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京这座繁华的城市里,鬼脸人的名号如同春日里的惊雷一般,迅速传遍了大街小巷。
人们茶余饭后谈论最多的话题便是这位神秘人物。据说,这鬼脸人敢公然出手教训那些平日里嚣张跋扈、不可一世的纨绔子弟,而且事后竟然没有受到任何责罚和问责!
这可是破天荒头一遭啊!众人纷纷猜测着鬼脸人的身份背景,但始终无人能揭开这个谜底。
关于鬼脸人的来历更是众说纷纭。有人说他是江湖中的绝顶高手,隐姓埋名来到上京;也有人说他是某位权贵暗中培养的人才;还有人觉得他可能是来自某个神秘组织的成员。然而,无论这些传言多么离奇,都无法确切地证实鬼脸人的真实身份,反而让他越发显得神秘莫测。
鬼脸人的故事已然成为了街头巷尾口口相传的传奇。若是谁在聊天时不提一句鬼脸人是如何把人吓得屁滚尿流、魂飞魄散,那简直就是对这位神秘人物的大不敬。无论是走卒贩夫还是达官贵人,无不对鬼脸人的事迹津津乐道。
拓跋炽得知了城中有人闹事的消息。他了解到陈不易以如此强硬的手段处理此事后,脸上不禁浮现出一抹欣慰的笑容。
拓跋炽心中感叹:自家的阿易终于长大了,再也不是那个曾经任人欺凌的稚嫩少年了。于是,拓跋炽随意在街上购买了一些美味可口的食物,准备带去给陈不易。
拓跋炽打开食盒把食物一一放在桌上,轻声招呼:“阿易,先吃些东西。”
陈不易心不在焉地随口应道:“嗯嗯,马上就好啦。”他连眼皮子都没抬一下,依旧全神贯注地盯着那本账簿,手中的笔不停地舞动。
拓跋炽听到回答后,转头看了一眼仍在忙碌的陈不易,完全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拓跋炽缓缓迈步走到陈不易身旁,伸出手轻轻地合上了那本账簿。
这下,陈不易终于抬起头来,眉头微皱,脸上露出不满之色,嘴里嘟囔着:“马上就好了!”
拓跋炽面无表情,但他那平淡的语气之中却隐隐透露出一丝关切之意:“饭菜都已经凉了,先别忙了,过来吃饭吧。”
陈不易无奈地叹了口气,稍稍挪动了一下身子,然后站起身来,快步走到桌前一屁股坐下,二话不说拿起碗筷就要开始狼吞虎咽起来,嘴里还念叨着:“吃吃,这就吃……”
拓跋炽见状,连忙伸手从一旁取过一条湿漉漉的毛巾,递到陈不易面前,轻声说道:“先擦擦手。”紧接着,他又迅速地抽走了陈不易手中紧紧握着的筷子,将其稳稳当当地放置在了桌面上。
陈不易面色复杂地凝视着他,心中暗自思忖着这家伙何时变得如此多事。他最终还是伸出手,接过了那条递来的毛巾,漫不经心地擦拭着手掌。拓跋炽则静静地站在一旁,待陈不易擦完后,又将毛巾接了过去。
拓跋炽默默地注视着陈不易那副心不在焉的模样,只见他手中拿着食物,却是机械般地往嘴里送着,仿佛完全没有品尝到其中的滋味。于是,拓跋炽忍不住轻声说道:“好好吃饭。”
陈不易刚要开口回应,但话语只说了一半便戛然而止。因为他突然注意到,拓跋炽面前的餐盘竟然丝毫未动,一口食物都还未曾吃过。陈不易不禁好奇地问道:“你怎么不吃?”
拓跋炽微微一笑,温柔地回答道:“等你。”
陈不易闻言,脸上露出一丝疑惑之色,追问道:“等我干嘛?”
拓跋炽轻轻叹了口气,语气中流露出些许嗔怪与心疼之意:“等你吃好了,我再吃。最近这段时间,你都没有好好吃饭。”
陈不易听后,嘴角微微上扬,笑着向拓跋炽解释起来:“如今大家都在忙着做各种准备工作,自然十分忙碌。不过没关系,只要熬过这一阵子,一切都能步入正轨,到时候也就不会像现在这样连饭都顾不上好好吃啦。”
拓跋炽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忽然开口说道:“今天段逸晨是不是找你麻烦了?”
“呃……”陈不易紧紧地捏住手中的筷子,在空中毫无目标地胡乱扒拉了两下,然后撇撇嘴说道,“那家伙纯粹就是自讨苦吃!竟然不知死活地去招惹云启,结果被人家揍得惨不忍睹!不仅如此,连路过的行人都看不下去了,纷纷上前踹了他好多脚!你真该亲眼看看他当时那副滑稽可笑的模样!简直让人笑掉大牙!后来衙门的差役赶过来了,那家伙居然像个八爪鱼一样死死抱住其中一个衙役不肯撒手,哭天抢地地非要人家把他抓到县衙里去不可。”
说到这里,陈不易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笑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好不容易止住笑声后,他又抬眼瞅了瞅对面坐着的拓跋炽,这才低下头,带着几分好奇和疑惑问道:“你怎么让云启他们俩这么嚣张跋扈?”
拓跋炽微微侧过头,目光直直地盯着陈不易,反问道:“不行吗?”
陈不易连忙摆了摆手,解释道:“倒也不是说不行,只是这样未免也太过张狂了些?难道你就不怕因此给你自己惹上不必要的麻烦?”他干脆直接趴在了桌子上,随手端起面前的饭碗,就着碗口大口大口地扒拉起饭菜来。
拓跋炽看着陈不易狼吞虎咽的样子,嘴角不禁微微上扬,轻声说道:“只要你能平平安安,其他任何事对我来说都算不上是什么麻烦。”
陈不易猛地一抬头,惊讶地看向拓跋炽。这家伙以前可是出了名的闷葫芦,半天都憋不出一句话来,没想到如今却变得这般能言善道,说起话来一套接着一套的。想到这儿,陈不易不禁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将脑袋埋得更低了。
就在这时,拓跋炽忽然轻轻地喊了一声:“阿易。”
“啊?”陈不易条件反射般地应了一句,随即再次抬起头来,脸上还挂着尚未消散的笑容。
拓跋炽那深邃得如同深渊一般的目光紧紧地凝视着眼前之人,他的声音沉稳而有力:“有我在,你什么都不必担心!无论发生何事,都无需委屈自己。”
回应他的只有简简单单一个字——“哦。”这个字仿佛轻飘飘地落在地上,没有激起丝毫波澜。
王迁的声音突然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一下子打破了屋内原本那种微妙而又奇怪的气氛。
王迁猛地推开房门,一眼便对上了拓跋炽那犹如能杀人般的凶狠目光,顿时被吓得浑身一颤,有些战战兢兢起来。
陈不易见状,先是不着痕迹地瞟了一眼拓跋炽,然后才将目光转向王迁,开口问道:“事情办得如何了?”
王迁一边小心翼翼地挪动脚步,朝着陈不易靠近,一边轻声说:“公子,供应商已经找到了!只是……他们开出的价格稍微有点高。”
听到这话,陈不易倒是显得颇为淡定,他微微一笑道:“这也属正常情况。毕竟咱们与对方是初次合作,彼此之间还不够熟悉,有所防备也是在所难免之事。只要日后把信誉做好做强,一切自然都会好起来的。”他不禁觉得王迁此刻紧张兮兮的模样着实有些好笑。
王迁赶忙从怀中掏出一叠纸,双手呈递给陈不易,并说道:“公子,这是此次交易的底单,请您过目查看一下。”
陈不易伸手接过那一叠纸,然后走到桌前,借着桌上微弱摇曳的烛火之光,认真仔细地翻阅起来。
拓跋炽缓缓站起身来,迈着沉稳的步伐走到桌案旁。他伸出修长的手指,小心翼翼地将桌上摆放的蜡烛一一挪移到桌面中央,使得烛光能够照亮整个桌面。随后,他转身回到座位,把之前吃剩下的菜肴端至眼前,默默地开始享用起来。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陈不易在仔细观察完之后,便转头与身旁的王迁低声商议起该选用哪些料子。两人交头接耳,神情专注而严肃,似乎对于料子的选择极为谨慎。
镜头一转,来到了繁华热闹的上京。在段府那宽敞华丽的大书房里,段烟柔静静地坐在那里。
她的目光落在不远处被打得鼻青脸肿、狼狈不堪的段逸晨身上,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奈和无语。
段天成面带忧虑之色开口说道:“柔儿,此次叫你回府,实则是有一事相托。我们需要你去探查一下那个神秘面具男子究竟是何方神圣!此人竟敢当着段府和拓跋炽的面动手打人,实在是胆大包天!”
段烟柔心中不禁暗自叫苦。她连忙回应道:“伯父,您这可是为难侄女了呀!我不过是一介弱质女流,怎能担此重任?要去追查如此重要的消息,恐怕力不从心呐!”
段烟柔压根就不愿意充当段天成的马前卒。毕竟,自从她的父母离世之后,在这世上能依靠的唯有抓住拓跋炽的心,方能确保自身安稳无忧。
当她看到那位陈公子离开之后,拓跋炽也紧跟着整日不着家时,心中更是疑窦丛生。再加上从众人对那神秘面具男子的描述来看,其特征与陈公子如出一辙。
段烟柔自然明白,拓跋炽之所以会对自己这个小舅子出手,想必也是因为陈公子的缘故。
“柔儿啊,伯父可不是要你大张旗鼓地去出府打听什么消息,只是让你平日里多留点儿神,注意一下拓跋炽。最近这段时间,只有他回了上京。依伯父来看,那个神秘人物有八成的可能性是他手底下的人!要不然两人出现的时间怎么会那么巧合!”
段天成虽然一直在苦苦支撑着段家,使其不至于被淘汰出局,但他也绝非等闲之辈。稍稍思考片刻之后,便敏锐地察觉到了这其中的蹊跷。
段烟柔面露难色,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说:“伯父,您这可真是太难为柔儿了!您心里清楚,他和我形同陌路。别说他常年不在上京,就算他人在上京的时候,我跟他也是难得见上几面。这种情况下,我又该从哪里去打探消息呢?”说着说着,她的眼神里流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惆怅之情。
段天成狠狠地瞪了自己的小儿子段逸晨一眼,怒声呵斥道:“你这个小兔崽子,以后要是再敢给老子闯祸,看老子不扒了你的皮!倘若那个神秘人真的是你姐夫的手下,哼,到时候你就等着给自己收尸吧!”
段烟柔听后,秀眉微蹙,似乎在沉思着什么。过了一会儿,她缓缓开口道:“伯父,话虽如此,不过我们也不能这么快就下定论,认定那个人一定是拓跋炽的人。说不定,是从外地来的过江猛龙?”
段天成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满脸忧虑地说道:“那个突然出手的家伙,其行事风格可以用狠厉、果断、蛮横以及霸道来形容!实在让人不得不心生猜疑,觉得此人极有可能就是拓跋炽的手下!因为他们的行事做派如出一辙!那座商铺所处的位置堪称绝佳,不知道引得多少人心痒痒!大家谁也不敢轻举妄动,贸然出手去抢夺,毕竟谁都害怕因此而遭到他人的嫉妒和眼红。所以,众人只能选择保持观望态度,并小心翼翼地进行试探。可是这个神秘人物竟然毫不顾忌,毫不犹豫地就直接将其拿下了,如此乖张的行径,恐怕也只有拓跋炽和萧越这两个疯子才敢做得出来。”
段烟柔点了点头,表示明白。然后她轻声回应道:“那好吧!我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应对!”
她稍稍思考了片刻,接着又向段天成发问:“伯父,如果最终证实果真就是拓跋炽的人与那间铺子有关联,您觉得是否会有人忍不住出手?”
段天成皱起眉头,一边轻轻地揉着太阳穴,一边缓缓回答说:“若是想暗中下手对付他们,估计很难成功。拓跋炽可不是那种能够咽下暗亏的人。倘若想要光明正大地与之对抗,那就必须要有足够强大的实力和手段才行,否则根本无法将他彻底扳倒。唉……每每想到这些错综复杂的情况,就让我感到无比头疼。”
段烟柔微微颔首,表示认同,心中暗自思忖着。她深知以自己目前所施展的这些小伎俩,与伯父段天成相比,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完全不值一提。伯父可是一只狡猾如狐的人物!
回想起家族的历史,段烟柔不禁感叹:难怪这五大家族能够繁荣昌盛数百年之久,看来每一个家族背后都有着非凡的智慧和谋略。
她明白,要想在这样复杂的环境中立稳脚跟并有所作为,光靠一些小聪明远远不够,还需要不断地学习和成长。
段烟柔的目光不自觉地飘向了远处。那个陈公子居然没有离开此地,这让她心中又燃起了一丝希望。
虽然想要接近这位神秘的陈公子并非易事,但无论如何,总还是有机会的吧?而且就算再困难,应该也会比去接触拓跋炽要容易得多。一想到拓跋炽那张冷若冰霜且难以捉摸的脸,段烟柔就不由得打了个寒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