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门外偷听的胖婶一听,顿时不乐意了。推门就走了进来。
拿手指戳了戳他儿子的脑门说道:
“我看小菊做得对,这样,那个姓马的理亏,就再也没脸往回要那几间房子了。”
赵旭东一听他妈的言论,顿时气得直跺脚:
“妈,你怎么也和小菊一样糊涂?这是几间房子的事吗?
这是一辈子名声的事。
你不知道咱村人都爱嚼舌根,以讹传讹吗?
你俩不要脸,我还要脸。”
万秋菊一听,上去使劲拧了一把赵旭东的胳膊:
“你给我把话说清楚,说谁不要脸呢?
要不是你家没房子,咱俩这婚早就结了。也不至于拖到下个月。
这要是马文斌把那几间房子要回去,咱们两个婚房都没有。
我宁可舍出去不要脸,也要为我们俩今后做打算。
你不但不领情,还这样说我。
行,那我现在就去和郑特派员把这个事说清楚。还马文斌一个清白。
这婚,你爱和谁结,就和谁结。反正我不结。”
秋菊说完,拉开门就往外走。
赵旭东一看,急忙从后面抱住她:
“小菊,小菊别生气嘛。
是我不好,我错了,还不行吗?
我知道,你这都是为了我们俩好。
我不就是小心眼,不愿意让其他的男人占你的身子吗?”
赵旭东把万秋菊扶到炕沿上坐好,又给她剥了一块糖,嘴对嘴地喂给她。
秋菊被赵旭东三言两语一哄,顿时转怒为喜。
一家人又开始谋划如何利用这件事狠狠讹马文斌一把。
合计来,合计去,觉得马文斌不太好对付。
而李梅大着肚子,性子又弱,如果对她施压,保不齐会讹得更多。
因此,才会出现胖婶坐在地上假意大哭,博大家伙同情的一幕。
只见胖婶抹着眼泪,瞧着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于是问道:
“你们大家伙说说看,这事马文斌该不该给我们家秋菊补偿?”
“对,秋菊这么好的姑娘不能白让马文斌这个禽兽占便宜,必须要补偿。
陪少了,都不能答应。”
“听说姓马的小子现在雇着好几个人,肯定是赚了大钱。
这补偿必须多要点,决不能白便宜了他。”
李梅一听,顿时明白胖婶一家的如意算盘,也越发确定马文斌是被万秋菊陷害的。
不过依旧佯装不知,对胖婶说道:
“胖婶,有事咱好好说,你松开我的腿。”
胖婶见李梅态度软了下来,以为计谋得逞,
便也不再伪装,站起来,拍拍屁股说道:
“你说吧,打算咋个赔偿法?”
“马文斌犯罪,自有国家法律制裁他。
至于如何赔偿秋菊,也由公安机关说了算。
你问我,不等于白问。”
李梅不软不硬的一番话,可把胖婶气疯了。
也不再伪装了,吵吵巴火地说道:
“李梅,你少跟我扯这些没用的。
你丈夫犯了错,必须得赔偿。
否则,我就让秋菊告马文斌强奸,看最后谁吃亏。”
说完,胖婶索性挡在李梅面前不让她走。
李梅无奈,自己毕竟是知青,平时跟这些农村人联系就少。
现在马文斌又不在身边,哪有人帮着她说话。
瞧胖婶的架势,今天如果不给个说法,还真走不了。
另外,如果万秋菊真豁出去不要脸,
硬告马文斌强奸,他可是跳进黄哥也洗不清。
反复权衡利弊后,问道:
“那你说吧,究竟要怎么赔偿?”
胖婶见威逼这招好使,脸上不由露出得意的笑容:
“李梅,算你识相。
看你大着肚子不容易,我也不跟你多要。
就把你家原来的两间老房子赔给秋菊,外加五百块补偿金,这事就算完。”
“胖婶,这事我可做不了主。
那房子是文斌家祖宅,如今他奶奶、二叔都还活着,得他们同意才行。
再者,五百块钱赔偿金也太离谱了。
你就是把我和文斌卖了,也拿不出来呀。”
李梅苦笑了一下,摇摇头道。
“什么?李梅,我看你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
既然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咱也只好去见郑特派员了。”
胖婶本以为李梅会一口答应,没想到,这丫头片子主意还挺正。
于是,气急败坏地朝屋里喊道:
“旭东,告诉你媳妇别躲在屋里哭了。
走,咱去大队告马文斌那个兔崽子。”
其实胖婶并没想让秋菊露面,寻思只要她一说要告马文斌强奸,李梅肯定服软。
还不得麻溜地答应她提出的条件。
万没想到,李梅并未拦着,这下可让胖婶骑虎难下了。
围观的村民不明真相,不但支持,甚至在门口喊秋菊去告马文斌。
逼得胖婶只好假戏真做,拉着羞红脸的秋菊就走。
赵旭东这才知道把事搞大了,不得不假装气愤地在后面跟着。
李梅冷冷地瞥了一眼把戏演过了的一家人,迈步走在了最前面。
大队部内,郑彪正在等着县公安局过来拿人,忽见外面乌泱泱来了一群人。
出门一看,原来是胖婶扯着万秋菊来了。
走在她们前面的是个孕妇,一猜就是马文斌的媳妇李梅。
郑彪刚要安慰几句,没想到李梅居然先发制人,质问道:
“郑特派员,你把我家文斌关在哪了?我要见他。”
“他现在是通缉犯,又涉嫌强奸妇女,谁也不能见。”
郑彪态度坚定地一口否决了。
“郑特派员,你也是老公安了。
你抓人前,能不能先过过脑子?
你见过有哪个通缉犯敢明目张胆地回家,敢堂而皇之地去合作社买东西?
又有哪个通缉犯敢在关键时期知法犯法,强奸妇女?”
郑彪被李梅一通追问,顿时觉得面子上下不来,反驳道:
“这位女同志,讲话要负责任。
检察院来村里抓马文斌的时候,是我带的队。
刚才抓马文斌的时候,人也是从万秋菊同志的身上薅起来的。
当时好几双眼睛都看见了,你倒是说说看,我哪里就不过脑子了。”
“郑特派员,我儿媳妇之前没来作证,
是觉得大家乡里乡亲得住着,反正也没吃啥亏,我就给硬压下来了。
没曾想,秋菊这孩子回到家一个劲地哭,还要寻死觅活的。
我一看这哪行啊,就硬拉着她来了。
我们请求严惩马文斌,还我儿媳妇一个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