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雁门关外,卷起了漫天飞雪。
北蛮使者裹着厚厚的皮裘,瑟缩着身子,好不容易才爬上城楼。
他身后跟着两名同样冻得鼻青脸肿的随从,吃力地抬着一个沉重的木箱。
“无忌道长,我家大王忽鲁不古愿降,这是降书和贡品清单。”
使者哆哆嗦嗦地从怀中掏出一封羊皮卷,双手呈上。
无忌道长斜睨了他一眼,接过降书,展开一看。
上面赫然写着“愿献上小女与大华和亲,永结秦晋之好”。
他顿时放声大笑,笑声在空旷的城楼上回荡,惊起一群寒鸦。
“哈哈哈!忽鲁不古这老小子,是把我们大华当成什么了?缺女人吗?告诉他,我们只接受战马,不接受新娘!”
无忌道长一把将降书扔进身旁的火盆,熊熊火焰瞬间将羊皮卷吞噬。
使者吓得面如土色,连忙解释:
“道长息怒,我家大王也是一片诚意……”
“诚意?我看是没诚意!想用一个女人换取和平,做梦!”
无忌道长不屑地撇撇嘴,又指着那沉重的木箱。
“里面装的什么?不会是你们北蛮的什么奇珍异宝吧?告诉你,我们不稀罕!”
使者擦了擦额头的冷汗,颤声道:
“是……是黄金千两,白银万两……”
“黄金白银?俗物!拿回去!告诉忽鲁不古,要想议和,就拿出点真东西来!”
此时,雁门关副将李二狗走了过来,凑到无忌道长耳边,低声说道:
“道长,咱们军粮不剩多少了,这仗怕是打不了多久了……”
无忌道长毫不在意地摆摆手:
“怕什么?没粮喝酒啊!”
说罢,他便命人将地窖中珍藏的五十坛烈酒搬上城头。
“来来来,北蛮的朋友们,咱们先喝一杯!”
无忌道长热情地招呼着北蛮使团,仿佛刚才的怒火只是玩笑。
北蛮使者不明所以,但也不敢拒绝,只好硬着头皮接过酒碗。
酒过三巡,无忌道长故作神秘地笑道:
“诸位,可知这是什么酒?”
使者摇头。
“这可是你们去年从河西劫掠的贡酒啊!味道不错吧?”
无忌道长笑得像只老狐狸。
使者顿时脸色大变,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
“别紧张,我还有三百坛埋在雪地里,怎么样,要不要用战马来换?”
无忌道长眯着眼睛,带着一些戏谑说道。
这时,李二狗指着关外北蛮大营升起的袅袅炊烟,说道:
“道长,你看……”
无忌道长顺着李二狗手指的方向看去。
月光下,北蛮大营竟升起炊烟。无忌道长眯眼望去,突然夺过鼓槌猛击战鼓:
\"兔崽子们生火造饭呢!给道爷把投石机架上!\"
\"装什么?\"
李二狗懵了。
\"雪团!\"
无忌一脚踹在他屁股上。
\"混着马粪的雪团!\"
“开饭了!给我狠狠地砸!”
巨大的雪团裹挟着污秽之物,呼啸着砸向北蛮大营。
一时间,营内哭喊声、咒骂声连成一片。
次日清晨,北蛮大营一片狼藉,粮草被污水浸泡,散发着阵阵恶臭。
忽鲁不古看着眼前的情景,气得七窍生烟。
这时,一个士兵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手中捧着一块油腻腻的烤羊腿和一张字条。
“大王,这时大华送来的!”
忽鲁不古一把夺过羊腿和字条,只见字条上龙飞凤舞地写着四个大字:
“马换酒肉”。
“岂有此理!欺人太甚!本汗宁可战死,不受此辱!”
忽鲁不古将羊腿狠狠地摔在地上,怒吼道。
“父王三思!”
帐外传来清冷女声,裹着白狐裘的少女踏雪而来。
“女儿愿前往雁门关,与那无忌道长谈判!”
少女名叫忽鲁月,是忽鲁不古的掌上明珠。
她自幼聪慧过人,熟读兵书,深谙韬略,在北蛮军中素有威名。
忽鲁不古看着女儿,犹豫片刻,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好!你去!但切记,万事小心!”
少女微微一笑,转身走向关外,身影渐渐消失在风雪之中。
雁门关城楼上,无忌道长正与李二狗对饮,忽闻守城士兵来报:
“道长,北蛮公主求见!”
无忌道长一口将杯中酒饮尽,哈哈大笑:
“有意思!走,去会会这位公主!”
他起身,带着李二狗等人来到城门前。
城门缓缓打开,一个身姿婀娜的女子骑着一匹白马,缓缓而来。
女子身披红色斗篷,斗篷下露出精致的五官,眉宇间带着一丝英气,正是北蛮公主。
“无忌道长,久仰大名。”
公主翻身下马,声音清脆悦耳。
无忌道长上下打量着公主,心中暗自赞叹。
这北蛮公主果然生得一副好皮囊,难怪忽鲁不古舍得拿她来和亲。
不过,他可不会被美色所迷惑。
“公主远道而来,有何贵干?”
无忌道长皮笑肉不笑地问道,眼里充满玩味。
“听闻道长好酒,特地带来北蛮美酒,请道长品鉴。”
公主说着,身后的侍女便抬上来两坛酒。
“哦?是吗?那就让贫道尝尝这北蛮美酒有何不同。”
无忌道长接过酒坛,打开封泥,一股浓郁的酒香扑鼻而来。
他仰头喝了一口,不禁赞叹道:
“好酒!果然是好酒!不知公主此来,除了送酒,还有什么事情?”
公主微微一笑,说道:
“道长,我此次前来,是想与道长谈一谈两国之事。”
无忌道长的目光从忽鲁月手中的酒坛慢慢移开,看向她的脸。
他嘴角微微扬起,抬手将酒坛高高举起,对着身后的李二狗喊道:
“好酒啊!李二狗,给咱兄弟添几副碗筷!本道长倒要看看,这北蛮的美酒与咱们大华的壮胆酒哪个更烈!”
忽鲁月抿唇一笑,没有因无忌道长漫不经心的态度而露出丝毫不快。
她雍容有礼地答道:
“道长果然是爱酒之人,难怪军中皆传您‘醉里观花,胜者无敌’的美名。今日小女子只求一叙,想为两国寻一条和平之道,不知道长可否赏脸?”
她话音柔和,但目光却锐利如刀,显然全然是游刃有余的姿态。
“你这小丫头倒是会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