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之深恨之切,一夜之间瑨王府内就多了一座“冷宫”,那就是赵恒月居住的院落。苦熬数月,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里,赵恒月的死士偷走熟睡中的萧誉、萧云并把她一并带出了王府。萧齐衍雷霆震怒,下令全封地搜捕。赵恒月只能整日带着萧誉、萧云东躲西藏。
“娘亲,咱们为什么不回家?我想爹爹了!”每次萧誉、萧云这样问她时,她都心如刀绞。
“爹爹也想你们呀!可是爹爹给娘亲出了一道难题,娘亲一定要顺利通过爹爹的考验,才能回到府里!”赵恒月在儿子们面前只能尽可能轻松。
“什么难题?我跟弟弟一定能帮娘亲想出答案。”四岁的萧誉扬起小脸,像个小大人那样问赵恒月。
“嗯……爹爹就想看看,娘亲能不能把你们都教好!娘亲不能用仆人、不能依靠王府的任何东西。娘亲觉得这是一个有趣的测试,所以就把你们接出来试一试!”赵恒月摸摸萧誉的小脑袋柔声说道。
“嗯嗯!娘亲肯定没问题的,我跟弟弟会刻苦努力、自立自强,绝不会给爹爹和娘亲丢脸的!”萧誉懂事道。
这时萧云扯着赵恒月的衣服,撒娇道:“娘亲,娘亲,我想爹爹,我想爹爹!我新画了一幅画要送给他,他肯定会喜欢的!”萧云说着就从身背后抽出一张纸来。
瑨王府的大门清晰展露在赵恒月眼前,门前站着惟妙惟肖的四个人。
“这是我们的家,这是爹爹,这是娘亲,这是哥哥,这是我!”萧云用小手指着画上的人物,一一为赵恒月解释。
赵恒月眼眶一红,眼泪差点掉下来。她忍了片刻,硬生生把情绪忍回去。赵恒月柔声问道:“你哥哥手里为什么拿着一把剑?”
“因为我长大了要保护爹爹、娘亲、弟弟还有王府!”萧誉抢先回答道。
“誉儿真懂事!”赵恒月俯身在萧誉脸颊上亲了一下。
“娘亲,我本来也要画的,可我想拿的东西太多了,干脆一样也没画!”萧云见赵恒月只亲哥哥,不禁吃醋起来。
“呵,那云儿本来要拿什么呢?”赵恒月被他的话逗笑了,也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萧云高兴起来,一口气说了一大串:“琴、剑、萧、戟……”
“好了、好了!我的云儿原来会的这么多!”赵恒月见他像连珠炮一样往外蹦词,不禁被都笑了。她话锋一转,说道:“你们不是要跟娘亲一起完成爹爹的考题吗?那现在你们该去干什么?”
“看书!练剑!……”
“练琴!练字!……”
“对!那赶紧去行动吧!”
赵恒月坐在屋里看着萧云、萧誉读书写字,忽然屋外有“嗵嗵嗵”的敲门声。萧云、萧誉下意识地藏了起来,“轻易别现身,听我的信号!”赵恒月说着,抓起案几上的弯刀就出去了。
“谁!”赵恒月故意换了个男声。
“王……不!赵掌柜在不在?我找赵掌柜!”外面是一个中年妇人的声音。赵恒月透过门缝一看,敲门的是老熟人子午。
“你到这里来干什么?”赵恒月开了门。
“王妃,救命!救命!老生可算找到您了!”子午慌慌张张掩上门,喘着气道。
“谁要你的命?王爷还能把你的酒肆查封了不成?”赵恒月道。
“不是老生这条贱命,是主人!他被人绑架了!”子午说着忙从怀里掏出一条写满血字的丝帕递给赵恒月。
赵恒月抢过丝帕,急速扫了一眼,那丝帕尽是暗语,的确是刘权专门写给她的。“我就说了,往事如烟,叫他放下、放下!他怎么就硬是不听了!”赵恒月一拳捶在门上,心中的焦急不言而喻。
“那可是灭门之恨!谁能轻易放得下?”子午也急了,“这上面都写了些什么?王妃您一定要想想办法啊!”
“万金之巨,本妃这时哪有那么大的能耐凑齐?我这就去阎王殿找冥王商议,你赶紧去通知商盟所有掌事,叫他们把家当都盘点一下,快去!”赵恒月吼一声。
赵恒月把能动用的人脉都动用上了,绑架刘权的幕后黑手是纵横九州的蚁盟。这也就是说并非哪一个国家的哪一个团伙谋划的,而是一次联合行动。
“蚁盟?”赵恒月听了这个名字,只感觉头又一疼。
“丫头!蚁盟里的大佬都是各国数一数二的巨商,那背后的势力盘根错节,个个都能通了天了。本座不是不帮你,是帮不了你!你还是去求盟主他老人家讲讲情面!”对这个情况,冥王也束手无策。
赵恒月只得连夜动身,不眠不休一口气赶到千里之外的沧山求见萧国江湖的盟主。最终蚁盟让步,让赵恒月以六千金的巨资赎回刘权。
“六千金就六千金!只要人没事就行!”赵恒月一咬牙一跺脚,决定把自己和刘权所有的家当都卖了。
“王妃,您连这所宅子都卖,您和两位世子住哪儿啊?”子午痛心道。
“我带他们去干娘那儿住!卖吧!”赵恒月斩钉截铁地说。
“那您接下来要怎么活下去,您卖光了所有的产业,王府也回不去……”
“没有刘叔和干娘,我早也死在牢里了,哪儿还能有今天?你别废话了,我有手有脚,还能饿死了不成?”
卖光了所有能卖的东西,还是凑不够。赵恒月急的都生出白发,东方秀偷偷把自己的宅子也卖了,跟赵恒月一起凑钱。
“干娘,您这是……”赵恒月真是无地自容。
“傻孩子,啥话都不用说,要是你还认我这个干娘,就都拿着。你这一天天求爷爷告奶奶,干娘这心着实疼,只恨自己没本事帮到你什么……”
“干娘,您这说什么话了!”赵恒月抱着东方秀,好似又回到了当年在地牢里的无助。
关键时刻,最终还是萧齐衍出手解的围,他非但把尾款凑齐了,还把东方秀、赵恒月、萧云、萧誉都接了回去。只不过,赵恒月的院子依旧是一座“冷宫”。
“你跟瑨王究竟是怎么呢?”东方秀心里的担心溢于言表。
“没怎么?就吵吵闹闹罢了!他那个人你又不是不知道,生气的时候就特别较真。他是怕给我太多好脸色,我又不怕他了、又开始恃宠而骄了呗!”赵恒月故作轻松地说道。
“干娘出生微贱,看不懂你们王府里的事情。但干娘不是傻子,誉儿、云儿两个虽然年纪小,但什么事儿也都瞧的明白。就算是看在孩子的份儿上,你就给王爷低个头、认个错又能怎样?你若放不下面子、开不了这个口,干娘替你去求情!王爷是个明事理的人,他不会真的这么狠心的!”
“不!干娘您不要去!”赵恒月一把拉住东方秀,“您不知道这里面的事儿!有些事,王爷没查清楚,我也不能自证清白,彼此就先僵持着的!您就当个清清白白的局外人,别掺和进来了。”
“哎!”东方秀长叹一口气,只能回去了。
赵恒月对着空荡荡的院落发呆,她跟萧齐衍的关系已经危如累卵,她不知该如何才能打破这僵局。这时花影进屋,端给她一碗汤。
“王妃,您怎么呢?”
“刚刚被风迷了眼,多揉了两下!”赵恒月说着,端起碗来埋头喝汤。
花影当然知道赵恒月是在伤心,然而她心里只觉得可笑。花影早已认定,赵恒月就是害死她姐姐炎麟的罪魁祸首,她恨不能喝其血、寝其皮。看着赵恒月将汤一口一口喝下去,花影恶狠狠地在心里说:“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重病之体非一日之毒。赵恒月啊,赵恒月!总有一天我要让你血债血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