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吉祥从门厅转出来,看着华玦,唇角挑起:“等我呢?”
“陛下,我想跟您聊聊天。”他轻声说。
“好啊,”陈吉祥捏捏他的下巴,摸着他浓密顺滑的银发说:“你想说什么?”
“您爱过谁吗?”
陈吉祥蹙蹙眉,冷漠地说:“没有。”
“或许,您忘记了。”
华玦轻轻舔了舔嘴唇,他试探地凑到她耳畔,轻声呢喃:“小东西。”
他温柔地看着她的,轻声说:“我发誓,永远不会离开你。”
陈吉祥愣愣地看着他,忽然觉得脸上有异样,她惊诧地用手摸了摸脸,手中沾满泪水。
“你给朕下蛊毒?!”
她抬手扇了华玦一记耳光,安青从门厅走进来,站在一侧,等待她的命令。
“给我打!”陈吉祥指着华玦说。
安青走过来,一脚将他踹倒,几拳下去,华玦口鼻流血。
陈吉祥站在他面前,冷冷俯视他:“今天朕放过你,明天还想耍花样,朕有的是办法整治你。”
说罢从他身上跨过去,带着安青离开。
华玦想放弃,他支撑着身子,在桌子上乱摸,弄翻了笔筒,抓到一把竹刀。
他的手在颤抖,脑海中,陈吉祥的声音响起——
不要离开我,你发誓。
不要离开我,你发誓。
……
华玦伏在地上失声痛哭,手中的竹刀掉落在地上。
次日,华萧回来了。
他大步走进议事厅,红色的披风猎猎作响,黑色卷发披在身后,美眸轻轻眯起,寻找陈吉祥的身影。
“我们的帝国元帅回来了。”陈吉祥往前走了几步,被华萧抱起来,原地转了几圈。
“想我了吗?”他问她。
陈吉祥轻笑了两声:“南越采矿的事安排好了?”
“嗯,不过几天后还要回去,重型武器的研制都挪到那边去了,需要有人监制。”
“很好。”
华萧意味深长地看着她,抿了抿唇。
下朝后,他在回廊前拉住陈吉祥:“晚上去我寝殿。”
陈吉祥瞥了他一眼,嘴角挑起,沉吟片刻说:“改天吧,这几日身子不爽。”
华萧蹙起眉:“让佐鸣宇看了吗?”
“不必,我自己有数。”她轻轻划了他的手心,抽出手,转身往寝宫方向走。
华萧气恼地叹了口气,他对手下说:“把安青给我叫来。”
不多时,安青到了华萧的寝殿。
“凌王殿下。”他行礼后,挺直脊背等着华萧问话。
“这几日,女王晚上和谁在一起?”
“……”
“是之前的大臣?还是将军?”
“……”
“你是哑巴吗?”
“……”
安青一问三不知,如同耳聋,恭敬地站着一动不动。
华萧气恼地一挥手:“滚!”
安青行礼后离开。
华萧又让人将之前陈吉祥召幸过得一个刑部侍郎来问话。
“陛下最近召见过你吗?”
刑部侍郎一怔,低声说:“回凌王殿下,自从去年那一次,陛下再没召见过臣。”
“是吗?”
“恐怕陛下早就把臣忘了。”他落寞地说。
华萧又把一个将军叫来:“陛下这些日子召见过你吗?”
将军眉头紧紧蹙起:“回凌王殿下,陛下就召幸过末将一次,前年腊月初七。”
华萧在寝宫踱步,想了一个最笨的方法,晚上去盯梢,看她究竟去哪,或者谁进了她的寝宫。
夜幕低垂,华萧就站在女王寝殿一侧的柱子后面,抱着手臂静观其变。
果然,陈吉祥穿着便装,披着黑色斗篷,带着安青从寝殿侧门出来,往皇宫外面走去。
华萧悄悄从后面跟上。
出了皇宫,华萧跟着陈吉祥在集市上左转右转,没一会就晕头转向。
他看着陈吉祥和安青从一个店铺进去后,半晌没出来,推门进去,早不见人影。
陈吉祥早就从后门走了,她扶着安青的手臂笑得直不起腰:“就这还当帝国元帅,连个盯梢都不会,笑死我了。”
“回宫。”
他们到了皇宫门口,陈吉祥转眸一想,揽着安青问:
“我们爬墙进去,华萧问了门卫肯定以为我们没回来,等明天看他的表情。”
安青点点头。
他一手抱起陈吉祥,单手攀岩,几步轻松上了围墙,再跳入宫里,动作连贯,安全稳妥地将陈吉祥放到地上。
陈吉祥来到天牢,脱了靴子,悄悄上了台阶,她走上塔楼,看到华玦躺在床榻上,面朝里。
她示意安青去打开铁栏,并将食指放在唇上点了点。
安青悄无声息地打开铁栏,陈吉祥悄悄走进去,轻轻褪了衣裙,侧身上床,搂住华玦的腰身。
华玦从梦中惊醒,他转过头看着她。
她摸着华玦身上的伤:“疼吗?”
华玦点点头,泪水漫出眼眶,打湿了睫毛,他微启薄唇,等着她的亲吻。
安青悄悄退到楼梯处,坐在石阶上,他想,或许这一次自己等的时间会长一些。
这一夜没有痛苦的折磨,只有温柔悱恻的纠缠。
一直到东方破晓,陈吉祥才起身,从地上捡起衣裙穿上。
华玦默默看着她,充满了不舍:“今晚还来吗?”
“不知道。”她说。
早朝上,陈吉祥若无其事地上朝、问政,华萧气恼又委屈,无处发泄,只得垂眸默不作声。
“朕打算修建一个会堂,规定时间让人们去朝拜,要虔诚,在心里对神说出自己的秘密和罪恶,请求神的救赎。”
陈吉祥看到华萧在走神,问他:“凌王殿下,你觉得如何?”
华萧回她:“臣觉得很好。”
陈吉祥微笑着点点头。
【你昨晚去哪了?】
华萧盯着她看。
陈吉祥嘴角微翘:“昨晚殿下休息的不好吗,为什么眼底有暗沉?”
华萧恼怒地将眼眸看向别处。
夜幕低垂,天牢塔楼的楼梯上,又响起了脚步声,但这一次来的不是陈吉祥,而是华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