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高粱带着残部一路逃回许县,狼狈不堪的模样犹如丧家之犬。他们个个灰头土脸,身上的盔甲残破不全,许多士兵甚至连武器都丢了。
王弥正坐在营帐中与众将领商议战事,听到高粱回来的消息,本以为会带来胜利的捷报,却没想到等来的竟是这般惨败的结局。王弥一听居然败得如此之惨,一万多人的大军居然打不过四千晋军,顿时火冒三丈,怒不可遏。他猛地站起身来,抽出腰间的佩剑,大声吼道:“高粱,你这无用的废物!带了这么多人出去,却落得如此下场,我要砍了你以正军法!”
这时,王弥的头号谋士刘暾赶忙上前一步,说道:“大将军息怒,我们先听听高将军是怎么说的。”曹嶷和徐邈也纷纷出言为高粱求情:“大将军,先听听高将军的解释,再做定夺也不迟。”
王弥强压下心头的怒火,瞪着高粱说道:“好,就让你说,若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定斩不饶!”
高粱战战兢兢地走上前,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将事情的经过详细说了出来。等听到高粱说晋军有神仙相助,自己的部队遭雷劈的时候,众人纷纷大惊失色。
“这不可能啊!”有人喊道。
高粱知道众人不信,赶忙把一众军官都喊了进来给他作证。
赵松是王弥手下的谋士,此人也颇有谋略。他听完高粱的叙述,皱着眉头问道:“高将军,你们连晋军的面都没有看清楚,部队便死伤惨重?晋军的指挥官是谁你可知道?”
高粱此时脸色涨红,羞愧得低下了头,声音细若蚊蝇:“末将……末将不知。”
张松一见,气得直跺脚,大声斥责道:“打了半天连对手是谁都不知道,这仗怎么打的!”
就在这时,高粱手底下的人陆陆续续地跑了回来。一个士兵匆匆来报,说跟溃兵已经打探到消息了,说晋军的主帅是密云侯—邵明珠!
王弥跟一众将领面面相觑,他们从来没听说过邵明珠这个人。
这时,刘暾仔细地想了一下,恍然大悟,说道:“大将军,属下听闻过此人!”
王弥赶紧说道:“快,细细道来。”
刘暾清了清嗓子,说道:“去年,属下受大将军的命令去平阳见陛下,在那里听闻石勒在琢县大败而归。而击败石勒的这个人,就是这个密云侯邵明珠。去年他还只是一个小小的昌平县男,没想到如今居然封侯了!听闻这个密云侯颇有手段,号称是仙人弟子。”
刘暾话还没说完,那个来报信的小兵抢着说道:“就是他,这个密云侯是神仙弟子,能号令雷公电母助阵。我们就是先听到轰隆隆的雷声,然后就是晋军军阵上烟雾缭绕,这一定是仙人下凡来助阵了!”
高粱听完也是频频点头,说道:“事情就是这样的,末将不敢有半句谎言。”
刘暾和张松对视一眼,思索了片刻说道:“大将军,咱们还是先不要自乱阵脚。不管情况属不属实,我们还需要进一步的确认。但是这密云侯此次才带四千人来,看来晋朝廷内部斗争厉害,顾不得我们了。咱们先观察情况,就算他密云侯有通天的本事,就这点人也不足为惧!”
王弥听完,在营帐中来回踱步,思考着刘暾的话。过了一会儿,他停下脚步,说道:“暂且饶过高粱,拉下去打二十军棍,以儆效尤!”
士兵们得令,将高粱拖了出去。营帐外很快传来高粱的惨叫声,但此刻众人已无心顾及他。
王弥坐回椅子上,面色凝重地说道:“诸位,这个密云侯来者不善,我们不可掉以轻心。必须尽快摸清他的底细,做好应对之策。”
曹嶷说道:“大将军,依我看,我们可以派出更多的探子,收集关于晋军的情报。”
徐邈接着说:“同时,加强我们的防线,以防晋军突袭。”
王弥点了点头,说道:“就按你们说的办。另外,整顿军纪,安抚士兵,不能让这场败仗影响了士气。”
众人齐声应道:“是,大将军!”
随后,将领们纷纷散去,各自去执行任务。王弥望着营帐外的天空,心中暗暗盘算着如何应对这突如其来的威胁。
而被打了军棍的高粱,趴在营帐中痛苦地呻吟着。他心中充满了悔恨和恐惧,既恨自己的无能导致战败,又怕王弥不再信任他。
其他士兵们也都人心惶惶,对晋军的神秘力量感到恐惧和不安。整个营地弥漫着紧张的气氛。
不多时,王弥的军营里便像是被投入了无数颗石子的池塘,流言瞬间四起,迅速荡漾开来。
营帐之间,士兵们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听说了吗?那密云侯也是神仙!”一个士兵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道。
“什么?神仙?这怎么可能!”另一个士兵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难以置信。
“千真万确!据说这四千晋军就是天兵天将下凡,专门来收拾咱们的!”
“哎呀,怪不得高粱将军他们败得那么惨,原来是碰上神仙了!”有人忍不住惊叹。
“可不是嘛,咱们能是神仙的对手?”恐惧的情绪在人群中蔓延。
角落里,几个老兵围坐在一起,其中一人忧心忡忡地说:“我看这仗不好打了,人家是神仙,咱们就是凡夫俗子,怎么斗得过?”
“就是就是,听说那雷声和烟雾,就是神仙施法的迹象。”另一个老兵附和道,脸上满是惶恐。
做饭的伙夫一边添着柴火,一边念叨着:“这可如何是好,神仙下凡,咱们怕是没活路了。”
巡逻的士兵步伐也显得有些慌乱,嘴里还嘟囔着:“天兵天将,这可怎么打?”
整个军营里,这样的议论声此起彼伏,恐惧和不安像瘟疫一样迅速传播,原本还算稳定的军心,此刻已被流言搅得动荡不安。
邵明珠拖着疲惫的身躯,缓缓回到大营里。今天这场仗打得激烈,加之长途行军,他确实累坏了。在洛阳的富贵生活让他的身体素质大不如前,他一边走一边在心里暗自想到:“自己必须要坚持锻炼了,今天才带着骑兵冲击一个来回就气喘吁吁累得要死,这以后还怎么打仗?”
他迈着沉重的步伐走进营帐,刚一进去,瞬间瞪大了眼睛,满脸的惊愕。只见床上竟然躺着两个一丝不挂的美女,那白皙的肌肤在烛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诱人。邵明珠大惊失色,连忙喝道:“快把衣服穿上!”
两个美女战战兢兢地赶紧拿起衣物遮住身体。
随后邵明珠这才知道她们是县令大人安排来伺候侯爷的。他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怒不可遏地说道:“你们出去!”
两个美女慌慌张张地逃出营帐。
邵明珠余怒未消,立刻让人把县令叫来。
不多时,县令诚惶诚恐地来到营帐前,还未开口,邵明珠就指着他一顿臭骂:“你这糊涂县令,搞的什么名堂!谁让你弄两个女子来的?如今战事紧张,你不想着如何协助我军作战,却搞这些乌七八糟的东西!你这是要陷本侯于不义吗?”
县令吓得浑身颤抖,冷汗直冒,连忙躬身赔罪:“侯爷息怒,下官只是想让侯爷能放松一下,绝无他意啊。”
邵明珠怒目而视:“哼!本侯行军打仗,岂会被这等事情分心。你这是在败坏军纪,扰乱军心!再有下次,定不轻饶!”
县令连连点头:“是是是,侯爷教训得是,下官再也不敢了。”
邵明珠挥了挥手,让县令赶紧滚蛋。待县令离开后,他坐在椅子上,长舒了一口气,心中对这种风气愈发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