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虎被她这么一闹,也觉得没脸,当下站起来,梗着脖子朝陆小斐吼道:“你发什么疯,老子不就是玩个牌碍谁眼了,不就是几个客人,谁知道她们买不买!”
那三个年轻人也跟着起哄。
“虎子,你是不是妻管严啊。”
阴阳怪气的声音气得陆小斐浑身发抖。
无论如何她都没想到,曾经对自己言听计从、唯命是从的高虎得了自己的身子后会变成这样,当着沈菱的面、当着来往路人的面,这么不给自己面子。
再看沈菱站在那里,清冷的眸子里盛满讥笑。
那眼神仿佛在说——
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
铺天盖地的挫败感将陆小斐包围,她咬着唇,强行给自己挽尊。
“高虎,你整天和狐朋狗友混在一起,这店还开不开了?”
“我一直就这么混。”
高虎满不在乎的撇撇嘴,“再说了,这服装店半死不活的没生意,我陪兄弟乐呵一下怎么了,我早就说过你不是做生意的料,你还不服气。”
“就是,嫂子,不行就把店关了回家给虎哥生孩子。”
这话一出来,陆小斐气得眼泪差点掉下来。
她气恼的瞪了说话的人一眼,转身回了店里。
沈菱免费看了一场好戏,觉得挺解气。
落到高虎手里,陆小斐这辈子都别想翻身。
她拉着关琦月离开,顺便宣扬下陆小斐的“光荣事迹”。
这边。
陆小斐回到店里默默淌了几滴泪,听得店门“吱呀”响了声,还以为是高虎来哄自己,她哼了声,身子一扭,“别想我轻易原谅你。”
回应她的却是一声笑。
“小斐,是我。”
陆小斐忙回头,看到欧亦舒后,脸色骤变。
“你、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她还欠着欧亦舒一千块钱没还。
欧亦舒微微勾了勾红唇,“看着生意还不错的样子,小斐,你准备什么时候还钱?”
生意还不错的样子……
简直睁着眼睛说瞎话。
陆小斐干笑两声,哭穷道:“亦舒姐,你也看见了,我这服装店一天也不进几个人,这样吧,这个月底我看看能还多少,我肯定不欠你。”
“行,姐相信你一回。”
欧亦舒很痛快的答应了,看了眼在外边打牌的高虎。
“听说他父亲也在x军区工作?”
“嗯,具体做什么工作我不太清楚。”
“没事,姐就是问问。”
欧亦舒来的快去的也快,很快就走了,她直接去了陆家,找到齐芝芳后,可怜兮兮的说自己没有地方可以去了。
齐芝芳惊讶。
“怎么就没地方住了?”
“我住的这个地方搬来好几个年轻男人,每天喝酒打牌到很晚,我一个单身女同志,实在不敢和这样的人做邻居,刚才我去找陆小斐要钱,她也不还我,想换个好一点的房子也拿不出更多的钱……”
抽噎了声,欧亦舒小心翼翼的试探道。
“芳姨,我能不能先在家里住一段日子?”
她还是不想放弃陆听白。
毕竟陆听白从政,陆肃和陆越从军,这样的家庭想要获取“消息”可太容易了。
以自己的魅力,同处一个屋檐下,陆听白迟早得沦陷。
齐芝芳却没有同意。
她笑呵呵的直言说不方便。
“亦舒,家里人口多,陆越和沈菱是新婚小夫妻,听白单身还没结婚,我和你陆叔年纪大了也喜欢安静,你体谅一下。”
听到齐芝芳直接拒绝的话,欧亦舒脸上笑容一僵。
不过她很快调整好情绪,继续装出楚楚可怜的模样。
“芳姨,我真的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我母亲去世的时候,您说过会好好照顾我,现在我只是想在您家暂住一段时间,您都不答应吗?”
说着眼眶泛红,泪珠倏地滚落。
“我保证不打扰这个家里任何一个人,我会特别特别安静,您就当我是这个家里的一个影子,行吗?”
提到欧亦舒的母亲,齐芝芳心里涌上不忍。
她确实在好朋友咽气时有过那样的保证,可一想到欧亦舒对陆听白的心思,还是狠下心,没有松口。
听白和小霞还不知道怎么个情况。
这种时候自己再把欧亦舒弄进家里,说难听点就是引狼入室。
她还没糊涂到这种地步。
于是就想了个折中的办法。
“亦舒,你看这样行不行,正好我现在也没事,陪你出去找找房子,你要是手头不宽裕,房租我先替你垫上。”
总之就是不答应自己住进来。
欧亦舒心里十分恼火,面上却做感激涕零状。
“芳姨,那就麻烦您了。”
现在还不到十点,齐芝芳换了外出的衣服,交代张嫂中午不用给自己做饭后就和欧亦舒一起出了门,一整个上午外加一下午都在外奔波看房。
腿都跑断了,欧亦舒却总是不满意。
要么觉得房租贵,要么觉得离单位远,要么就是住户混杂不安全,要么就是出行不方便,总之,每看一处都能挑出毛病来。
齐芝芳都来脾气了。
这孩子在国外待傻了吧,怎么这么龟毛?
她抬腕看了下时间,都快下午六点了,也不知道关琦月家里人到了没,自己还赶时间看关桂萍的热闹呢,想了下就说:“要不明天再看?”
欧亦舒摇摇头。
“再看看吧。”
这一看就看到了陆听白单位给分的房子那一块。
她装作不经意的问齐芝芳,“芳姨,听白单位的家属院就是这吧,他级别那么高,在这边分的房子应该不小吧?”
齐芝芳也是聪明人,知道欧亦舒的意思。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陆听白分的房子确实也空着,再拒绝真的是一点情分都没有了,她笑笑说:“你不说我都忘了,正好路过,我带你进去看看吧。”
“好。”
欧亦舒心里一喜。
近水楼台先得月,住在这里,自己时不时给陆听白送个饭、制造个偶遇也不错。
两人一起去了陆听白分的房子,齐芝芳有钥匙,打开门后却发现屋子里有生活痕迹,而且阳台上还晒着女人的衣服和内衣。
这死孩子……
竟然玩起了金屋藏娇这一套。
欧亦舒也发现了,脸色有些不好看。
“芳姨,这屋里不会进贼了吧?”
话音刚落,身后响起陆听白的声音,他一手拎着菜篮子,一手拎着一个包装精美的蛋糕,身后还跟着初稚霞,两人一前一后上了楼。
“到底谁是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