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还有你,出来!”狱卒站在大牢里扯着嗓子大声喊叫着。其他的狱卒也纷纷跟着吆喝起来,声音此起彼伏地回荡在牢房之间。紧接着,只见一二十个人陆陆续续地从各个牢房走了出来。
“他们怎么就这么就出去了呢?”有人看着那些离去的背影,满心疑惑地嘟囔道。
“嗨,这还用问吗?肯定是因为没粮食了呀!毕竟这大牢里关押着这么多人,每天要消耗多少口粮啊!”另一个人无奈地摇了摇头解释道。
“凭什么啊!我们被关进来的日子可比他们长得多,为什么不让我们出去?”听到这话,不少囚犯顿时激动起来,纷纷叫嚷着表示不满和抗议。
“就是啊,这不公平!”其他人也随声附和,一时间整个大牢里乱成了一锅粥,各种嘈杂的声音交织在一起,仿佛要把房顶都给掀翻了似的。
然而,面对这喧闹混乱的场面,狱卒们却毫不手软。他们手持粗壮的木棍,恶狠狠地朝着一个个牢门敲打过去,发出沉闷而又响亮的撞击声。那些叫得最大声的囚犯更是没能幸免,直接被赏了好几棍子,疼得他们龇牙咧嘴,再也不敢吭声了。
过了好一会儿,大牢里才渐渐安静下来。这时,一个眼尖的囚犯突然发现,刚才被放出去的那些人好像都来自卢家。
“我说大伙,你们注意到没有,刚刚出去的那些人里面,有好几个我都认识呢,他们都是卢家的!”有人压低声音说道。
“卢家的?不会吧?”旁边的人听了,将信将疑地问道。
“绝对没错,我敢打包票!他们就住在我隔壁的村子,我之前经常见到他们。”那人言之凿凿地回答道。
“那卢家的人为什么会被放走呢?难道就因为他们姓卢?可我们也是无辜被抓进来的啊,为啥还一直关在这里?”众人越想越觉得不公平,心中的怒火再次熊熊燃烧起来。
角落里的狱卒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任由他们喧闹,似乎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大门之外,卢家的管家正在等候着,缴纳过罚银之后便领着那一二十离开。
“卢管家啊,这么老远的路,真是辛苦您特意跑这一趟啦!”韦程满脸笑容地快步走向管家,语气亲切而又热情。
卢管家赶忙迎上前去,微微躬身行礼道:“将军言重了,这点路途算不得什么辛苦!再说了,这些人的家人可都在家眼巴巴地盼着他们能早日回去团聚呢,所以就算累点也值当!”
韦程轻轻点头,然后神色一正,严肃地说道:“之前大营发生的那件事,想必管家也清楚。此次放他们回去之后,还烦请您向卢主事转达一声,回去后一定要对这些人严加管教。要让他们遵纪守法,绝对不能再做违法犯罪之事!”
卢管家连忙应承下来,连连点头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这件事情根本用不着主事亲自操心,等回去以后,我立马就让他们全都到祠堂里跪着好好反省反省!”
听到卢管家如此干脆利落的答复,韦程满意地笑了起来,他挥挥手示意道:“那便好!那就有劳管家您多费心了。”说完,韦程站在原地,微笑着目送着卢管家带领众人缓缓离去。
而就在不远处,其他一些小宗派的人们将这一切都看得真真切切。自从洋州大营暴乱事件发生以来,他们就一直派人日夜守在大牢门口,密切关注着事态的发展。本以为最先被释放出来的会是自己这边的人,却万万没有想到竟然是卢家的人抢先一步。
原来,对于洋州大营暴乱一事,韦程最终呈交给朝廷的处理结果竟是直接放人,并且决定既往不咎。而世子与其他朝中大员经过一番商议之后所达成的条件,则是不再进一步追究林怀远以及整个洋州大营的相关责任。洋州守将一职以及洋州大营得以保留。
码头边,海风轻拂,咸湿的气息扑面而来。卢家诚站在那里,目光焦急地望着海面,等待着乘坐林怀远的船只出海去围剿海盗。
就在昨日,韦程与林怀远经过一番商议之后,决定结伴前往卢家求助。一开始,卢家毫不犹豫地推辞掉了这一请求,毕竟卢家就是海盗背后的金主。
然而,前往卢家的可不只是韦程和林怀远二人。一同前来的还有洋州知府、地方官员以及众多乡绅名流,可以说几乎所有有头有脸的人物都汇聚到了卢府。面对如此强大的压力,卢家诚纵使心中不愿,最终还是禁不住众人苦口婆心的劝说。毕竟,这些人的言辞之中或多或少都带着一些道德上的指责,让他难以招架。
不过,卢家诚可不会轻易就范。表面上看,他似乎已经答应了众人的要求,不仅慷慨解囊出资支持这次行动,还积极调配人手参与其中。但实际上,他早已暗中派出亲信登上海岛,提前做好各种应对准备。这样一来,无论最终结果如何,他都能够立于不败之地。
正当卢家诚刚刚迈出步子踏上船板的时候,突然一群人气势汹汹地围了上来。为首一人怒目圆睁,指着卢家诚大声质问道:“卢家诚,卢主事!为何你卢家的人能被安然无恙地释放出狱,而我们这些小宗的人却至今仍被困在大牢之中受苦受难!”
卢家诚闻言心头一惊,但脸上却依旧保持着镇定自若的神情。他冷哼一声说道:“你们休要在此胡言乱语!我卢家之人同样身陷囹圄,又何曾被放出来过?”
那人显然并不相信卢家诚的话,他咬牙切齿地继续说道:“你别再装模作样了!你府上的管家一大早就偷偷摸摸地将人给领走了,此事已有多人目睹,难道还能有假不成?”
“还对我们隐瞒!你居心何在!”
此时卢家诚他也很懵,他一早便出门在码头等着林怀远,并没有对府中有任何交代,何来让管家接人这一说?
就在这时,只见一卢家的下人脚步匆匆地跑了过来。他一边奋力挤开周围围观的人群,一边径直奔向卢家诚。待到凑近之后,那名下人便俯身在卢家诚的耳畔,压低声音急切地说起话来。
听到下人的话语后,卢家诚的双眼瞬间瞪得如同铜铃一般大,脸上满是惊愕之色,嘴里不由自主地脱口而出:“掉进圈里了!”
面对众人疑惑且愤怒的目光,卢家诚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然后高声说道:“此事容我去仔细核实一番,待查明真相之后,我定会给诸位一个满意的交代!”
然而,他的这番解释并未平息众怒。其中一人当即站出来,指着卢家诚的鼻子质问道:“交代什么?我可记得清清楚楚,朝廷本来就已经答应要放人的!如今刑部正在核准相关名单,按道理来说,一切流程都需要时间走。可是你们卢家倒好,居然能这么迅速就让人出来了!难不成你们暗中与朝廷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肮脏勾当吗?”
另一人也跟着附和道:“可不是嘛!如今这洋州城里到处都在传言,说你和立渊世子之间的关系非同一般!说不定啊,你们老早之前就把咱们给出卖了,转头跟他做起了见不得光的交易呢!”
又有人接话道:“依我看哪,卢家不仅是齐王府的亲家,而且还跟秦王府的世子关系如此亲密。怪不得你卢家的人能够这般轻而易举地从牢里出来,看到没有,现在还配合朝廷出海去收拾那些海盗!哼,这里面肯定有鬼!”
一时间,各种质疑和声讨之声如潮水般向卢家诚涌来,此起彼伏,不绝于耳。而被围在中间的卢家诚根本插不上嘴,百口莫辩之下,他只得用充满愤恨的眼神狠狠地扫视着眼前这群不依不饶的人们。
南都,横水镇
经过多日不休不眠地忙碌,世子终于支撑不住,病倒在了床上,这一病就是整整三天,连兵部都无法前去。而可雅不得不搬进世子居住的屋子,日夜守在他的身边悉心照料。她不辞辛劳地为世子端茶递水、喂药擦身,一刻也不敢停歇。
与此同时,公主的产期日益临近,身体所承受的痛苦愈发剧烈,只能躺在侧屋等待新生命的降临。可雅不仅要照顾病重的世子,还要分心照看公主,如此繁重的事务让她疲惫不堪,但她却毫无怨言,尽心尽力地去做。
窗外原本阳光明媚的天空,不知何时变得阴沉昏暗起来,紧接着细密的小雨纷纷扬扬地飘落而下。院子里那些娇艳欲滴的花朵儿在雨水的滋润下,仿佛重获新生一般,焕发出勃勃生机与绚烂色彩。
好不容易将手头的事情处理完毕,可雅拖着沉重的脚步,端来一把椅子,静静地坐在屋前,聆听着雨滴敲打屋檐和树叶的清脆声响,感受着微风轻轻拂过脸颊带来的丝丝凉意。思绪渐渐飘远,她想起已经有好些日子未曾收到来自北狄的书信了,对故乡的深深眷恋之情在心头不断蔓延开来。仔细回想,距离上次这般长久地离开北庭,还是多年前与世子初次相见的时候呢。
可雅用手托住下巴,眼神有些迷离地盯着雨水一滴一滴地坠落地面,溅起小小的水花,沉醉于这一刻宁静祥和的氛围之中。就在这时,一阵轻微的响动传入耳中,她猛然回过神来,转头望去,只见世子竟然身着一袭白色长袍,强撑着虚弱的身子缓缓起身,然后步履蹒跚、慢悠悠地朝着她所在的方向走来……
可雅起身替世子整理了衣服,接着靠在他的怀里。世子轻轻搂过,温柔地拍着可雅的背,“最近辛苦了!”
岭南,洋州码头
夜幕悄然笼罩着洋州城,白日里喧闹繁华的景象渐渐消失不见,整个城陷入一片沉寂之中。码头上,一艘艘船只静静地停泊着,随着海浪轻轻摇晃。除了这些沉默的巨物,就只剩下头顶那璀璨如钻的点点星光,照亮着这片寂静的港湾。
韦程独自伫立在这漆黑的夜晚,海风肆意地吹拂着她的发丝和衣角。她那双美丽而深邃的眼眸紧紧盯着远方的海面,似乎在焦急地等待着某个人的出现。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终于,远处的海面上隐隐约约浮现出一叶孤舟的轮廓,它缓缓地向着码头靠近。白天出海参与围剿海盗的行动,结果与以往并无不同——依旧是空手而归。这行动也让海面异常平静,既看不到那些嚣张跋扈的海盗船只,也不见普通商船的踪影。正因如此,没有人会察觉到此时此刻竟有来自南都之人抵达洋州。
当小船终于稳稳地靠岸时,韦程脸上瞬间绽放出欣喜的笑容,她迫不及待地快步迎上前去。只见船上跳下一名身姿矫健的女子,拱手行礼道:“在下黄东,乃世子贴身侍卫,见过韦程姑娘!”
韦程连忙回礼,并微笑着说道:“黄东姐姐太客气了,请随我来!”说罢,她转身引领着黄东走向不远处早已准备好的马匹。两人翻身上马,趁着浓重的夜色疾驰而去,目的地正是守将府。
由于洋州城中实行严格的宵禁制度,因此在这黑漆漆的街道上显得空荡荡的,见不到闲杂人员。唯有偶尔传来几声清脆的打更声,提醒着人们时间的流逝以及这座城在沉睡中的安宁。可偏巧不巧,她们被准备回去休息的打更人撞见了。
为了惊扰他人,她俩从后门进府的。
“刚刚被看见了没事?”韦程问道,
“就得让人知道,这样若有若无让洋州那些人难以猜测!”
深夜里,四杀堂众人聚在一起,当然了楚王和涣世子也在大堂里,只不过蹲在角落。火先生觉得他们来路不明,暂时不适合随他们行动,所以众人的饮食便交给他们俩了,说白了就是伙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