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家沟的人!”陈烈咬着牙,一字一顿地说道,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样,带着刻骨的恨意。
许冬冬吓了一跳,赶紧伸手抱住陈烈,柔声劝道:“陈烈,你可千万别冲动!我知道你心里有气,可越是这个时候,越要冷静!你现在要是再出点啥事儿,大海哥怎么办?咱这个家怎么办?你听我的,这事儿咱们从长计议,不能蛮干!”
陈烈紧紧地搂着许冬冬,感受着她身上传来的温暖,闻着她身上淡淡的香味,心中的怒火稍稍平息了一些。他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些:“冬冬,我知道,我都知道。你放心,我不会乱来的。”
许冬冬抬起头,看着陈烈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心里一阵阵的心疼。
她轻轻地抚摸着陈烈的脸颊,柔声说道:“陈烈,我知道你心里难受,可你一定要冷静。刘家沟那些人,都不是啥好东西,你跟他们硬碰硬,吃亏的肯定是咱们。咱们得想个法子,不能让他们好过,但也不能把自己搭进去。”
陈烈点了点头,将许冬冬搂得更紧了些。“冬冬,你说的对。我不会冲动的。你放心,我心里有数。”
“嗯。”许冬冬轻轻地应了一声,将头靠在陈烈的胸膛上,感受着他强有力的心跳。
两个人又静静地抱了一会儿,陈烈才放开许冬冬,说道:“冬冬,早点睡吧。”
第二天一大早,陈烈匆匆忙忙地吃了几口许冬冬做的早饭,就直接出了门。
他没去皮革厂,而是直接打了一辆出租车,直奔林场伐木区。
到了伐木区,陈烈径直走向了办公室。
现在刚上班没多久,办公室里,主任已经坐在了办公桌后,正低头看着文件。
听到开门声,主任抬起头,看到陈烈站在门口,脸上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陈烈?你咋来了?这么早,有啥事儿吗?”主任放下手中的文件,站起身,疑惑地问道。
陈烈走进办公室,将门关上,然后走到主任的办公桌前,沉声说道:“主任,出事儿了。大海……大海让人给打了,现在还在医院里躺着呢,起不来床,最近肯定是没法上班了。”
主任一听这话,顿时愣住了,手中的钢笔“啪嗒”一声掉在了桌子上,他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思议:“啥?!大海让人给打了?谁打的?咋回事儿啊?这……这咋还动起手来了呢?!”
陈烈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静一些,他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原原本本地告诉了主任。
从赵大海和刘家沟的人发生冲突,到刘家沟的人砸了陈家坳的房子,再到赵大海被打,刘三儿和赵铁柱被抓,以及他和赵大海在送医途中遭遇车祸……
陈烈没有添油加醋,也没有隐瞒任何细节,他只是将事情的经过,如实地讲述了一遍。
主任越听脸色越难看,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像是一个疙瘩。
“……就是这么个情况。”陈烈说完,长长地叹了口气,补充道:“主任,我知道大海这事儿,跟厂子里没关系,可他毕竟是咱们厂里的人,而且还是因为帮我才出的事儿。我……我心里实在是过意不去。”
“……而且,大海这次,是让刘家沟的人给阴了。他们下手太黑了,大海被打得那么重,可现在……现在估计连打他的人都找不到。”
主任听完,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猛地一拍桌子:“这还了得!刘家沟的人也太嚣张了!光天化日,还敢打人!这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
他沉吟了片刻,又问道:“大海伤得重不重?医生怎么说?”
“医生说……说没伤到骨头,就是……就是看着吓人,浑身都是血,现在还在昏迷。”陈烈咬了咬牙,声音有些哽咽。他故意把赵大海的伤情说得轻一些,也是为了让主任安心,更重要的,他不想让主任觉得,赵大海真的不能去培训了。
“没伤到骨头就好,没伤到骨头就好……”主任连连点头,像是松了口气,又像是自言自语,“你跟大海说,让他安心养伤,厂里这边,我给他批假,啥时候养好了啥时候再来上班,工资照发,医药费……医药费厂里也给报销一部分!”
陈烈连忙点头:“谢谢主任,谢谢主任!我一定把您的话带到。”
主任又叹了口气,问:“那……那培训的事儿呢?他这情况,还能去吗?这次机会可难得,要是错过了……”
陈烈立刻说道:“能去!肯定能去!主任您放心,大海虽然伤得重,但没伤到骨头,养几天就能下地。他一直想去培训,学点真本事,这次机会,他肯定不会错过的!等他能动弹了,我就是抬,也把他抬去!”
主任看着陈烈坚定的眼神,点了点头:“行,那就好。你回去跟大海说,让他别着急,好好养伤。等他能动弹了,就让他直接去培训,不用来厂里报到了。”
“哎,好嘞!”陈烈应了一声,转身就要走。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刺耳的警笛声,由远及近,越来越响。
陈烈脚步一顿,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这警笛声,听着就让人心烦。他索性也不走了,就站在原地,等着警察上门。
他心里清楚,这警察肯定是为赵大海被打的事儿来的。
果然,没过多久,办公室的门就被推开了,两个穿着制服的警察走了进来。
看到陈烈坐在办公室里,其中一个警察明显愣了一下,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眼神中带着几分疑惑和警惕。
“你是谁?在这儿干啥?”领头的警察板着脸,语气严肃地问道。
陈烈不慌不忙地站起身,脸上露出一丝不屑的笑容:“我是林场的工人,我怎么就不能在这儿了?”
领头的警察被陈烈这番话噎得够呛,脸色顿时沉了下来:“我们是来办案的!你一个工人,在这儿瞎掺和什么?赶紧出去!”
陈烈冷哼一声,双手抱在胸前,一副“我就不走,你能把我怎么样”的架势:“办案?办什么案?是不是来问赵大海被打的事儿?”
他说话有些不客气,让警察很是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