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衿眼神一暗,自家药房的药材都是精心挑选,成药的加工制造过程都有严格的把关,绝不可能出现致人死亡的情况。
怕是有人不把人命当回事,只是这次不敢直接来有皇帝入股的医院闹事,明面上看似针对药房,实则用心险恶。
直接闹到了京兆府的衙门,药房不得好,医院又如何能顺利?
君子衿心里窝着火,面上不显,她掏出一锭银子塞进衙役手里,说道:
“差大哥请稍等,容我去医院交待几句。”
衙役并未推辞,对君子衿更加恭敬了几分。
君子衿找到贺玲儿,一番叮嘱:
“玲儿,医院你坐镇。四周维持医院秩序的都是辰王的人。我把飞燕留在这里,若有什么突发状况,就让飞燕去找我。我去去就回。”
上次辰王安排了人手给她,一直给她护院,今日正好调来维护医院秩序。
这次事件,贺玲儿心中也有数,她重重地点点头,眼神中透着坚定:
“子衿,你放心去吧,这里有我。”
君子衿匆匆交待完,便带着君成才跟着衙役赶往京兆府。
京兆府内,气氛凝重压抑。三具尸体静静地躺在地上,周围围满了衙役和围观的百姓。
京兆尹田大人坐在大堂之上,脸色阴沉,看到君子衿进来,立马恭敬的迎了上来,客气的说道:
“郡主,您可来了。这三人死状凄惨,家属一口咬定是吃了同安堂药房的药,突然暴毙,但他们吃的药又不一样。”
田大人跟在君子衿旁边,详细的说明那两人的死状:
“郡主,那三人都有一个共同特点,都是嘴唇发黑,脸色发青,眼睛凸出,这是中毒的现象。死者家属一口咬定,他们死之前除了吃同安堂的药外,并没有其他的异常。”
君子衿微微蹙眉,问道:
“仵作可有验尸?”
田大人一脸苦态,仿佛有一肚子的苦水要倒:
“仵作已解剖过两具尸体,可怪就怪在胃里和喉管都没发现毒药,什么也没查到啊。”
“那就不是吃了药出了问题,那你找我妹妹来干嘛?她又不是捕快。”
君成才略带疑惑的对田大人说道。
田大人赶忙赔笑,脸上的褶子都挤到了一块儿:
“君少爷,郡主医术高超,见识广博,这京城百姓又都知道同安堂是郡主名下的产业,如今出了这档子事,若不请您们来,实在难以服众。还望郡主能帮忙查明真相,不然说不准还会有更多的人因此而亡。且这流言蜚语,对您们和同安堂的声誉都大为不利啊。”
“妹妹,你怎么看?不是咱们药房的问题,咱们若帮不上忙就走,我看谁敢为难你。”
君成才站在君子衿面前,扫了一眼府兆大人。
君子衿微微摇头,对君成才说道:
“不必。我可以试一试,正好带你学习解剖。”
君子衿明白,田大人说得没有错,这事找不出原因还会有很多人因此而死。
何况此人用心实在歹毒,看似针对她的药房,处理不好,医院同样摘不出来。
医院背后之人是皇帝,若是出事,搞不好皇帝会怪罪她。
那人下得一手好棋,她岂能让他如意?
“太好了,多谢郡主出手。”
一直哭着脸的京兆尹田大人眼睛一亮,总算露出了一个真心的笑来。
“别谢得太早,我只能尽力一试,毕竟我只是大夫。”
君子衿一瓢冷水泼了下去。说实在话,法医这事她还是头一次客串。
田大人也不介意,他面脸堆笑,不敢怠慢,赶紧吩咐衙役把剩下那具尸体抬进一间干净的屋子。
他可不敢让这尊神去阴森脏乱的停尸房。
待众人进到屋里,就在关门那一刹那,一道声音响起:
“等等,等等我啊。”
只见郭院正一路狂奔,气喘吁吁地出现在众人面前。
众人见郭院正满脸是汗,皆是一愣,君子衿微微挑眉,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郭院正,您这是……”
君子衿率先打破沉默。
郭院正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气息,说道:
“郡主,我原本找您请教个问题,正好遇到您出手解剖尸体,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学习机会啊,让我也进去观摩观摩呗。”
郭院正也没等君子衿回答,一边说话一边已经挤了进去。
衙门是什么地方?他一个太医是不能随便进的,可只要他进去了,想再要他出来,没门!
京兆尹见君子衿没阻拦,他也不好说啥。算了,不过是多个人的事情,他爱看就让他看吧。
瓜子已经把器具取了来,一切准备就绪,君子衿全身上下除了那套银光闪闪的手术刀之外,没有什么特别的。
可就是那套不锈钢特制的手术刀,就足以让全场人惊叹不已了。
“这是什么刀具?竟如此奇特!”
仵作又往前靠了一步,忍不住问君子衿,他盯着手术刀的眼珠子都差点没掉了出来。
这跟他那套锈迹斑斑的刀具比起来,清平郡主这套刀具堪称完美的艺术品,而他那个根本没法看。
“手术刀,专门做手术用的。”
君子衿并不吝啬的讲解。
“啧啧啧。”
仵作忍不住伸出手去,想摸摸这套刀具。
他的手刚伸到一半,就被君子衿轻轻拦住了。
“别动,这个可锋利了。”
君子衿看了有些失望的仵作一眼,随后又说道:
“等这里解剖完了,这套刀具送给你。”
仵作一听,眼睛放光,连连道谢后退回一旁。
君子衿先是检查尸体耳鼻口腔,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便将尸体上的白布往下拉了拉,露出赤裸的上半身来。
君子衿双手合十,朝尸体三鞠躬。人死为大,这是对死者的尊重。
君子衿做完这一切,才拿出手术刀。
她用的是Y字形切法,从死者的胸骨到腹腔,切出个Y字,打开腹腔,然后再一一取出器官检查。
她一边解剖一边给君成才讲解。
君成才起初脸色有些难看,但很快就平静了下来,甚至连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