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部长看到吴欣悦落泪,心里也不禁一软。
吴欣悦平时工作还算是勤勉,每个人都可能遇到一些难以预料的情况,也许她真的经历了什么特别的事情。
“好了,别哭了。” 陈部长递过去一张纸巾,语气温和了一些,“去你工位上吧,再哭我茶都不好喝了。”
吴欣悦接过纸巾,擦了擦眼泪,哽咽着说了声“谢谢部长”,然后慢慢走向自己的工位。
她的心情现在十分复杂,既有对陈部长不多追究的感激,也有对自己昨晚经历的困惑和恐惧。
坐到工位上,吴欣悦深吸了几口气,试图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
她打开电脑,开始处理今天的工作任务,但心思总是不自觉地飘回到那个梦境中。
黑水、白光、老妇人,这些元素在她脑海中不断盘旋。
在手头稍有闲暇后,她找来一张单面已打印过的纸,索性将那些梦境画了起来。
在完全忘掉之前,我要把它们都画下来。
小时候,她就学了好几年画画,要用画笔描述那一切并不困难。
她的笔随着记忆在纸上游走,试图捕捉梦境中的那些画面。
一个粉色兔耳护士、蛇女、黑蛇、剪刀、黑水在蔓延、吊舱的轮廓、白光的扩散已经全白的摩天轮,还有最后那个老妇人的面容,她尽可能地将这些元素一一呈现在纸上。
随着铅笔的勾勒,吴欣悦感到一种奇异的平静。
绘画似乎成了她与梦境之间的桥梁,让她能够暂时逃离现实,沉浸在自己的内心世界中。
沙沙沙的铅笔画声让她的同事们注意到了吴欣悦的异常行为,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
但吴欣悦太专注于她的画作,几乎没注意到周围的目光。
她已经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艺术创作中,这让她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释放。
午餐时间到了,吴欣悦却依然坐在工位上继续作画。
她已经画了几幅,最新的画作已经初具雏形,黑水和白光在纸上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老妇人的微笑在画面中显得既神秘又慈祥。
吃完午餐打着饱嗝回来的陈部长注意到了吴欣悦的异样,走过来说道:“吴大画家,你不去吃饭吗?下次上班别迟到,你可以早点来公司画。”
吴欣悦被陈部长的玩笑语气拉回现实,她抬起头,有些尴尬地笑了笑,“部长,我这就去哈。”
陈部长点点头,回自己最里面有隔间的工位午睡去了。
她收起自己的画作,站起身来。
呀!好痛!
吴欣悦感觉左脚一阵发麻,又酸又痛。
看来自己是坐太久没动弹了。
她用双手撑住桌面,恍惚间不知道是该继续走还是坐下来休息。
“咕咕咕。。。。。”肚子不争气的发出一连串抗议声。
也不怪肚子,早上就没吃,中午再不吃,这任谁绷得住。
她小心翼翼地站起来,慢慢活动了一下左脚,让血液加速循环起来,缓解了那种麻木感,然后,她拿起饭卡,向公司食堂走去。
食堂里,同事们早已经吃得差不多了,吴欣悦快速地选了几个自己喜欢的菜醋溜土豆丝、辣子鸡、紫菜蛋花汤,然后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
食物的香气让她感到更加饿了,她开始几乎是狼吞虎咽地大口地吃起来,享受着午餐带来的满足感。
吃完饭后,吴欣悦感觉整个人都精神多了,她回到工位上,收拾了一下桌面,准备趴着睡个午觉。
但是,她扫了一眼桌上自己的画,如果又梦见这些怎么办?
昨晚一夜是梦,根本就没睡好。
怎么办?
凉拌!
就这样想着,吴欣悦趴着睡着了。
吴欣悦是被办公桌上的闹钟振动给唤醒的,她揉了揉眼睛,感到精神稍微恢复了一些,但仍然有些疲惫。
她准备迎接下午的工作,坐直身体,伸展了一下。
只这一下,已经痛得她差点哭出来。
是左脚,现在已经更痛了。
办公室内其他同事已经开始了下午的工作,键盘敲击声和低沉的交谈声此起彼伏。
但吴欣悦此刻却难以集中精神加入他们,她的注意力全被这突如其来的疼痛占据了。
她轻轻的翘起二郎腿,将左腿放在右腿上,然后小心地除掉短靴。
一股酸酸的味道弥漫在办公室里,吴欣悦脸红了,她感到有点尴尬,飞快地脱掉白袜后,出乎她的想象,整只左脚呈紫黑色,都肿了起来。
尤其是脚踝和脚背的位置,肿得尤其明显。
吴欣悦倒吸了一口凉气,她从未见过自己的脚变成这种颜色和状态。
心中涌上一股不安,她意识到这可能不是简单的扭伤,而是有其他更严重的问题。
看上去就像是中毒了一样。
是黑蛇?!
可梦里的黑蛇,怎么可能造成实际的伤害?
难以置信,梦境不可能直接影响现实,但眼前的情况又让她难以解释。
今天本来就已经因早上迟到没参加例会,惹怒过陈部长,现在离下午下班也就还剩两个多小时,不如再坚持一下吧。
吴欣悦心中虽然充满了疑惑和不安,但她还是决定先不惊动其他人,尤其是陈部长。
自己来处理这个问题就好。
她从抽屉里拿出一些备用的医用纱布和胶布,将自己左脚小心地包裹起来,希望能减轻肿胀的感觉。
虽然只是权宜之计,但至少可以让她暂时缓解不适,继续完成下午的工作。
等完毕后,她重新穿上短靴,尽量不让同事们注意到她的异常。
好不容易到下午五点了,是下班时间。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办公室的光线逐渐暗淡,同事们开始陆续离开。
吴欣悦小心翼翼地将她的画作收好,放进包包里。
站起身,脚上的疼痛依然存在,但她努力让自己看起来若无其事。
哼,我这一生要强的女人。
不过,徐云天的疼痛比我糟糕上许多倍吧,看他躺在床上无助的样子。。。。
想到这里,吴欣悦又有些情绪低落了起来。
她向同事们道别,尽量保持着正常的步态,走出了办公室。
电梯门一开,她便迅速走进去,按下了前往大楼底层的按钮。
大家大概都走在前面了,所以电梯里现在只有吴欣悦一人。
她靠在电梯厢墙上,勾起腿,轻轻地按摩着脚踝,试图缓解疼痛。
走出公司大楼,吴欣悦深深吸了一口新鲜空气,但同时也感到了一点无助。
天色又渐暗了,虽然中午没有梦到昨夜那个噩梦,但是如果。。。
如果晚上又梦到了怎么办?
徐云天远在万里外,伤了、残了,半睡半醒。
现在他是指望不上了。
没有人能帮我吗?
也不尽然,梦中不是有一位老妇人帮助过自己吗?
以奇特的方式递来她的剪刀。
就这样想着,吴欣悦打开了自己随身的包包,掏出了自己的画。
她想借着太阳的余辉再看看那幅画,却惊奇的发现,那画中的老妇人,就在不远处的路边摆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