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能不能先聊聊水质的情况？”
“我想了解一下这片水塘的水源是地下水还是河流水？”
“日常进水和排水又是怎么操作的？”
管理员原本翘着二郎腿，一副懒散的姿态。
却在听到林凡的问题后，神情一顿。
“你小子懂得倒挺多啊。”
管理员吐了口烟圈，起身掸了掸裤腿，语气稍稍缓和了一些。
“不过，就算想了解这些，你也得先看看这里的情况。”
“水塘归我管，数据全在办公室里，有空了再慢慢查。”
“这儿的水源嘛，是附近一条小河……不过，这些年雨水少，小河的水也不怎么稳当了。”
林凡点了点头，目光扫了一圈水塘。
他随口又追加了几个问题。
问题一个接一个，听得管理员一时竟有些被绕住了。
“大叔，这里的进水口和排水口在哪，能带我们去看看吗？”
“如果条件允许的话，可能还需要做些水质检测。”
林凡补充道，语气依旧不紧不慢。
管理员被这连珠炮似的问题问得只剩点头答应的份儿。
他有些惊讶地看了林凡一眼，显然被眼前这个年轻人非同一般的认真劲儿给唬住了。
“行吧行吧，既然你小子想看，那就来吧，我带你们转转。”
“不过话说在前头，这塘子杂草多、水里水蚤啥的也不少。”
“能不能看得上眼，那就全靠你自己了。”
他语气虽然仍旧带着点防备，但轻视的意味早已不见踪影。
“谢谢大叔，”林凡笑着抱了抱拳，“得罪了，麻烦您多费心。”
管理员轻哼一声，拉开屋门，领着林凡和吴暖月朝水塘的另一侧走去。
吴暖月默默跟在林凡身边，她的一只手下意识地抓住了林凡的衣袖。
刚刚林凡淡定应对管理员的那一幕，她全程看在了眼里。
那种沉稳的态度让她心里莫名地有了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安全感。
走到水塘的边缘时，管理员用手指了指，“那边是进水口，主要靠这管道从附近河里引水过来。”
“不过这管道有年头了，得定期清理，不然容易堵。”
“还有那头——你们看那边，有个排水口，那儿是用来放水的，冬天池塘清得差不多的时候才用。”
林凡站在岸边，眯着眼观察了一会儿。
他蹲下身，用手指蘸了点水塘边的泥水，仔细摩挲了一下，甚至还凑近闻了闻。
“大叔，这里的水应该不算太差，但附近植物生长较茂盛，水底淤泥沉积可能会慢慢影响水质。”
“以后我可能会考虑做一次彻底清塘，不知道您怎么看？”
林凡一边用手帕擦干净手，一边抬头说。
管理员的眉头又皱了起来，不过这一次，他的眼神里带了一丝认真。
“小伙子，看不出来啊，你是真打算干大事呢。”
“像你这么较真的人还真不多见……”
“行，清塘的事儿我不反对，只要真讲究，这地方你弄好了，效果说不定真不错。”
林凡笑了笑，没再多说什么。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本子，把刚才管理员说的重点内容都记了下来，还不忘再次抬头确认一遍。
等一圈看下来，已经临近下午。
林凡合上笔记本，抬头看向管理员，“大叔，承蒙您今天不吝赐教，我心里大概有个数了。”
管理员吐出一口浓烟，“小伙子，我看你挺认真的，不像那些嘴上说说，实际啥也不干的。”
“要是真想搞，就把合同签了，早点开始，也好早点出成果。”
林凡笑了笑，“大叔您放心，我既然来了，就没打算空手回去。”
“只是这合同的事儿，我还得仔细琢磨琢磨。”
管理员眯起眼睛，深深地看了林凡一眼，“行，你小子也别跟我玩虚的。”
“这塘子荒了这么久，我也想看看它能变个什么样。你要是真有本事，我肯定全力配合你。”
回到家中，吴暖月一直心事重重。
她几次想开口，却又欲言又止。
直到两人在一家小饭馆坐下，她才鼓起勇气问道：“林凡，你真打算接手这个鱼塘？”
“我看那地方挺荒凉的，而且管理员的态度……”
林凡夹起一片菜，放进嘴里慢慢咀嚼，“暖月，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
“但这鱼塘虽然看着破败，却也有它的优势。”
“你看，它地处偏僻，污染少，水源虽然不足，但可以想办法解决。”
“最重要的是，它够便宜。”
吴暖月咬着筷子，眉头紧锁，“可是，万一……”
林凡打断她，“没有万一。我心里有数。”
“只要方法得当，这个鱼塘一定能变好的。”
看到林凡如此自信，吴暖月心中的担忧也渐渐消散。
晚饭后，林凡从背包里掏出那份鱼塘租赁合同。
昏黄的灯光下，密密麻麻的条款看得人头晕。
他揉了揉太阳穴，点燃一根烟，深吸一口，缓缓吐出烟圈。
吴暖月收拾完碗筷，走到林凡身边，轻轻地给他捏着肩膀。
“还在看合同呢？看得头疼了吧？”
林凡笑了笑，“这可不是小事，得仔细点。万一有什么陷阱，到时候哭都来不及。”
吴暖月在他身边坐下，拿起合同翻了翻，“这么多字，看得我眼花缭乱的。你看得懂吗？”
林凡挑了挑眉，“暖月，你这是在质疑我吗？”
吴暖月轻轻捶了他一下，“讨厌！我是说，这些条文太复杂了，一般人哪看得懂啊。”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林凡将合同递给她，“你也看看，有什么不明白的可以问我。”
吴暖月接过合同，装模作样地看起来，其实一个字也没看进去。
她心里想的全是林凡，她越来越觉得，自己没有看错人。
林凡看着吴暖月认真“阅读”的样子，嘴角微微上扬。
他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暖月，谢谢你一直陪在我身边。”
吴暖月抬起头，对上林凡温柔的目光，脸颊微微泛红。“说什么呢，肉麻死了。”
林凡笑了笑，没再说话，继续研究合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