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鸥外的嘴角微微扬起,带着一贯让人捉摸不透的笑意:“有着那样的异能力,你是在担心,有一天我会为了利用这份异能力,而对织田作之助下手吧?”
他的声音低沉而缓慢,像是故意在试探什么,眼神深邃地锁定太宰治的一举一动。
“让我看到白对这件事的抵触。”森鸥外继续说道,语调里多了几分深思,“如果我还想保持和白的关系,就必须放弃织田作之助,也必须接受他所谓的‘不杀’。”
他停顿片刻,脸上的笑容微微收敛,语气里透着一抹明显的疑惑:“难道不是这样吗?”
屋内一时沉默,太宰治坐在那里,脸上的笑意消失了些许,整个人显得难得的平静。
他低垂着眼眸,似乎在思考。
“你应该也看出来了吧?”太宰治抬起眼,声音不急不缓,却格外笃定,“白那家伙,无论对我,对中也,甚至是织田作,都是抱着保护者的心态。”
太宰治的目光直直地落在森鸥外身上,神色难得地认真:“唯独面对你,她会不自觉地陷入到弱势的地位。”
森鸥外微微挑眉。
太宰治收回视线,仰起头看向天花板,眼神变得有些飘忽,带着思索与探寻:“怎么想,都是因为那段她不肯透露的过去吧。”
说到这里,他微微停顿了一下,唇角勾起一抹带着嘲讽的笑容:“其实也挺好猜的。不然,你为什么会选择当她的养父?不就是想要利用这一点?”
森鸥外听到这句话,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旋即又恢复了平静,唇角笑意不减:“竟然说得这么直白吗?我还以为以太宰君你的性格,会更隐晦一点。”
太宰治的表情没有什么波澜,只是站起身,双手插在风衣口袋里,朝门口走去,背影显得随意而疏离。
“总之,如果不想白和你决裂的话,就不要对织田作之助下手。”
森鸥外看着太宰治走到门边,忽然开口,声音里夹杂着一抹落寞:“所以,你也会为此离开我吗?”
太宰治的脚步微顿,随即背对着他挥了挥手,语调轻飘飘地说道:“中年大叔就别这么患得患失了。”
太宰治的话音刚落,房门便在一声轻响中关上了,留下森鸥外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办公室中。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静默。
森鸥外的视线停留在那扇已经关上的门上,片刻后,微微叹了口气,靠在椅背上,眼中浮现出一丝淡淡的疲惫。
“爱丽丝酱,你说,太宰君什么时候开始提防我了呢?”他轻声呢喃着,仿佛在自言自语。
房间的角落里,一道娇小的身影缓缓浮现。
金发小女孩穿着洋装,抱着玩偶,带着一脸鄙夷地看着他:“之前那样逼迫自己的女儿,太宰那家伙会意识到你不靠谱,不是很正常吗?”
森鸥外闻言,脸上没有一丝愠怒,反而露出一抹苦笑。
“果然还是太心急了吗?”他低声说道,像是在反思,又像是在自我开脱,“可是,为了超越者,这点付出,不值一提啊。”
房间内再次陷入沉寂,只有窗外的阳光透过玻璃洒在地板上,明暗交错,将森鸥外的身影拉得格外孤寂。
--
兰堂按着指示,穿过镭钵街的阴暗小巷。
他走得从容,步伐平稳,但目光微微扫过周围时,脸上的不耐掠过一瞬。
这地方破败不堪,墙面潮湿发霉,地上坑洼的积水反射着昏暗的天光,空气里混杂着腐烂和污浊的气息。
就算他作为谍报人员,受到的训练也算的上严苛,可自从他被判定为超越者后,已经很久没有踏足过这样的地方。
“真抱歉,约您在这样的地方见面,兰波阁下。”
阴影里,一道轻飘飘的声音传来,带着与环境格格不入的悠然。
费奥多尔穿着一身洁白的斗篷,从暗处缓缓走来。
白色的衣摆仿佛不沾半分尘埃,在这肮脏的巷道里显得格外突兀。
他的笑容一如既往,带着淡淡的礼貌,却透着一种让人难以捉摸的意味。
兰堂停下脚步,目光淡淡地扫了他一眼,语气里透着毫不掩饰的轻蔑:“死屋之鼠,果然像是老鼠一样见不得光。”
费奥多尔轻轻一笑,脸上神情未变,像是完全没有听出他话语中的讥讽:“正因为像老鼠一样穿梭于阴暗的角落里,才能得到足够隐秘的情报,不是吗?”
“别废话了。”兰堂打断了他,声音平静却不容置疑,“我对你们这些情报贩子的理念没有兴趣。直说吧,约我来这里有什么目的?如果是无聊的东西,我也不介意让世界上少一只老鼠。”
费奥多尔面对兰堂直截了当的威胁,依旧面色如常,甚至笑意更浓了一分。
他从怀里掏出一只小巧的瓶子,瓶中深紫色的液体随他的动作微微晃动,泛起令人不安的光泽。
兰堂看着那瓶子,目光一沉:“又是毒药?你就只有这点手段吗?”
“不是毒药。”费奥多尔摇了摇头,嘴角的笑容变得更深,“当初制造荒霸吐的实验人员还有漏网之鱼,这便是从他的实验室里找到的东西。他声称,这种药剂能够让重力异能失控——无论是‘荒霸吐’,还是——”
话未说完,一道金色的光芒闪过,费奥多尔的身体瞬间被击飞,白色斗篷在半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狠狠地撞在了墙上。
瓶子脱手坠地,发出清脆的破裂声,紫色的液体瞬间渗入泥土。
兰堂收回手,依旧站在原地,眼神平静得如同一潭深水,微不可察地带着几分杀意。
“他的名字,不是你能随便提的。”
费奥多尔挣扎着起身,伸手抹去嘴角的血迹,语调依旧平静,仿佛刚才被击飞的不是自己一般:“我已经证明了自己的价值,不是吗?”
兰堂的目光扫过地上的碎玻璃。
费奥多尔顺着望过去,了然地开口道:“这当然不是真正的药剂,那可是相当珍贵的东西,我想您应该能够理解我的顾虑。”
兰堂嗤笑一声:“呵,真是符合老鼠的做事风格。”
他的语气中带着微不可察的厌恶:“说吧,你想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