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珞灵沉默地被红衣少女拎着，飞在半空中。
“我还以为，你能直接带着我瞬移，而不是这样……”
“而不是那样？”红衣少女说着，看了眼郁珞灵。
郁珞灵：……
她微笑，表示不想说话。
红衣少女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而是慢吞吞说道：“‘墓中人’告诉我，你能窥探别人的记忆，真的假的？”
“真的，你想试试吗？”
“不想，没人会想要被人知晓自己悲惨的过去。更别说还是完全陌生的陌生人。”
“我倒是不介意。”
红衣少女听到郁珞灵这么说，轻嗤一声，“你那是不在乎，可对于我们来说，那是造成我们如今模样的原因。”
“是吗？那飘荡世间这么多年，就没想开？”
“想开？你觉得这种事情可能吗？人们都喜欢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那你就该明白，仅凭自己是永远无法走出来的。”
“我并不这么认为。”郁珞灵轻轻摇了摇头，“能解救自己的，当然只有自己。”
“是吗？那你敢说，你是因为你自己才走出来的吗？”
“我敢说。”
红衣少女似是没想到郁珞灵会这么说，愣了愣。
“那你倒是洒脱。”
郁珞灵没有再说话，只是垂眸看着下面的风景。
飞在高处往下看，还真是完全不一样的感受。
将万家灯火尽收眼底，原来是这样的感觉。
“所以，你们到底打算带我去哪里？”
“墓地。”
“墓地？谁的墓地？”
“我和他的。”
“为什么？”
“这是命令，而且我也很好奇一点。”
“好奇什么？”
红衣少女没有再回答，而是加快了速度。
吃了一嘴风的郁珞灵：……
她有理由怀疑它就是故意的。
但是，这次“墓中人”的计划又是什么？
算了，还是看看他们要做什么吧。
反正，她也留下了讯号，他们肯定能找过来。
等缓缓降落时，郁珞灵差点要睡着了。
虽然风很冷，但是她很困，所以她还是能睡着。
不过，红衣少女直接将她丢在地上，瞬间将她的瞌睡打跑。
郁珞灵：……它就是故意的。
她缓缓坐起身，并没有急着站起来，而是神情平淡地看着面前的杂草地。
这里的杂草真的很高，跟坐着的郁珞灵差不多高。
看来这里根本没人处理。
“你们死在了这里？这里看上去已经荒凉很久。”
红衣少女站在郁珞灵身边，极轻开口：“这不是很正常的？我们啊，本来就是被万人唾骂的存在，每个人都巴不得我们死。”
“所以呢？你带我到这里是想让我做什么？”
“你不是拥有那种能力吗？那就试试看啊，不触碰我，只触碰我和他的死亡之地，你能否猜到真相？”
“这么玩？还真是高看我。”
郁珞灵嘴上虽然这么说，但还是将手放在土地上。
她缓缓闭上眼，释放意念之力，记忆开始浮现于脑海。
因为现在她对意念之力已经能够精准控制，所以没有任何压力地将记忆拉到红衣少女和那个少年死的时候。
红衣少女还是穿着那一身红衣，只是满头的血，看着就很骇人。
她的眼中满是泪水，一颗又一颗地往下落，混合着血。
手中拿着尖锐的短刀直直对准自己的脖子上。
那个少年急匆匆跑来，打掉她手中的短刀。
“你疯了吗？！居然真的想死！”
“……可我又能怎么办？我又能怎么办？！于天锡！他们都已经把我们逼成这个样子了！你觉得我们还有可能活下去吗？！”
被唤为于天锡的少年听到红衣少女这么说，沉默地低下头。
她哭笑着看着于天锡，整个人看上去已经濒临崩溃。
“……于天锡，我们已经无路可走了，就当给彼此一个痛快，让一切都结束吧，好吗？”
“可是然然，我不想死。”
红衣少女听到这话，似乎变得更加崩溃，“你不想死？难道我就想死了吗？！可我们别无选择！别无选择！！！”
于天锡伸出手紧紧握住红衣少女的手，认真说道：“然然……我们离开这里吧，只要离开这里，远远地离开这里，我们就可以开启新生活，不用再看他们的眼色……”
红衣少女用力抽出自己的手，哭笑不得地看着他。
“没用的，已经没用了。我们……早就注定，离不开这里。”
于天锡不解地看着红衣少女，似乎不明白她为什么会这么说。
红衣少女痛苦地抱着自己的脑袋，哭喊道：“只要孟怀仁还在，我们就注定永远没法离开。”
记忆到这里戛然而止，大片的血色模糊了眼前的记忆，让郁珞灵无法再看清。
郁珞灵猛然睁开双眼，惊诧地看向红衣少女。
红衣少女依旧安静地站在那里，眸光淡淡地看着她。
“这么快就结束了，你的能力是假的吧？”
郁珞灵：……
“我被阻拦了，是你让‘墓中人’这么做的？”
红衣少女轻嗤一声，但并没有回答郁珞灵的问题。
“是与不是，重要吗？倒是你，被我们拐过来，居然一点也不害怕，就不怕死在这里？”
郁珞灵缓缓站起身，拍了拍自己身上的泥土，轻笑开口：“我不怕，因为我知道我绝不会死在这里。”
红衣少女又笑了声，“是啊，毕竟背后站着的是‘墓中人’。它要你何时死，你才能何时死。”
郁珞灵听到这话，手中动作一顿。
她抬眸看向红衣少女，笑着开口：“你叫然然？姓什么？”
听到这个称呼，红衣少女原本带着讥笑的脸，瞬间冷下来。
“你还是看到了不少啊，看来那位大人也没抹去多少。”
“不打算回答我的问题吗？然然。”
红衣少女彻底冷下脸，直接转过身，选择不理会。
郁珞灵却不会那么轻易罢休，“你不告诉我，那我就自己去看，反正你现在离我这么近。”
这下，它不敢再背对郁珞灵。
红衣少女抱着臂，闷着声音开口：“柳然，柳树的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