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大早,谢晚宜被桃夭和珠儿从被子里拉了出来。
“好桃夭,你们再让我睡一会儿吧,我好困啊。”谢晚宜昏昏沉沉的睁不开,央求道。
桃夭扶着她,珠儿用热帕子敷在她脸上给她醒神,嘴里说着:“小姐,今日可不行,今日是您大婚的日子,怎么能躲懒呢,快起来,嬷嬷已经在外面等着啦。”
听到成婚两个字,刚刚还混沌的眼神,也变得清明,是啊,她怎么忘了今日要成婚的事。
可是昨晚她太紧张,根本睡不着,可这会儿她连睁眼都有些困难。
任由丫鬟扶着她到铜镜前,开始倒腾。
国公府请的开脸嬷嬷是太子成婚时,给太子妃开脸的嬷嬷。
嬷嬷看到谢晚宜时,眼中闪过一丝惊艳,嘴上也说着好听话:“姑娘真是老奴见过最好看的人儿,不施粉黛也如此秀丽。”
“多谢嬷嬷夸奖,晚宜愧不敢当。”谢晚宜此时也清醒了不少,听到嬷嬷的话,有些不好意思。
屋子里进进出出的不少丫鬟都在忙碌着。
邹氏从门外进来,给谢晚宜通发,新娘子出嫁,娘家人要给她梳发,代表以后日子和和美美。
喜婆在一旁念着“一梳梳到头,富贵不用愁;二梳白发齐眉,无病又无忧;三梳子孙满堂,多福又多寿。”
邹氏满眼疼爱的看着眼前娇俏俏的小姑娘,放下手中的梳子。
丫鬟继续捯饬着她,不一会儿精致美丽的人儿出现在铜镜里。
更是惊呆了众人,哪怕桃夭几人已经见惯了她的美貌,还是忍不住被她姣好容颜吸引的挪不开眼。
在谢晚宜要上口脂时,一个丫鬟端着盘糕点从屋外走到她身旁。
丫鬟一直低着头,小声道:“小姐,吃点早点吧。”
谢晚宜看着糕点,抬手拿了一块,放在嘴里小口小口的吃了起来。
她知道今日会很忙,恐怕除了现在没时间吃东西,尽管糕点不是自己喜欢吃的,她也勉强吃了点。
丝毫没有注意到丫鬟眼中得逞的笑意一闪而过。
换好婚服,谢晚宜坐在屋子里,柳老夫人在丫鬟的搀扶下,到屋子里坐下。
“晚晚,你母亲如今不在,那这些事就由我这个老婆子跟你讲。”柳老夫人坐下后,身后丫鬟递过来一个盒子。
谢晚宜接过后,打开盒子,看到里面放的东西,有些不解的看着老夫人。
“外祖母,这是什么?”她一边说,一边打开里面的书。
看到书上的东西后,条件反射般的把书又塞回盒子里,顺便把盒子又递回给丫鬟。
脸上迅速布满红晕,连呼吸都有些紧张。
这,这书上的画,也太……
“你呀,迟早要经历的,外祖母是过来人,这些东西你都用的上,还有这个......”
老夫人把里面的东西详细的跟她讲了讲,谢晚宜顿时如鹌鹑般,默不作声,只有她脸上的红晕能代表她知道了。
事情都交代完后,老夫人又跟她讲了些体己话,差点没忍住,眼眶微红。
“外祖母,别难过,如今将军府父兄不在,三日后的回门,晚晚去看你们如何。”谢晚宜撒娇般的抱着老夫人的胳膊,不让她伤心。
老夫人用帕子擦了擦眼角的泪,笑着点点她的头“好,外祖母自然是同意的,快起来,别弄花了妆,等会儿就不漂亮了。”
直到门外传来说陆世子迎亲的消息,祖孙两人才止住话头。
在老夫人依依不舍的目光中,喜婆把盖头盖在谢晚宜头上。
她心中紧张不已,过了今日,她就不再是谢家姑娘,而是陆家长媳,国公府的世子夫人。
陆清砚在将军府门口被拦下。
今日的他一身大红色喜服,金丝线绣制的图案在太阳的照射下,熠熠生辉,格外耀眼,将他俊逸冷漠的五官也衬得柔和几分。
“听闻陆世子曾是状元郎,新娘子特地让我们考考状元郎。”柳星辰站在门口台阶上,看着眼角眉梢都带着笑的陆清砚道。
“有什么招数尽管使出来,根本不再怕的。”
“就是,就是。”
陆清砚带着江寻年站在下首,江寻年大手一挥,双手掐腰的站着,满脸自信。
“我家妹妹可说了,若是陆世子四步成诗,以花作揖,新娘子我们就亲自送到世子面前。”
“这有何难,对状元郎来说岂不是小意思。”
人群中推推搡搡的催促着陆清砚,想当初他一举登科状元时,可比现在还要风光无限。
区区作诗,难不倒他。
只见他单手背后,一步一步往前走,娓娓道来“百花生辰是良辰,未到花朝一瓣春,万紫千红披锦绣,不及娘子与我情。”
柳星辰和柳星慕站在上首,满意的点点头。
又出了些刁难人的问题,陆清砚一一作答。
许是等不及见到新娘子,他给身边的人使了个眼色,一群人挤进去冲散柳星辰兄弟二人。
直奔内院,谢晚宜听到他作的诗,一时间脸色更是红润,好在有盖头的遮挡,大家都看不出她的羞赧。
陆清砚站在前堂门口等待,喜娘将她从屋子里搀扶出来。
柳星慕匆忙赶到,背着她亦步亦趋的往前院走去,身后跟着不少人。
到了前堂后,小心翼翼的把她放下来,喜婆将她手中的红绸接过,递给陆清砚。
陆清砚带着她往正堂走,大红盖头挡住她所有的视线,她只能看到自己的绣花鞋。
或许是知道她的担心,陆清砚小声的在她身旁道:“别担心,有我在不会让你摔倒的。”
说完他拉紧手中的红绸,步子也慢了下来。
柳老夫人此时在厅堂上座,等着两位新人的到来。
看到陆清砚如此照顾晚晚,她的心也逐渐平静下来。
“新娘子拜别家人。”喜婆在他们站定后,高声喊道。
谢晚宜朝着外祖母,舅舅,舅母依次行礼。
老夫人又叮嘱几句,才放她们走。
谢晚宜在陆清砚的带领下,缓缓走到轿子前,在喜婆的搀扶下,坐在轿子里。
刚坐下,还没来得及缓解紧张,就觉得一阵眩晕袭来。
她想要抬手掀开帘子,却浑身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