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承瑾平常就特别怕热,稍微天气热点,他就容易出汗。出去外面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沐浴。
今天在太阳底下晒着,早就出了汗,现在身上黏糊糊的。已经能够看到有些汗水顺着脸颊滑落,浸湿了他脖颈处的衣衫,他回到府里就立刻进了浴房。
李子良这边骑在马上,刻意压着速度,他心里一直在嘀咕着,他想不通祁承瑾为什么让他骑慢点。为什么要刻意的拖延时间,一路上拧巴着,却始终不得其解。
李子良不知道的是,祁承瑾只是单纯的想回府洗个澡,压根就没有那些弯弯绕绕的事情。
当他终于洗漱完毕后,穿上了一身干净的蟒袍时,整个人仿佛焕然一新。那蟒袍上的图案精致而华丽,衬托得他更加英挺不凡。
“平安,快去让墨竹准备好马车,本王现在要去驿馆,不知道李子良那边怎么样了。”祁承瑾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是动作还是不紧不慢。
平安看着自家王爷此刻的模样,眼中闪过一丝惊艳。那俊美的脸庞在阳光下熠熠生辉,配上那身得体的蟒袍,当真如仙人下凡一般。他心中涌起一股骄傲之情:这就是自家王爷。
祁承瑾见身旁的平安没有动静,一脸疑惑,就见平安看着不远处发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见状,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眼睛眯着,佯装出一副凶狠的模样,故意抬高音量威胁道:“平安,你是不是屁股痒了,还在这干嘛?”
平安原本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被祁承瑾突然的话语吓了一跳,回过神来后,心中不禁暗暗叫苦,不小心被自家王爷抓包了。
他连忙赔着笑脸,一边不住地点头哈腰,一边嘴里不停地说着:“嘿嘿,奴才这就去,这就去,王爷您别生气。”说完,便如同一只受惊的兔子般,一路小跑着离开了。
而黎若言这边,她祁承瑾出门后,她便觉得有些困倦,便小睡了片刻。等醒来时,她看了看窗外的天色,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便起身让蓝香替她整理了一下仪容,提前去了皇宫。
一路上,黎若言有些担心,又有隐隐的不安,她进宫的第一件事,便是先去给太后请安。
太后在黎若言的脚踏入皇宫的那一刻便知道了,此刻正上座着,静静地等待着她的到来。
当黎若言缓缓走进殿内,看到太后带着一脸慈祥的笑意看着她,手还在一边招呼自己,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温暖。
太后看着黎若言,越看越是满意,那目光中满是慈爱与期望。她不由自主地将目光投向了黎若言的肚子,眼中闪烁着光芒,说道:“你跟承瑾可要好好努力,争取明年让哀家抱上曾孙。”
黎若言被太后这么一说,脸上微微泛红,她低下头,有些羞涩。过了片刻,她才抬起头,眼中带着浅笑,轻声说道:“嗯,若言和王爷一定会好好努力的,不会让皇祖母失望的。”
太后听了黎若言的话,更是乐得合不拢嘴,她心中充满了喜悦,仿佛已经看到了那个可爱的曾孙在眼前蹦蹦跳跳。
她拉着黎若言的手,那双手仿佛有着一种神奇的力量,很温暖。语重心长地说道:“好孩子,哀家这一生经历了太多的风风雨雨,如今只盼着你们小两口能和和美美的,这样哀家也有脸去见承瑾的父母,哀家也就安心了。”
黎若言听着太后的话,有些难过但心里更多的是有些心虚。这些日子里,她与祁承瑾之间不和的消息,席卷了整个都城,几乎人人皆知。此刻听到太后这般叮嘱,她微微一愣,眼中闪过一丝不安。
太后是什么人啊,她一眼便看透了黎若言的心思。她轻轻地拍了拍黎若言的手,那动作温柔而充满关怀。黎若言这下终于回过神来,强忍着内心的不安,努力挤出一抹微笑,就见太后笑着说道。
“哀家虽然不清楚你们小俩口究竟有什么打算,但哀家了解自家的孙子。承瑾每次听到你的名字时,那嘴角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笑意,根本就压不住。他看你的眼神,也是装不出来的,又怎会像外面传闻的那样?
“皇祖母,王爷与我不睦的消息,是我授意墨管家大肆传播出去的,至于相府发生的事情,也是王爷提前一日与我商议,他与我配合行事。”黎若言知道瞒不过太后,索性直接把所有事情都说了出来。
太后略感诧异,她是没想到这丫头竟然会这么不避讳的直接说与她听,便又开口:“你是担心你爹因你的这层关系,利用承瑾去做某些事吧。”
“嗯,不过也不尽然。”
黎若言虽未言明其余部分,但太后心里也很清楚,她没说的是什么:“孩子,有些事终究难以避免,即便没有你,承瑾与哀家其他孙儿的关系也不会融洽,迟早有一天会撕破脸皮,这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太后的语气略带一丝感伤。
黎若言凝视着头发已然花白的太后,以及那张历经风霜后布满皱纹的面庞,她不禁回忆起外祖母临终前对她说的话:言儿,若有朝一日你能脱身相府,便头也不回的离开吧,不要轻信相府的任何人。
在那无尽的利益旋涡之中,亲缘所蕴含的情感与羁绊,仿佛瞬间变得脆弱不堪,宛如薄纱般轻轻一触便会破碎。对于他的父亲来说,她只是个能给她带来利益的人,他从来没有真心把她当做过是自己女儿。
更何况是本就亲缘浅薄的皇家,那种血缘带来的亲近感本就微乎其微,在那个位置的冲击下,就更像是大海中的一粒沙尘,微不足道到几乎可以被忽略不计。
回过神来,她的眼眶微润,她恭顺地依偎在太后腿侧,“皇祖母,莫要忧心,未来的事情什么都说不准,我们应珍惜当下。”
“你这小丫头,反倒宽慰起哀家来了。”太后的眼角又泛起了一丝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