茵茵啃着桃酥,小黑舔着桃酥的渣。
吃完桃酥,茵茵拍拍手,想把手上的桃酥渣拍掉,但是效果感人。
小家伙的注意力再次回到岑婧怡脸上,“妈妈,你吃不吃罐头?”
“不……”
拒绝的话还没说完。
小家伙已经转身跑出去了。
没一会儿,挺着肚子,抱着比她脑袋还要大的黄桃罐头进来。
岑婧怡看得心一紧,怕她把罐头摔碎,再被玻璃扎着手脚,差点下意识坐了起来。
不过小家伙很快就稳稳当当地将罐头放在了床头柜上。
肉肉的小手一只扶在罐头的大肚子上,一只张开放在绿色的罐头盖子上。
她想学大人的样子,把罐头拧开,可是她的小手张开还没有罐头大。
好一阵鼓捣,实在鼓捣不开罐头瓶,她这才求助岑婧怡:“妈妈,你帮帮我吧。”
岑婧怡无情拒绝:“我不想吃,不用开了。”
“想吃!妈妈你想吃,妈妈你吃吧!吃了罐头,病就好了!”
岑婧怡被闺女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样子逗得哭笑不得,问她:“你是不是想吃?”
小不点马上摇头否认,“没有,茵茵不想吃。”
“真的?”
小不点不说话。
岑婧怡忍笑又问她:“那我要是打开了,你吃不吃?”
茵茵有些着急地动了动粉嫩的小嘴,竖起一根手指,“一点儿!我就陪妈妈吃一点儿!”
“哦~原来你是陪着妈妈吃呀?”
“嗯!”
岑婧怡被她逗笑,到底还是狠不下心来拒绝她。
岑婧怡翻身趴在床上,让茵茵将罐头放在地上。
她趴着将罐头打开,又让茵茵拿了碗和勺子进来,和茵茵一人分了一块黄桃。
吃完黄桃,茵茵抱着碗,仰头将碗里最后一滴甜水喝完,发出‘啊’的一声满足感叹。
“妈妈!”茵茵看着岑婧怡,又要说什么。
岑婧怡:“别妈,我什么都不吃了。”
茵茵:“……”
一脸单纯看着岑婧怡,语气似有些委屈:“把碗给我吧,我拿去放好~”
岑婧怡:“……”瞬间被自责感吞噬。
天啊,闺女这么懂事,要帮她把碗收去厨房,她竟然小人之心。
自责没能维持几分钟,放完碗回来的茵茵就又趴在床上,开口说:“妈妈,我想吃糖。”
岑婧怡:“……想吧。”
“嗯~~妈妈,我想吃糖。”
“嗯,可以想,想吧。”
小不点哼唧了两声,“妈妈~”
“别妈。”
见岑婧怡不为所动,茵茵也就不再哼唧耍赖,蹲下来和小黑玩。
没一会儿,就陆陆续续有嫂子过来探望岑婧怡,问岑婧怡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
家里有事要忙的嫂子,过来看岑婧怡没事就走了。
没事要忙的嫂子,则是坐下来和岑婧怡聊天解闷。
王大姐就是在床边坐下来,一边织毛衣,一边和岑婧怡聊天。
说着说着,突然说到了方舟的妈妈——杨大姐。
“杨大姐明天就带着她家燕青回老家了,这次估计又要在老家待上一个多月才回来。”
“她们这个时候回老家做什么?”岑婧怡好奇问。
王大姐打毛衣的动作顿了顿,疑惑问:“你不知道?”
看到岑婧怡茫然的眼神,她突然反应过来什么,一拍脑门,“哦!我忘了,你去年暑假才来家属院的。”
王大姐舔了舔嘴唇,像是在思考该从哪里开始说。
过了两秒,才开口道:“其实方大哥杨大姐两口子以前是有三个孩子的。”
“方舟和燕青上头,还有个姐姐,叫作方……什么来着?方……怡?对!跟你的名字一样,名字里也有个‘怡’!”
“就是因为有三个孩子,家属院给分的房子住不下,再加上家里还有方大哥的老娘要人伺候,所以杨大姐才迟迟不带孩子来随军,只是每年带着孩子来找方大哥相聚一段时间。”
岑婧怡听得认真,注视着王大姐,静静等待下文。
王大姐突然长叹了气,很是惋惜地说:“老天捉弄人啊!大概是五六年前吧,方大哥和杨大嫂的大闺女出事了。”
明明是在房间里,房间内也只有她和岑婧怡两个人。
她也是警惕地左右看了眼,拉着凳子凑近岑婧怡,这才压低声音说:“听说,那丫头是师范刚毕业,分配到隔壁镇去教书。”
“有一天,上着课,一个学生因为不服她管教,上课跑了出去。”
“她追出去找,结果……”
王大姐又是长长叹了一口气,将声音压得更低:“结果被一个当地的小流氓给……”
后面的话她没说完,但岑婧怡已经意会。
岑婧怡愕然微微张着嘴,因为震惊,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王大姐连连摇头,“唉,听说那可怜的丫头被找到的时候,浑身都已经黑紫了。”
“杨大姐差点就疯了。”
“方大哥的老娘也因此受到打击,急火攻心,没等送到医院抢救,人就没了。”
“唉,那年我还没来随军。但是我听我家那口子说,当时方大哥退伍报告都打好了,递上去不等批复就要回家。”
“是领导们怕他做出傻事,拦着他,给他做思想工作。”
“然后又派两个政委跟着他回老家,帮他操办闺女和老娘的丧事。”
“也就是那件事之后,杨大嫂才带着方舟和燕青来家属院。”
岑婧怡:“那凶手呢?最后怎么处理?”
“死刑了,听说事发第二天就抓住了。当月就被判刑、行刑了。当地的治安也受到了整顿,听说到现在都还很严。”
岑婧怡心情十分沉重,像是压了一块大石头。
她的眉头也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脑海中出现方舟和方燕青兄妹俩的脸,她不禁想象那个在大好年华出事的不幸女孩的脸。
“她多大?”岑婧怡突然鬼使神差地问。
王大姐想了想,又掐着手指算了算,“应该……跟你差不多。对,应该就是跟你差不多!说来还真怪有缘的,你和那丫头差不多年纪,名字里都还有一个‘怡’字。”
听王大姐这么说,岑婧怡突然想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