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包车不高,她只能弯腰站着。
但这样脱裤子就不方便。
司机忍不了,说道:“石柱大哥,前面路有家饭馆,要不我们停一停吧?”
“想快点收钱,就别耽误时间。”
石柱怕途中生变,铁了心要在最短的时间把人送进山。
“那间饭馆的位置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附近没有人,而且我带很多女人在那里吃过饭,老板认识我,但从不多嘴,这都一夜大半天了,咱们也该吃点东西了,不然我饿花眼,开不了车。”
石枉默了片刻,目光凌厉地看向姜妤:“别耍花样,否则老子把你折叠起来埋了。”
小饭店门口停了好几辆大货车。
这间饭店是专门做过路生意的。
从一下车,石柱就紧紧地盯着姜妤。
司机给她指了指厕所的位置,姜妤去,石柱也跟着。
到了厕所门口,饭店老板的女儿也正要上厕所,看见石柱要进去,骂了一句:“不怕长针眼呀?”
石柱靠在了厕所门边。
姜妤看到了希望。
厕所门关,她赶紧拉住老板女儿的手,小声道:“求你救救我。”
老板女儿脸上没有一丝惊讶的神情,反而一副司空见惯的神色。
“被王经发拐了,是你自己笨,认命吧。我也不知道他会把你卖去哪里,下辈子聪明点,远离人贩子。”
厕所简陋,老板女儿小声对她说完这段话是她破天荒的善意了。
姜妤眼中的光渐渐熄灭。
老板女儿上完厕所就离开,看姜妤磨蹭,她也不说话。
不过她一走,石枉就踹开了厕所门:“你还想耍什么花样?”
姜妤整了整衣服:“的确拉了一朵花,你要看吗?”
石枉:……
他和王经发吃饭,并不让姜妤吃。
目的是要把她饿得全身无力,到了雇主家方便雇主办事。
他们吃饭,就把姜妤拴在小饭店旁边堆放杂物的窝棚里。
王经发吃完饭,找到一个坐在货车里的女人,问她要了一身单衣,让姜妤把里面的衣服换掉。
姜妤被石枉从医院带走的时候,匆忙得只在病号服外面套了件棉袄。
他怕姜妤穿病号服会让买家以为货物不健康,压他的价。
“这里四面没有墙,我怎么换?”姜妤问。
王经发笑道:“矫情什么?多少女人到了雇主家里连衣服都不给穿。你要两个月怀不上娃,可就不只是伺候雇主家儿子了,他爸,他家亲戚……”
他嘿嘿笑了两声。
“……等你生了儿子,全村都是你男人。早点习惯,免得痛苦。”
姜妤冷冰冰看了他一眼,在窝棚里找了个能遮挡视线的位置换衣服。
手机什么的,石枉早在她昏迷时候就给收走了。
然而,再次穿上外套,她才发现封悦给的通讯器还在衣服里。
外套的兜破了个洞,忙乱中往兜里装的东西全滑进了衣服的夹层了,石枉没发现。
她捏了捏,好像还有电。
不过,现在不是拿出来的时候。
换了衣服后,石枉催促赶路。
……
半个小时后,韩丞亦带人追来,只找到那辆进入监控的面包车。
然而,这辆在一千多公里外被盗的车,经过石枉处理,已经提供不出有用的线索了。
正当韩丞亦气愤难当地踹了一脚面包车时,旁边一辆刚要起步的货车停了下来。
坐在副驾驶上的女人拍拍车门:“你是不是在找一个穿着病号服的姑娘?”
韩丞亦看向她。
女人老公不耐烦道:“出门在外,少管闲事。”
女人反驳道:“哪天你女儿被拐了,你希望她一路遇到的都是冷漠的人?”
男人闭上了嘴巴。
韩丞亦走近,女人指了指饭店:“那个女人和人贩子交情匪浅。”
韩丞亦半眯起了眸子。
“大哥,我看你是有能耐的,能给我们夫妻解决后顾之忧不?”女人问。
韩丞亦不回答她的话,朝何立使了个眼色。
下一秒,一群专业保镖出动。
一部分人涌进饭店,一部分人将整个饭店围了起来。
老板女儿的又哭又闹,双手被绑着还撒泼。
“王经发卖女人不是一两回了,我这儿只是他的中转站,大家脸熟而已,你们冲我来干什么呀?你自己女人照顾不好,让人拐了,你自己撞死不就得了。”
韩丞亦没时间让她疯闹,背对他靠在大门口,点燃一支烟。
他向来衣冠楚楚,在旁人眼里总是一副温文尔雅的样子,好多人都忽略了,他三十岁就能坐上成汇集团***的位置,是怎么让对手低头的。
一个保镖则拿来铁毛刷,喊了一声:“脱。”
老板女儿的惨叫声震耳欲聋,她父亲吓得浑身哆嗦,几度想说真话,又在厉害关系的顾虑下闭上嘴,直到一个血人扔到他面前。
“我说,我说!这次王经发拐来的女人没放我的地下室里,他和另一个男人吃完饭就把人带走了,还骑走了我的三轮车……”
……
晚上,京市军区医院。
封悦苏醒,肋骨骨折,不致命,但短期不能活动。
秦湛川退出病房,毫无征兆地挥起拳头砸向裴昱州。
裴昱州敏捷躲过。
秦湛川气得胸口起伏:“封煦就这一个妹妹,祸祸死他哥不算,还要祸祸她?”
裴昱州面无表情,目光看向别处:“你能管得比我更好,我把人交给你。”
秦湛川被他的话堵住了嘴。
封悦的叛逆,不是一星半点。
裴昱州拿出一只烟,走到草坪,点燃。
他没有烟瘾,但最近吸得有点多。
“给我一只。”秦湛川道。
裴昱州把烟盒以及打火机都给了他。
秦湛川深吸一口,喉咙痒得不行,不过他把咳嗽忍了下去。
“已经过去二十四小时了,韩丞亦那边没有进展,你和我都解救过人质,知道这对姜妤来说意味着什么。”
秦湛川用力踩着脚下一棵枯草。
“你要有心理准备。”他道。
裴昱州不说话,但指间的香烟变了型。
……
姜妤被两个男人架着,翻山越岭来到一个小村庄。
期间,她几次差点从陡峭的藤梯摔下悬崖,都是石枉拉着她。
姜妤忍不了,说气话:“拉我干什么,我死了你不是照样拿酬金?”
“闭嘴,老子不和牲口说话。”
石枉不是心软的人,他拉着姜妤手臂往上爬,力气大到差点把她的手臂扯断。
原来他是怕万一被人找到,手里没有筹码,所以才没有动她。
很快,姜妤被带到一个农户家中。
屋主是个寡妇,带着一个智障儿子,来帮忙的是一个老头,说是傻儿子的叔叔。
交通不便,土墙破瓦,十分闭塞。
王经发得了五千块,钱货两讫后,寡妇拿出土豆和自酿的高粱酒款待他们。
而姜妤则被铁链锁了脖子,给扔在柴房里。
贫穷又落后的地方,没那么多讲究,招待过王经发和石枉,就算宴请了宾客。
姜妤正警惕地侦查四周,寻找机会逃跑,那个智障儿子就被寡妇妈推了进来。
“赶紧的,照妈说的做,做完你就当爹了。”
智障儿子留着口水向姜妤冲来。
姜妤抓起墙上掉下的土块向他砸去,寡妇一看儿子控制不了她,赶紧扯着嗓子叫人来帮忙。
石柱最先冲进来。
看见姜妤咬着智障的耳朵,满嘴是血,几步上前,挥拳打在姜妤背上。
姜妤眼前黑了一瞬,就被石柱和王经发给控制住了双手双脚,动弹不得。
寡妇忙对门口观战的老头喊道:“孩儿他叔,峰子不行,你赶紧来。怀上你的,也是咱家的血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