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鹏飞率领骑兵队伍迎到为推选摄政活佛,朝廷派来的监理六王爷龙载离一行,径直来到滇池省省会靖城,从城门至骆府,一路上清水撒街黄土铺路,为欢迎朝廷上宾,靖城组织了全城老百姓出来迎接,但见道路两旁,人头攒动,都是昆仑族人着民族服饰,更有贵族盛装而来,各处都有载歌载舞的人们,各处都抛洒花朵、彩带,敲锣打鼓,鼓乐喧天,热闹非凡,好不隆重。
不但六王爷龙载离很感讶异,燕鹏飞亦是没有想到,原来安排有如此规模的迎宾队伍,可见骆使君对其重视程度,不禁反省起来,自己这一路上是否对六王爷有些许怠慢之处。
终于到了骆府,骆博明在正门迎接六王爷,二人寒暄问候,十分热情,更执手而行,骆博明高兴之余,带着龙载离及其亲随,在骆府中走了一遍,参观各处,讲解景观。龙载离连连夸赞此骆府像极了龙城皇宫,倍感亲近。二人一路畅聊,异常熟络。
骆府之内更是大摆筵席,六王爷龙载离十分随和,与骆博明于上位分宾主而坐,甚为亲切。下边围坐一圈滇池省军方要员,骆仁敏、燕鹏飞尽皆在座,禁卫军统兵官及御前三品带刀侍卫钟辛赫然在列。
主位上多吉旺堆活佛亦为迎接六王爷一同前来,居于左首陪坐,全程满脸堆笑,对龙载离无不极尽谄媚之能事,并邀请六王爷下榻轮回寺,只听他道:“这一路迎接,动用全城百姓,骆使君用心良苦,当是尽了地主之谊。接下来多吉旺堆欢迎六王爷到普陀罗宫暂住,六王爷可否赏脸呢?”
“唉,这怎么行?”骆博明帮着龙载离推辞,道:“本座与六王爷多年知心好友,已为六王爷准备上好卧室,奴仆丫鬟一应俱全,住下来如同回到自己家一般。再说六王爷凡尘俗子,住到寺中,多有不便。六王爷意下如何呢?”说着,向龙载离眨眼询问。
“哈哈……”龙载离一阵爽朗的笑声,道:“还是骆使君了解我,我便住骆府即可。多谢弘法活佛了。”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宴席上开始歌舞表演,但见昆仑族美女穿着宽大的氆氇长袍,头上梳编成很多小辫,戴有各色玛瑙穿成的珠链,脚蹬豹皮长靴,一个个英姿飒爽,笑脸盈盈,眼神挑逗,颇具野性。那舞姿更是曼妙柔美,婀娜多姿,肩动手摆,长袖飘舞,美不胜收。
这一曲舞蹈,看得众将士心痒难耐,看得骆博明和多吉旺堆心驰神往,再看龙载离,大碗喝酒,大口吃肉,一如常态,并不为之所动。
舞蹈结束,接着便是农奴摔跤,骆府上不可缺少助酒兴的节目。
但见这两个农奴,明显的昆仑族人相貌,一个短发宽额尖下巴,较为白净;另一个披散着头发,那头发根根似铁,如同刺猬一般。这二人都是赤裸上身,仅穿着兜裆布,个头又高又壮,身上肌肉发达,先是向主位三个身份尊贵者施礼,继而拉开架势,虎虎生威地在场中彼此凝视,旋转几圈,之后二人轮开粗实的双臂,扭打在一起。
周围喝酒吃肉的将军们,无不感到力量的气场,气氛瞬间热烈起来,起哄叫好,为自己看好的摔跤手打气。
自从他们一上场摆开架势开始,龙载离便全神贯注在他们身上,酒也不喝了,肉也不吃了,亦和众将军一样,眼泛亮光,挥拳叫好。
其实这两个农奴都是冠军摔跤手,在滇池省各地参赛,鲜有败绩。如今凑到一处,打的异常激烈。短发之人双手奇大,看准对方两条胳膊朝着自己环抱过来,忙分左右抓住了他的两腕,如同钢箍一般,令对方动弹不得。
乱发之人双手被制住,怒气上涌,脚下就是一绊,将对方左腿下压,短发之人顺势单膝跪地,可双手丝毫不松懈。乱发之人哇哇怪叫,一个硕大的脑袋,不由分说,向前直顶敌手。
短发之人毫无征兆地,脸部被乱发之人的头顶猛地撞击一下,当即鼻梁断折,满脸鲜血直流,但他意志力十分坚定,只头部被撞得晃动一阵,双手不松,身体纹丝不动。乱发之人气急败坏,又是一声大叫,右腿又去压迫对方右腿,短发之人如此便有些危险了,双腿都跪下的话,对方居高临下,只能听凭摆布,他便硬撑着,抓住对方的双手向自己身后抽去,将对手拉近自己,胸膛立即一顶,撞的对方一阵眩晕。
乱发之人本在全神贯注下盘打法,没想到对方双手劲道如此之大,一阵恶心过后,竟然对方双手持续用力,自己只觉得天地颠倒,竟被他高高举起,这一下,天旋地转,胜负立分。
众人但见他们较量中,短发之人将乱发之人举起后,在场上转了四五圈,突然“嘿”的一声,乱发之人被其抛出,“嘭啷啷”一阵乱响,坐在门口的两名将领桌袱台立即人仰马翻,酒壶杯碗全被打翻,那乱发之人伏在地上,半天没爬起来。
“好——”众人都是看得兴高采烈,那两个桌子被砸的将领亦是齐声叫好。滇池省人,崇拜力量,对胜利者大加赞赏。
“精彩!”六王爷龙载离看得高兴,亲手持酒碗,走上场中,敬给短发农奴。
短发农奴看向主位上骆博明,见其点头,这才双手接过,一口干了。
“你很好,我要跟你比试比试。”龙载离不等对方回答,开始自己脱起衣服来,立即脱成和此农奴一样,只剩个兜裆布。
“好!王爷加油!”
“王爷必胜!”
一众将领,喝得兴起,大声叫好。
短发农奴又看向主位上骆博明,见其点头,这才强忍着鼻梁断裂之痛,摆开架势,就要与龙载离对阵。他自然不知道对方是谁,只知道其身份尊崇,自己决不能胜就是了,可能自己还要再假装受伤才好。
龙载离学着他的样式,双臂大张旗鼓,在场上兜了几圈,立即扑上前与短发农奴扭打在一处。龙载离人高马大,无论个头高矮、壮实程度、力量大小,都与对方不相上下。他更是练家子,一向修习中原武术,可这短发农奴只会摔跤,二人不是一个路数,这一交上手,只见一个沉稳,处处彰显力量;一个轻盈,轻身功夫、虚实招式,连连施展。
短发农奴一直站在原地,两只大手如同蒲扇,仅在对方攻过来时,将其推开,或者抓住扔出去,或者双掌上下摆动,避开对方攻势凌厉的几招。
堪堪天色已黑,宴会大厅四周摆上众多火烛,火光摇曳中,只见场上两个大汉打的不相上下,激烈无匹。
如此一次,龙载离满场游走,八方不定,烛影绰绰,只晃得短发农奴眼神迷离,飘忽来去,在他眼中,龙载离早成了鬼魅一般,来无影去无踪。
龙载离多少有些轻敌,很多时候是在试探对方,有些时候即使具有十成把握也自愿放弃,如此托大,倒是给了对方很多机会。
短发农奴突然又见对方撞了过来,却是上身出现破绽,忙伸展猿臂,一把将龙载离抱住腰部,便向上托起。
“哈哈,好!”龙载离赞了一声,本打算撑开对方双手,却没想到此农奴力量奇大,双臂一张,没能撑开,不禁暗叫不妙,立马运起真气,但为时已晚,早被对方一个后仰抱摔,将自己仰身摔了出去,躺倒在地。
农奴本不想赢他,但一招一式自有套路,他常年摔跤,很多时候,一招使出,后招自然而然就跟着施展开来。
龙载离到底是武功基础绝佳,身子甫一着地,立即弹跳起来,早到了远处,毫发无伤,双脚一落地,又高高跃起,再次扑向短发农奴。
其实,龙载离刚才被摔身子着地,已然输了,但他不懂流传滇池省的摔跤规则,冲过来又要打过,那奴隶哪敢多嘴提出,只得硬碰硬,继续招架。
这一回,龙载离不敢大意,全是四两拨千斤的技巧,把中原武术发挥的淋漓尽致,更用擒拿手对敌,农奴明显不是对手,不出五招,已然被龙载离摔出场外,并且左肩膀脱臼。
农奴跪地讨饶,右手抱着左边膀子,不敢起身。
“哈哈哈哈!”龙载离大笑道:“过瘾呀过瘾!还是跟南疆蛮地人对打,才能找到野性的爽快!”
众人无不夸赞六王爷神勇。
龙载离却走到农奴身边,两肘拖住农奴脱臼的肩膀,两手夹着他的左胳膊,那农奴不知何故如此,吓得大气不敢喘一口,但觉得龙载离向上一顶,“咔哧”一声脆响,竟而顺利帮他关节复位。
农奴原本十分紧张的神经,终于轻松下来,活动活动左肩膀,完全没有异常,不禁用感激的眼神看着龙载离。
众人又是叫好称赞,夸口不绝。
只听龙载离对骆博明说道:“我听说此人为农奴,不知他的主人是谁?”
席上有个将领知道,忙跑出大厅叫来其主人。
那个奴隶主又瘦又矮,进来忙伏在地扣头。
“你就是他的主人呀?本王很喜欢这个农奴,把他卖给本王吧?”
骆博明亦道:“不要因为他是冠军摔跤手就哄抬物价呀!哈哈……”
在场众人一起大笑不止,吓得那个奴隶主不敢抬头,只是一个劲儿地扣头,说道:“小人不敢,小人不敢。”
“这些银票应该够了。”龙载离穿回袍子,拿出一沓银票,塞在奴隶主手中。
“小人不敢,小人不敢,这个奴隶送给老爷了。”
“那怎么行,不能让你亏本,一个冠军摔跤手,一年能为你赚不少银子吧?这钱你必须拿着。”
旁边也有将领劝他赶快拿了银票走人,不要再墨迹了。
那奴隶主头也不敢抬,一路多谢赶忙下去了。
短发农奴跪在龙载离面前,说道:“您是我的新主人了。”
“我不是你的主人,谁也不是你的主人。你自由了,本王给你自由。本王不但要给你自由,还要给你个大美人,”龙载离一指厅外,道:“刚才歌舞的那些美女,你看好哪个送给你哪个,给你做老婆。”说着,回头看向骆博明,道:“骆使君,可否送个人情,让他从中挑个做老婆?”
骆博明拍手而笑,道:“这个好,本座必须答应。六王爷善举,功德一件。”
“多吉旺堆有一处房产空置多年,此时借花献佛,愿意赠与六王爷,六王爷可赏给此奴隶。”多吉旺堆站起来说道。
不等龙载离说话,骆博明抢着说道:“唉,此主意不好,如此一来,会助长此人的惰性,不劳而获得来的,何来珍惜,本座在城外有块荒地,租赁给此人,盖房耕地,好好敬奉佛祖。”
龙载离听了,笑道:“妙极妙极!”
多吉旺堆今天多次被怼,十分不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