厅堂顿时变成了一片死寂的修罗场。
赢傒看着眼前的惨状,语气低沉而冰冷:“对外宣称,赢逸与赢尚因为争斗互相残杀,最终双双死于非命。”
侍从们纷纷点头,开始迅速处理现场,将一切伪装成两人争斗的场面。
夜色深沉,冷风从厅堂外吹入,带走了血腥的气味。
赢傒紧紧握着剑,眼神中透着无尽的复杂情绪。
他知道,这条路已经没有回头的余地了。
夜深人静,秦宫后院一片寂静,唯有微弱的灯光从一扇门后透出。
国君赢驷静静地坐在床榻边,脸上的皱纹在烛光下显得更加深刻,眼中满是痛苦与悲凉。
“年轻时,我亲手埋葬了自己的孩子……”他喃喃自语,声音中带着深深的疲惫与哀伤,
“我以为,上天总会留点余地,至少让我看着我的孙子们成才。可如今,连他们也先走一步了。”
一旁伺候的内侍低头不语,连呼吸都放得极轻。
他知道,这位老国君如今脆弱得如风中残烛,任何一点刺激都可能将他彻底击垮。
赢驷的手轻轻颤抖,他抬起头看着漆黑的窗外,仿佛透过夜色看到那些早已逝去的亲人。
“一个接一个……”赢驷喃喃道,泪水悄然滑落。
“年轻时,我护不住我的儿子。如今,连孙子们也一个个先我而去。天道不公,天道不公啊!”
在这份悲伤笼罩之下,整个秦宫却未因此安静下来。
宫人们小心翼翼地进出,不敢发出任何声响。
可尽管如此,关于两位皇孙之死的种种流言却早已在宫墙内外悄然滋生。
秦国太子赢柱府邸内,烛火摇曳,映衬出他脸上的冷峻与从容。
一名侍从疾步而入,躬身说道:“殿下,刚刚传来消息,国君因公孙之死大受打击,这两日已然闭门不出,甚至连朝会都未曾出席。”
赢柱闻言,眼神微微一动,端起案上的酒杯,随即抿了一口。
他的目光落在酒液上,神情复杂,似乎有些恍惚。
“哀伤欲绝?摇摇欲坠?”他喃喃低语,语气中虽透着一丝嘲讽,但眼底却闪过一抹隐约的痛楚,
“老东西啊,四十年了,你将我牢牢钉在这太子的位置上整整四十年……”
他缓缓放下酒杯,神色微微暗沉,目光中透出几分难以言说的悲凉。
站在一旁的谋士见状,试探性地开口:“殿下,国君年迈,皇孙们相继离世,对他的打击的确极大。您……心中可有不忍?”
赢柱闻言,沉默片刻,眼神复杂地望向窗外昏暗的天色。
他语气低沉地说道:
“他们是我的儿子啊……赢逸、赢尚虽然行事鲁莽,但终究是我的血脉。
如今却命丧于此,这不仅是父亲的损失,也是我的伤痛。”
他语气顿了顿,眼中闪过一抹冷色:
“但权力的争斗从来没有仁慈可言。
若他们不能成材,终究也只是我的累赘。
与其未来被敌人利用,不如现在将一切归零。”
说罢,他轻轻推开窗棂,一阵凉风夹杂着深秋的寒意扑面而来,卷动了烛火,映得他的脸更加冷峻而深邃。
“可是……”他低声道,似乎在自言自语,
“四十年的太子,四十年的隐忍,我也曾有过想要退让的时刻,但这一切早已不可能了。
权力的游戏,从来只属于强者。即便内心还有些许悲伤,也改变不了注定的结局。”
谋士站在一旁,恭敬地附和道:
“殿下所言极是。
权力的角逐,本就是冷酷的抉择。
您多年的隐忍,已为今日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如今,只需静待国君退位,天下便将名正言顺地归于您的掌控。”
与此同时,华阳夫人府邸内却是一片愁云密布。
华阳夫人紧攥着手中的帕子,目光慌乱地看向自己的心腹侍女:“……竟然都死了?这消息可属实?”
“……竟然都死了。”她声音低沉,几乎是喃喃自语,
“如今只剩下子楚了……赢傒那孩子向来粗暴莽撞,若哪一天,子楚也……不行,我决不能冒这个险!”
华阳夫人转头对身旁的心腹侍女冷声吩咐道:
“即刻派人去接子楚到我身边,就说我要见他,越快越好!记住,不许声张。”
侍女急忙领命退下,华阳夫人却依旧难以平静下来。
她踱步到窗前,看着庭院中的秋景,眉头紧蹙,目光中透着深深的担忧与思索。
“这孩子好不容易认我为母,我绝不能让他成为下一场斗争的牺牲品。”
她低声喃喃,眼神中闪过一抹决然,“既然他的兄弟们都不成器,那就由他来承担起这个重任吧。”
没过多久,秦天便被华阳夫人的人秘密接到了她的府邸。
踏入这处装饰奢华的庭院时,他隐约察觉到一丝异样。
华阳夫人特意屏退了左右,只让秦天一人进了内室。
“母亲,不知您召孩儿前来,所为何事?”秦天拱手行礼,眉宇间满是恭敬。
华阳夫人走到他身边,仔细打量着这个自己好不容易争取来的义子,心中百感交集。
她拉着秦天的手坐下,语气中带着深深的关切:
“子楚,这些日子外面流言纷纷,局势也愈发混乱。
如今你的两个兄弟都已……哎,母亲实在放心不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