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潜:“她那么爱热闹的人,居然没来。”
疏影:“你很了解轻月?”
陆潜席地而坐,“害,我和她从小一起长大,她出了名的娇纵,没人敢惹她,以前总是抢我的玩具,说她两句就爱哭,搞得好像是我欺负她。”
不语:“轻月小时候这么可爱。”
“哪里可爱了?”陆潜的声音陡然变高,“简直就是魔女,江城谁家不知道沐家小公主的名号?导致我现在见了她就有绕道走的冲动。”
许是小时候的阴影太大,陆潜继续吐槽:“真没想到上大学还能和她成为同班同学。”
笙笙:“这就是缘分。”
“什么缘分?我巴不得离这位祖宗远点。”
资深小说迷笙笙:“你们这是欢喜冤家。”
“欢喜就免了,冤家倒是挺对。”
演唱会十一点结束,宿舍没有开灯。
席浅打开灯,几个人说说笑笑。
看到轻月床上的帘子紧拉着,不语小声喊:“轻月。”
过了一会儿,里面传出女孩微弱的鼻音,“嗯?怎么了?”
“你在宿舍啊,我还以为你不在呢,灯都没开。”
“我有点困,想早点睡。”
席浅:“大家早点洗漱吧,早点熄灯。”
“好嘞。”
“不用,你们玩你们的。”
不语觉得她有点反常,“轻月,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呀?”
帘子内,轻月面对墙侧躺着,眼睛红肿,像两个大核桃。
“我没有,我就是昨晚没睡好,今天没精神。”
“好吧。”
关灯后,躺在床上,不语忽然接到一个陌生电话。
“不语。”
熟悉的声音深入肺腑,她不敢确信,戴上耳机去了阳台,“是······陈阿姨吗?”
陈暖:“是我。”
“您有什么事吗?”
沐家,陈暖眉眼间聚起的愁容散不开,“这么晚给你打电话,打扰你了,是这样的,今天我给轻月打电话,她一直不接,说在忙,我每天都会和她打电话的,都这么晚了,我很担心她,她现在在宿舍吗?”
“轻月在宿舍,她已经睡了,阿姨。”
“好,她没出事就好。”
“你放心吧阿姨,我们都在,不会让轻月出什么事的。”
“好,这孩子从小被我和他爸宠坏了,性子娇纵,我想让她晚上回家住,但她不肯,她一个人住在学校,我这心里总是放心不下。”
不语不知道该说什么,舌尖有点麻木。
“不打扰你了,你早点睡觉。”
“阿姨再见。”
挂了电话,她才感觉到冷意。
秋风瑟瑟,她出来得急,只穿了单薄的睡衣,胳膊上起了很多鸡皮疙瘩。
虽然很冷,但她没有立即回去,而是在阳台上站着。
她盯着那串号码,看了一分多钟,最终把这串号码存在手机上。
备注那一栏,她迟迟没有填。
最后,填了一个爱心的符号。
银色月华铺满地面,照出她单薄的影子。
她仰头看着夜空,月明星稀。
她无法否认,看到陈暖毫无保留爱轻月的时候,除了羡慕难过,她也会嫉妒。
明明知道轻月没有错,这不是轻月造成的,但她无法摒除嫉妒,她只是个七情六欲缠身的普通人。
她讨厌会嫉妒的自己。
“不语,你干吗呢?”
笙笙来厕所,看到不语一动不动站在那。
“你不冷啊?”
“我、接个电话。”
回到室内,身上的冷意褪去几分,不语走到轻月床边,小声说:“轻月,你睡了吗?”
“还没有,怎么了?”
“刚刚你妈妈给我打电话了,她说你不接她的电话,她很担心,我告诉她你没事,你······可以给她回个电话,不然她不放心。”
“好。”
陈暖给她打视频,她不想接,她眼睛很肿,怕被妈妈看见。
刚刚走得急,被子敞开,热气散去,被窝里好像比刚才更冷了。
下玄月沉入西山,旭日东升,又是崭新的一天。
上午的课结束后,轻月一个人去了周寅之的办公室。
她站在门口,并没有进去。
周寅之察觉到门口有人,以为是不语,放轻脚步走过去,想出其不意吓她一下。
“有事吗?”看到对方的脸,黑瞳中的期待一闪而过。
轻月敏锐捕捉到他细微的失落,好似蜜蜂在蛰她,密密麻麻的痛包裹着她。
他以为是谁?
他的女朋友吗?
她来干吗?
问他有女朋友了吗?
她该以什么样的身份去问?
学生?
还是暗恋者?
嘴角勾出惨淡的笑,“周教授,我想请教你一个问题。”
“进来吧。”
大学里,学生课下问老师问题并不常见。
周寅之并不在乎,也不好奇她是不是有别的目的。
轻月翻开书,随便指了一道题。
她会做。
周寅之拿着笔和纸,细致地讲解。
一遍讲完,他问女孩:“会了吗?”
“不会。”
轻月悄悄攥紧拳头。
周寅之丝毫没有不耐烦,又讲了一遍。
“会吗?”
“后半部分还不太明白。”
第三遍后,轻月点点头,“我懂了,谢谢周教授。”
题问完了,她没理由再待在这。
她看着周寅之的手,长袖盖住手腕,她不知道他今天有没有戴皮筋,唯有手指上那枚戒指时不时反射着微弱但不被忽视的光。
“周教授,我以后可以经常来问你题吗?”
“可以。”
她想知道,他喜欢的人是谁。
临近饭点,他要接不语出去吃饭。
男人拿起外套,“还有事吗?”
“没有了。”
走出办公室,她失魂落魄下楼梯,手里的书不慎掉落。
“哎呦!”
下一层楼的陆潜捂着脑袋,抬头看到快哭了的轻月,一腔怒火瞬间消散。
他第一反应想跑,不想惹这个祖宗。
或许是女孩的眼睛很红,他不忍心。
“你、没事吧?”
捡起书,他还给她。
“没事。”
轻月垂着头,“抱歉。”
陆潜从没见过她这么失落,她印象中的沐轻月,是江城永开不败的娇艳玫瑰。
这祖宗以前心情不好的时候脾气也不好,陆潜往后退了半步,有点结巴:“你、你真的没事?谁欺负你了?”
其实在他心中,她不欺负别人就阿弥陀佛了。
轻月像是没了养分的花,蔫了吧唧,“没有。”
陆潜不知道怎么应对,硬着头皮安慰她:“别哭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失恋了。”
轻月猛地抬头,狠狠推开他,跑下楼梯。
“嘶——”
陆潜的腰撞到楼梯扶手上。
“有毛病,我好心安慰,居然打我,我就不应该大发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