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儿觉的这侯夫人真真是神了,相公别说病的时候了,就是好的时候,也是爱乏力爱疲劳、头晕更是家常便饭。
要说禀赋不足,那自然是了,想当初婆母怀孕七个月早产,都当娩出的是个死胎,坑儿都挖好了,就差埋土了,他才像个小奶猫似的哼了一声。
饮食不节更是了,忙起来忘记吃饭,生气了不想吃饭,病了更是勉强吃下去又呕出来。一年到头好好吃饭的日子连一半时间都不到,这饮食能节才是咄咄怪事呢!
思虑过度更是准的不能再准了,唉!他眼明心亮、又是非分明,绝不是那种苟安避祸的人,想的多想的深,可不就思虑过度啊!
侯夫人见云儿只是默默听着,并不言语,眼泪流到嘴角了也不擦一擦,也叹了一口气道“我去给他把把脉吧。头疼医头脚疼医脚终究是治标不治本。”
雪梅本是要跟这二位说说肖劲奏章的事情,可现在看她们两个人要去给司马丹把脉,到底是对司马丹的关心占了上风,雪梅又把要说的话吞到了肚子里头,静悄悄的跟着两个人进了东梢间。
侯夫人一进屋就笑着说“这屋子平日里是我写字画画累了休息一下的地方,床榻并不宽敞,你们两个人就这么挤了一晚上?”
云儿笑了笑“够用够用,不窄。”
侯夫人又指了指床上司马丹笑着说“丫头你可听说过侧龙卧虎仰瘫尸,他这么仰着睡你也不纠正一下。”
云儿又被说了个大红脸,解释道“相公开始睡觉的时候不是这样的,睡熟了却会变成这个姿态,应该是身体本能的借此减轻脏腑压力吧。”
侯夫人点了点头也不多话,来到床边坐下,抓起来司马丹手腕,惊呼道“这已经是夏日了,手怎这么冷。”
她这话问的云儿心尖一颤,确实这次相公出使西域,别的不好说,手确实比往年更冷了。
侯夫人见云儿听了这话又泪流满面,就笑着说“别怕丫头,他心脉倒是没有我想象的那么孱弱,倒是护养得宜,可人确实虚弱如此,也是大夫头疼医头脚疼医脚,倒果为因的造成的。”
雪梅忙问道“伯母,怎么个倒果为因呢?”
侯夫人放下司马丹左手又来诊司马丹右手,边把脉边笑着对她们两个说“如果我猜的不错,那些御医们把力气全部用在如何给驸马补心上了,殊不知这心脉孱弱原因它并不在心上。”
云儿和雪梅异口同声的说“不在心上?那在哪里呀!”
侯夫人放下了司马丹手腕,对着两个姑娘说“我们走吧,我边走边对你们说,这要是让其他人看到我偷偷给他把脉,更要增加口舌是非了。”
云儿、雪梅更加诧异了,这就诊脉结束了?这才抓了多短的时间呢?人家大夫诊脉可是要沉吟半晌的。
可侯夫人已经施施然离开了,她们两个也只能跟着退了出来。
侯夫人边走边对她们二位说“病变虽在心,其实根源在脾胃。丫头你想想,是不是他轻松下来,好好吃饭,快快活活跟你过日子时候,他身体就比现在好很多。”
侯夫人这么说云儿也思忖起来了,这几年相公跟皇帝陛下闹翻的那段时间,他确实身体好了很多,我们也过的很快乐。
看了云儿的表情侯夫人也心下了然,笑道“看来我是说对了,你相公最大的问题不是如何治病,是如何治好不爱吃饭毛病,古人讲食谷者生。《素问·至真要大论篇》提出“寒厥入胃,则内生心痛”,“脾胃内伤,百病由生”。
丫头要知道脾胃乃后天之本,气血生化全靠他们。胃主吸收,脾主运化,它们两个安稳了才能够饮食水谷转化成气血,继而转输到全身,养着五脏六腑、四肢百骸。
这吃饭是人生中的头等大事儿,爱他这事儿就不能顺着他,他手这么冷,人这么虚,肯定是有些日子没有正常进食了。”
云儿被侯夫人的话说的心服口服,连连点头,“我知道了伯母,我一定管好他。”
侯夫人噗嗤一笑“你还是把我说的话老老实实告诉他吧,我想他也不是糊涂人,管不管的,不是你想就能够做到的。”
雪梅都被侯夫人的话给逗乐了,心里说“云儿哪里管的了司马丹呢,也就说说罢了。”
云儿又问道“那他这样睡着,我们要不要叫醒他来吃饭呢?”
侯夫人笑道“傻话,如果要叫醒我刚才不就让你叫醒了,不是我不想叫醒他,是不容易叫醒。”
云儿重复着侯夫人的话想着在马车里头司马丹吩咐她,如果叫不醒自己就用金钗插醒自己,着急的对着侯夫人说“相公他嗜睡肯定有一段时间了,这这可怎么办呢!”
侯夫人点了点头“他脾胃虚弱已经很严重了,心口痛,嗜睡。都是因为气血不足无法濡养头目脏腑的原因。
不过不用怕,有救的,等他睡醒了,一五一十掰开若是的给他谈一谈,只要他肯好好吃饭,多多休息,至少不会恶化,毕竟还年轻。心脉没有出大问题你就念佛吧。”
听到这里雪梅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道“树欲静而风不止呀,伯母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呀!”
侯夫人笑着说“自然是要看看皇帝太上皇有没有特别的需要了。”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再说被丢到鹿屋小筑的雨墨、无名、孙烟淼,成了彻彻底底的大受气包二受气包,三受气包。
咱们孙大御医天赋异禀,上了太上皇跟皇后不假,可也是想着能够踏踏实实的给皇后降下高热的,他被皇帝人叫了出来也就罢了,途中还被皇帝踢出马车。
唉!如此暴君,活该被我绿,皇帝对皇后如此高冷,可面对那么病秧子跪舔的不要不要的,丢人呀。啥都听别人的,还当着皇帝干什么呢!不行,回到皇宫后我还得继续推皇后的大车。
有了这想法,孙大御医更着急了,这去了侯府,见了太上皇,才好要求放他回京呀!
雨墨倒是没有这等野心,他甚至都没有为了将来打算一下的概念,他只是担心他家少爷要怎么过关才好呀!就是用针扎手指也要把他家少爷刺醒,别人是干什么吃的呀,都利用我家少爷好说话,欺负死个人了,欺负死个人了。
无名大爷更苦逼了,好死不死的就成了皇帝发泄恐慌的出气筒,鼻梁骨都骨折了,疼呀!这刚刚转醒就被师兄跟雨墨拽着要赶往洛阳西京留守府,有没有人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呀,司马丹那个小兔崽子呢?他去哪里了,就这么没情没意的把我老人家丢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