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忌和郑为国见状,深知此时再强行反对已是无益,只得悻悻然闭口不言。此次朝堂之争,双方可谓各有得失,勉强算是打成了一个平手。
周宁虽说从中得了些许好处,得以扩充军力,但其行动依然受到一定程度的限制。
而一直端坐于殿中的太子周明,此刻心中却是百般不是滋味。
尽管周宁尚未掌控整个雁北关,但此番被允许扩军之举,无疑令其势力有所增长。经过一番激烈商讨,最终决定周宁此次可将所率兵马扩增至五万之众。
这一结果,怎能不让身为太子的周明心生恼怒?
太子周明一脸怒气冲冲地返回东宫后,便如同一头发疯的野兽般开始肆意破坏着房中的物品。
瓷器、书画、桌椅等无一幸免,皆被他狠狠地摔打在地,发出噼里啪啦的碎裂声。
那些跟随着太子的太监和宫女们见状,一个个都吓得面色惨白,浑身颤抖不止,甚至连大气也不敢出一口。
就在此时,吏部尚书魏无忌迈着沉稳的步伐走进了房间。他先是环视了一下四周那一片狼藉的景象,随后轻轻地挥了挥手,示意那些早已惊慌失措的太监和宫女赶紧退下。
这些人如同得到大赦一般,争先恐后地逃出了屋子,仿佛身后有恶鬼追赶似的。
太子周明看到魏无忌进来后,并没有停止手中的动作,依然自顾自地疯狂砸着东西。
魏无忌看着眼前这位情绪失控的太子,微微皱起眉头,开口劝道:“狂怒乃是最为无能的表现啊,太子殿下您如此这般行径,倘若让陛下得知此事,不知将会作何感想呢?”
听到魏无忌这番话,太子周明原本高高举起准备再次砸向地面的一只名贵花瓶缓缓放下。
他转过头来,用一双充满阴霾的眼睛死死盯着魏无忌,咬牙切齿地说道:“我倒要问问父皇究竟是何意!为何又准许老九继续扩充军队?如今他一个区区皇子竟然能在边关手握五万雄兵,难道真不怕他拥兵自重、起兵造反么?”
魏无忌赶忙压低声音提醒道:“殿下千万不可妄言啊!陛下此举自然有其深意所在。其实眼下这个局面已经算是相当不错的了。若此次陛下当真册封周宁为亲王,并令其接手雁北关的所有军务,那后果恐怕才真是不堪设想呐。”
太子周明满脸怒容地吼道:“自大周建国伊始,从未有过哪位亲王能够全面掌控边关所有军务!那老三周言,同样身处边关之地,至今已有将近五年之久,却仅仅只是个小小的千夫长罢了!这周宁究竟何德何能?短短一年多时间,竟然就能全盘接手雁北关的一应军务!”
一旁的魏无忌面露无奈之色,缓缓开口解释道:“殿下息怒啊。三皇子所在之处乃是东边的边关,如今东蛮正值休养生息、积聚力量之际,故而并未爆发大规模战事。
然而,这周宁抵达雁北关之后,却是屡立奇功。他不仅率领军队奋勇作战,而且就在不久前还成功攻入了上京城,并将北元皇宫重重包围。
若非那张道远获取情报有误,未能有效牵制住北元大将军上官飞,只怕此时此刻,北元皇帝武元早已成为我大周之阶下囚啦!如此赫赫战功,若不是咱们合力阻拦,让其独自统领一方军务,也算是实至名归之事呀。”
太子周明此时心中懊悔不已,只觉自己犹如那搬起石头砸自己脚之人一般愚蠢至极!遥想当初,他绞尽脑汁、用尽各种手段才将周宁的封地安排在了关外九城,其目的无非是想要借北元这股强大的势力之手,让周宁命丧黄泉于那遥远之地。
可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平日里看起来宛如书呆子般木讷呆滞的周宁,一旦抵达那片土地后,竟如同蛟龙入海、猛虎归山一般,势不可挡地将北元军队打得节节败退。
望着眼前这令人意想不到的局面,太子周明面色阴沉如水,咬牙切齿地喃喃自语道:“如今这般情形,究竟还有何良策可用?绝不能就这样眼睁睁看着周宁如此春风得意下去!”
站在一旁的魏无忌见状,略作思索后开口劝道:“太子殿下,事已至此,再去纠结已然毫无意义。此时此刻,您需展现出身为太子应有的气度和胸怀,既然局势已定难以更改,倒不如顺势而为,积极予以配合。如此一来,不仅能让旁人看到您对周宁的关怀备至之情,更重要的是,此举或许还能够在陛下跟前博得一份良好的印象呢。”
听完魏无忌这番话,太子周明不禁长叹一声,无奈地点头应道:“罢了罢了,就依舅舅所言吧。孤定会谨言慎行,好生表现一番,务必要在父皇面前留下一个绝佳的印象才行啊!”
说罢,他那原本紧绷着的面庞稍稍松弛了些许,但眼底深处仍不时闪过一丝不甘与怨愤之色。
魏无忌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缓声道:“太子殿下,切莫担忧那周宁。即便他如今权势滔天、威风凛凛又如何?待到殿下您登上那至高无上的宝座之后,他也只能乖乖听从您的号令。届时,他的生死存亡皆掌控于您的股掌之间啊!”
太子周明原本紧锁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经过魏无忌这番言辞恳切的开导,心中的阴霾顿时消散大半。
是啊,自己贵为大周的太子,未来的一国之君,只要顺利继承皇位,区区一个周宁何足挂齿?其生死不过是自己一念之差罢了。想到此处,周明的脸上重新浮现出自信与从容之色。
就在此时,一道来自京城的圣旨如流星般迅速抵达边关。众人纷纷跪地接旨,待传旨太监宣读完毕后,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瞬间传遍整个军营——皇帝竟然下旨将王蓉赐予周宁成婚!
此消息一经传出,犹如巨石投入平静湖面,激起千层浪。然而,在短暂的喧哗过后,人们很快便噤若寒蝉,无人再敢私下议论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