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
呜呜呜!
我苦啊!
赵大人!
刘大人!
小的这些日子是如履薄冰!
黄老板和赵大人是不拿我当人呐!
刘墉纪晓岚二人认真详听起来,口中的黄老板二人也猜到了,正是乾隆爷!
至于赵大人,再明显不过,不就是赵清廉那个王八蛋吗!
有他在的地方准没有好事。
“刘墉,你还接的上次咱们离朝时,当时赵清廉对着咱们万岁爷耳边耳语了一番吗?咱们哥俩贴的那么近,愣是没有听出来什么。
我想,就和如今的事有关。”
纪晓岚一个激灵。
“两位大人什么事啊?”钱不易的声音不合时宜的插入进来。
“说,你最近都办了什么坏事!”
面对刘墉纪晓岚二人的逼问,钱不易那叫一个委屈。
手捻兰花,撑于下额。
“冤枉,冤枉啊!”
“不是小的办了什么坏事!
是赵大人还有那个黄老板呐。”
“为什么不早早禀报我等?受了如此委屈还能镇定自若,想来你委屈还是没有受够。”
“冤枉,这更加冤枉小的了。赵大人那是只手遮天的大人物,他老人家的名声,可谓是臭气熏天,我要是得罪了他,没活路啊。
今天也是被二位大人逮到,实在躲不过去,这才如实相告。
呜呜呜~”
“这隆盛钱庄不是我开的,是赵大人和那神秘的黄老板开的,二人只是借用了我的名义。
而且,而且,是用刀子架在我的脖子上强迫的,我的委屈比天大比海深呐。
大人!!!!”
钱不易直接一个抱住刘墉纪晓岚二人的大腿,一左一右两手臂怀抱住。
“那你如实告来!
这钱庄高额的利息,而且存款可以每月取出,究竟为何!
到底有何居心?!”
钱不易扬起委屈的小脸:“有何居心……有何居心,大人,小的不知道啊。”
刘墉纪晓岚两人也算是看出来了。
这个钱不易就是一个提线木偶。
问他等他白问。
既然如此。
二人直接让钱不易带路,想要亲自去见赵清廉。
钱不易连连摇头,“大人呐,要是小的带你们去,我这成了啥?赵清廉他还不得收拾咱?”
当然,钱不易虽然不愿意带路,可他也明白,若是没有刘纪二人,日后自己还得这铁锅上煎熬着。
所以,一个两全之计出现了。
后院。
钱不易一个劲的带着下人拦截。
而刘墉纪晓岚两个人却像浑身涂了润滑油,总能够从几个人的包围里突围开,朝着后院赵清廉乾隆所在的位置靠近。
后院的赵清廉即便再聋也知道前院有人过来了。
空气中传过来的声音也再熟悉不过。
没有错的。
那个麦芽糖粘的驼背罗锅子,还有那个整天烟枪不离手的纪晓岚。
是这两个人没错了!
“放他们进来。”
没有过多顾虑,赵清廉抬手让钱不易不要再带下人阻拦,可以放入。
“哼!”
纪晓岚刘墉两人鼻子翘上了天。
昂首阔步走入。
不过进入到后院偏院,见到正在翻阅账本发笑的乾隆的时候,瞬间雄鸡般雄赳赳气昂昂的气势烟消云散。
二人心里即便已经有了预期,但当真正见到乾隆的时候,心里还是一个天雷炸响。
真的……真的是万岁爷。
万岁爷真的和姓赵的这条老狗在一起。
“万岁爷,万岁爷,我们总算是找到你了。”
面对刘墉纪晓岚二人,乾隆倒是情绪平淡,他慢悠悠合上了账本,抬头看向自己这两位一脸焦急之色的臣子。
“刘墉。
晓岚。
你们怎么找到这里的?
没什么事就回去吧。”
“万岁爷,我们当然是发现了蛛丝马迹才找过来的。
这隆盛大钱庄这么蹊跷,我们能坐视不管?
万岁爷,隆盛钱庄一定和您没关系吧?”
两人盼切的目光随即暗淡。
“朕一手操办的。”
“这……这。
隆盛钱庄它过高的利息,还有每月存取的规则就是一个巨大的漏洞,这样的钱庄是没有办法挣钱的,万岁爷您到底在搞什么?
我有一个大胆的揣测不知道该不该说。”
“嗯,你说。”
“万岁爷是在……实在计划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损人利己。
臣不知道万岁爷具体即将怎么安排,但臣知道!”说着纪晓岚手怒指向躲在后面挖鼻屎的赵清廉,“姓赵的这条老狗是不可能有好主意的,他一辈子的主意都是投机取巧,损人利己,所以万岁爷跟他待在一起,酝酿出来的也绝对是坏果!”
面对如此恶言,赵清廉早已经习惯,如果那天刘墉纪晓岚两个人不骂自个了,才奇怪呢。
“万岁爷,您……能跟臣说说吗,到底……到底后面是怎么样的?隆盛钱庄怎么做,才会挣够五百万两?”
乾隆不说话。
两人就去找赵清廉质问。
“赵清廉,你说啊,说啊,到底怎么挣五百万两?
现在的隆盛钱庄一个劲在撒钱,怎么挣啊!到底怎么挣!!!”
刘墉纪晓岚二人似癫狂一般,感觉赵清廉和万岁爷越是藏着掖着,越是代表隆盛钱庄是个大坑。
这个大坑的危害,可不一般呐!
“万岁爷啊,一旦这个隆盛钱庄出了事,对于咱们整个京城,乃至周围各州府都是巨大的灾难。巨额的银子都存在隆盛钱庄……”
纪晓岚说话间,忽然想到了什么,仿佛触及到真相的他,忐忑的看向万岁爷,用猜测的语气道:“万岁爷,容我大胆猜测一下,你老人家不会是想要卷……”
见纪晓岚已经猜到答案,乾隆也就摊牌了。
他没有藏着掖着的必要。
听闻此噩耗,纪晓岚只感觉脑瓜子嗡嗡的。
他们来的路上还一直担心,担心这盛隆钱庄的钱掌柜的卷款跑路,没成想到头来,是他们的万岁爷……盛隆盛隆,带一个‘隆字’他们早该想到这家钱庄的蹊跷了。
赵清廉推二人肩膀。
“好了,可以走了吧。”
“我还要和万岁爷对账呢。”
乾隆也是挥手驱赶二人。
落魄狼狈而出来的刘墉纪晓岚两人呆在原地互相看看,眼中满是无奈。
这个钱庄可以是任何人开的,即便是赵清廉,和珅,他们都有理由去反驳,有手段去对抗,但唯独万岁爷,他们不能。
还能怎么办呢?
又能怎么办呢?
只能是装不知道了。
如果透露出去,把盛隆钱庄的秘密流传出,那么对皇上和对整个大清都将是毁灭性的灾难。
而在大堂等的只跺脚的钱不易,见到后院的刘墉纪晓岚出来,也不看眼色的就莽撞走过去。
“怎么样,怎么样。
是不是拿下了,赶快啊,逮捕这对奸商。”
啪——!
一声清脆的耳光声响彻。
挨了打的钱不易直发懵。
还不等反应过来。
遭到了刘墉纪晓岚二人严厉的训斥。
“拿什么拿下,我看要把你拿下!”
“就当我们没来过,你也没看到我们过!”
纪晓岚与刘墉这二人截然不同的态度,巨大的反差让钱不易慌乱之间,只是捂着脸唯唯诺诺的点头:“好的好的。”
“还有!”
“把我们二人的银子取出来!”
临走的时候纪晓岚和刘墉还没忘记自己存在这里的棺材本。
不过这样的想法很快就被同行的刘墉给制止住,摇摇头表示不可以。
他们身为京城清流,其中很大一部分老百姓都是看在二人的面子上存入的,如果他们此刻取款,那么势必会引起一波不小的取款潮。
所以,考虑到影响,刘墉让纪晓岚不要动存款的主意。
“我滴娘欸。
这银子可是我下个月,下下个月的伙食费。
你让我不取?
眼看万岁爷这就要收网了……”
刘墉:“那没办法,数量隆盛钱庄是咱万岁爷开的呢,你要是这点举动引起了取款潮,吃不了兜着走你。回去吧!反正这事里面有赵清廉参和,你的损失到时找那姓赵的要就好了。”
纪晓岚往身后吐了口唾沫:“呸,姓赵的从出生肚子里就是坏水,一定是他拉着万岁爷一起干了这勾当,不怪万岁爷。只怪咱们大清如今正是缺钱的时候,加上刚好朝堂上有赵清廉这种奸贼!”
……
隆盛钱庄破产了。
这个新闻,仿佛鱼雷丢入了水里,把整个京城乃至周边河南,河北等地都给炸的天翻地覆。
四面八方过来兑款的人,拉着家里的驴啊马啊第一时间赶过来,但等他们的只有隆盛钱庄面前无穷无尽的人。
里三层外三层。
“去去去,后面去!”
“我们京城爷们都还没取到银子,你们这些外地的就别想了!”
“老少爷们,隆盛钱庄不给咱们银子怎么办!!! ”
“告官!”
“抓该死的王八蛋龟儿子钱不易!
抓他丫的,大卸八块!”
一时之间,京城所有在隆盛大钱庄存了款的小老百姓,一窝蜂先是冲入钱庄,把能拿走的全给拿走了,门厅上写着‘隆盛钱庄’四个大字的牌匾,还有门口镇守的石头狮子,统统一般搬而空。
拥挤过来的人,仿佛千万只蚂蚁,只是刹那间的功夫,便把隆盛钱庄给啃食一空,剩下的只有一个骨架,孤零零的几堵墙,还有门口的台阶。
弄完这些,全都又拥挤向了京师顺天府(管理京城的机构,相当于京城市长),他们要告官!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也只有当官的能够管管了,而且这还是天子脚下!
要是没个结果,说出去还不让人笑话!
“走,我们去告官!”
“对,一个一个准!毕竟咱们这么多人人!”
“天子脚下,发生这样的大事若是还没个结果,这当官的能答应,咱们的乾隆爷还不会答应呢!”
“对对对!咱们的乾隆爷可是十分认真负责的!咱们把声势闹大点,闹到他老人家耳朵里,那就绝对有个结果!”
……
京师顺天府处。
面对群众的诉求。
顺天府尹那自然也是准备妥当了,在隆盛钱庄破产的同时,刑部就给了命令过来,逮捕盛隆钱庄的掌柜,钱不易!
所以,面对群众的诉求,顺天府尹那时早有准备。
群众刚到门口,他府邸的兵马都已经点整齐了。
也好,大大小小的老百姓都恨的牙根咬咬的跟着顺天府尹的队伍,一同杀向该死的钱不易家里。
此刻的钱不易刚好洗好了澡,穿了一身白色素衣,在大堂前等待。
在他的面前,是哭泣的一家老小。
“老爷,老爷啊,您怎么会做出这样的错事啊!”
“爹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这样做!
你不是从小告诉我们,信誉最重要嘛!
我们钱家世代开钱庄,从太爷爷那辈起,就是信誉满天下!
您还常常讲故事给我们听,说咱们钱家祠堂那存放着的诚信石,说那是咱们钱家的根基,钱家的魂!”
“爹啊,如今满京城的人都在骂咱们钱家人,您就说,到底是不是你干的,为什么您会突然多出来这么一个钱庄,为什么要莫名其妙做出这样的傻事来啊!”
面对家人的口口质问,钱不易始终只有沉默。
一家人都知道,朝廷的兵就在路上了。
钱不易也知道。
所以他提前沐浴好了, 穿好了素衣。
然后在这大堂中间房梁上,挂了三尺白绫。
这个世间的法则都是规定好的,他这种蝼蚁般的人物只能认命,只能当替罪羊。
刘大人,纪大人他找过了,没用。
和大人他求过了,使了千金,都没用。
连刑部刚正的张衔张大人也不理会他。
大理寺卿耿秉忠同样也是置之不理。
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些平日廉洁正义的官员会在这个时候选择冷眼旁观。
所有的办法都尝试过了,没用。
这不由得让他想起来昔日身为商船世家的王大富的死亡,在这一刻他明白,和王大富一样,他们都是替罪羊罢了。
如今他做出这样的妥协来,选择默不作声,只是希望他的家人可以相安无事,这个赵大人给他承诺了,只要担下罪名,家人是平安的。
舍弃一人,保全整个家人,他钱不易,死的值!
踩上板凳,再看看这三尺白绫,再看看那天上的太阳,太阳金灿灿的耀眼,他却觉得黑的可怕。
他瞥向满大院围在自己身旁的家人们,双目无神,面无血色,整个人僵硬的如同木偶,从始至终没有为自己辩解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