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双双来到师傅简陋的屋前,那屋子是用粗陋的石块和木材堆砌而成,墙壁上爬满了斑驳的青苔,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沧桑。她轻轻敲了敲门,那敲门声轻柔而有节奏,像是在向屋内的人传达着她的敬意与不安。说道:“师傅,我来了。”
屋内传来菜根香温和的声音:“进来吧,双双。” 原来菜根香见大家吵得没有结果,便早早地回房间了。他深知众人此时已被情绪蒙蔽了双眼,再争论下去也只是徒劳无功,于是选择了退避,回到这一方属于自己的小天地,在书卷中寻求片刻的安宁。
李双双推门而入,只见菜根香正坐在桌前,那桌子是一块未经精细打磨的木板,坑洼不平。他手持一本书卷,专注地阅读着,那神情仿佛已与书中的世界融为一体。他的眼神中透着一种宁静与深邃,在这简陋的环境中,他那读书人的气质却愈发显得超凡脱俗。
周围的一切喧嚣与纷扰似乎都与他无关,他沉浸在文字的海洋里,如同一叶扁舟,在知识的波涛中自在航行。李双双看着师父的模样,心中的忧虑稍稍减轻了一些,仿佛在这纷繁复杂的世界里找到了一处可以倾诉的港湾。
李双双迈着急切的步伐,匆匆来到师傅菜根香的身旁。她的眼眸中满是期待与焦急,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与恳切:“师傅,要不你跟我一起出去,去东方集团吧?”
菜根香正沉浸于手中那古老书卷的世界里,岁月在书卷上留下了泛黄的痕迹,如同在他身上刻下的沧桑印记一般。听到李双双的话,他缓缓抬起头,目光中满是慈爱与温和,仿佛在看着自己最珍视的宝物。那目光穿越了时光的长河,带着对徒儿无尽的关怀与期许。他轻轻放下书卷,那动作舒缓而又沉稳,像是在告别一段久远的回忆。
“双双,你还小,有大好的前途,你去吧,师傅支持你。” 菜根香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像是被岁月的风沙磨砺过一般,每一个字都饱含着对李双双的鼓励与信任,却又透着几分难以言说的落寞,“但是师傅已经老了,没几年好活了,师傅就在这野猪谷养老了。” 他的脸上皱纹如刻,每一道纹路里都藏着往昔的故事,那些饱经风霜的痕迹,像是一部无声的史书,记录着他一生的漂泊与坎坷。
李双双的急切之情溢于言表,她的眼眶微微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几欲夺眶而出。“师父,你就愿意一辈子呆在这个小小的山谷中吗?你外面就没有亲人了吗?你不想再见他们?” 她的声音因激动而微微颤抖,像是风中摇曳的烛火,充满了对师父的心疼与不解。在她的心中,师傅如同巍峨的高山,无所不能,可如今师傅却甘愿困守于这山谷之中,这让她如何能不心急如焚。
菜根香长叹一声,那叹息声像是从心底深处涌起的潮水,带着无尽的沧桑与感慨。他的目光变得悠远而深邃,仿佛穿越了重重迷雾,回到了遥远的过去。时光在这一刻仿佛凝固,唯有他那缓缓开启的双唇,诉说着那些被尘封的往事。“双双啊,师父在外漂泊多年,历经磨难,亲人早已失散,不知生死。” 他的声音轻柔而又惆怅。
他微微顿了顿,眼神中闪过一丝痛苦与挣扎,似乎那些往昔的伤痛又一次刺痛了他的心。“在无数个漆黑的夜晚,师傅独自面对那无尽的孤独与绝望,心中的信念也曾一次次动摇。直到来到这野猪谷,师傅才找到了一丝安宁与慰藉。这里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都像是师傅疲惫心灵的港湾。虽然它只是一处穷乡僻壤,但对于师傅来说,却如同世外桃源般珍贵。”
菜根香的目光重新落在李双双的脸上,眼神中充满了坚定与欣慰。“如今,你就像那初升的朝阳,充满了生机与活力,有着无限的可能。师傅不想因为自己的缘故,束缚住你的翅膀,让你错过外面那精彩的世界。你应该去闯荡一番,去追寻属于自己的辉煌。”
李双双紧紧咬着嘴唇,试图不让泪水滑落。那嘴唇被她咬得泛白,微微颤抖着,显示出她内心的纠结与痛苦。“师傅,我出去以后,你有什么话要带给外面亲人吗?”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像是在强忍着内心的悲痛。
菜根香重重地一叹,那声叹息宛如深秋的寒风吹过荒芜的庭院,带着说不出的凄凉与萧索。他缓缓抬起头,眼中满是忧伤与思念,犹如深邃的幽潭中弥漫着重重雾气,朦胧而又哀伤:“我还有一个弟弟,叫菜根文,也是一个书生。想当年,我们一同寒窗苦读,那是怎样的一段青葱岁月啊。昏黄的烛光摇曳在简陋的书斋,我们并肩而坐,手中的笔在竹简或纸张上不停地游走,沙沙作响,仿佛是我们对未来奏响的战歌。每一个清晨,伴随着第一缕阳光洒在窗前,我们便已开始诵读诗书,那些古老的文字在我们的唇齿间流转,承载着我们的梦想与抱负。立志要考取功名,光宗耀祖,让家族因我们而荣耀,让先辈的名字因我们而熠熠生辉。”
他的眼神逐渐变得迷离,思绪似乎飘回到了往昔的时光,“可命运弄人,我落得如此下场,与他也失去了联系。” 说到此处,他的声音微微颤抖,像是一片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枯叶,仿佛每一个字都承载着无尽的牵挂与哀愁。曾经的辉煌憧憬与如今的落魄孤寂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巨大的落差如同深渊一般,无情地吞噬着他的心。
李双双静静地站在一旁,望着师父那满是沧桑的脸庞,岁月的痕迹如刀刻斧凿般深刻。那一道道皱纹,像是岁月长河中泛起的涟漪,每一道都诉说着一个故事,每一道都蕴含着无尽的悲喜。她的眼中满是关切,轻声问道:“师傅,你不想见见他们?”
菜根香苦笑着摇了摇头,那笑容比哭还要难看,像是一朵在暴风雨中凋零的残花,神色黯然道:“双双,想见又能如何?我如今这副模样,” 他缓缓低下头,看着自己粗糙且布满老茧的双手,身上那洗得发白、打着补丁的衣衫在微风中轻轻晃动,“哪还有脸面去见他们。曾经的我,也是意气风发,是家族的希望之星,而如今,却只是一个在这尘世中苟延残喘的落魄之人。”
菜根香顿了顿,抬起头望向远方,目光仿佛穿越了千山万水,落在了那个遥远的叫做雾州的地方。接着说道:“双双,你如果以后有时间,可以去看看,他们在雾州。如果见到他们,把我的消息告诉他们,也可以把他们的情况告诉我。师父这一辈子,怕是没机会了。”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绝望,如同黑暗中即将熄灭的烛火,微弱而又无助,仿佛已经接受了命运的安排。那是一种对命运的无奈妥协,是梦想破碎后的死寂,是思念被禁锢在心底深处的痛苦挣扎。
李双双那秀美的眉毛微微蹙起,清澈的眼眸中满是疑惑与不甘,声音带着一丝急切:“师傅,你为何不出去寻找他们?难道你甘心一辈子被困在这野猪谷?” 在她看来,师父心中有着对亲人如此深切的思念,怎可被这一方山谷禁锢住追寻的脚步。
菜根香长叹一声,那声叹息似有千钧之重,在寂静的屋内久久回荡。他缓缓抬起头,目光有些空洞地看向远方,缓缓说道:“双双,我现在是奴隶身份,出去以后低人一等,处处受人白眼,不如在野猪谷自在。” 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像是被岁月的砂纸磨砺过一般,每一个字都透着无尽的沧桑。“在这里,虽然生活艰苦,但至少还有一份安宁。” 他的目光看向窗外,那连绵的山峦在晨曦的映照下呈现出一片青黛之色,山峦的轮廓在薄雾中若隐若现,仿佛也在诉说着他内心的无奈与苦楚。山上的树木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似是在为他的命运叹息。
李双双皱了皱眉头,她那光洁的额头上顿时出现了几道浅浅的纹路,急切地说道:“师傅,我听说东方集团制订了集团的规章制度,凡是在东方集团服务八年的奴隶,可以恢复自由,与其它成员同等待遇,而且就算是在服务期间,东方集团也不像其它地方,会给予奴隶同等的报酬。” 她的眼神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像是在黑暗中发现了一丝曙光,希望这消息能为师傅点燃希望之火。
菜根香一听,眼中瞬间闪过一丝光芒,那光芒犹如在黑暗中沉寂许久后突然亮起的星辰,璀璨而耀眼。他一把抓住李双双的手,那干枯的、布满老茧的手像是突然有了无穷的力量,激动地说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他的手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那干枯的手指紧紧扣着李双双的手腕,力度之大让李双双都微微一痛。但她并未在意,因为她深知这消息对于师父而言意味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