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厂的夜晚依旧静谧，只有远处迷雾翻腾的声音在耳边回荡。李涛和darius坐在白鸥对面，桌上的油灯发出微弱的光芒，将三人的影子投射到墙壁上。
白鸥蜷缩在椅子里，原本冷静的他此刻显得极为不安。他的手腕上捆着绳子，原本看似被制服的他，开始剧烈地挣扎起来。
“放开我！快放开我！”白鸥突然怒吼，双眼瞪得通红，额头上满是冷汗。
李涛愣了一下，迅速起身将手放在桌上，盯着白鸥。“你又在搞什么？你之前不都是冷嘲热讽吗？现在又变成这样，白鸥，你到底在怕什么？”
白鸥没有回答，继续疯狂地挣扎，椅子都因为他的动作发出刺耳的吱嘎声。他整个人像失去了理智，嘴里不停地念叨着：“迷雾要吞噬我们了……时间到了……他们来了……”
“谁来了？”darius靠近一步，强压下心头的不安，“白鸥，告诉我们！到底是谁来了？”
白鸥的目光在灯光下显得格外瘆人，他的声音带着哭腔：“你们根本不知道，根本不知道！他们会把我拖回去……不行！我不想回去那个地方！我宁愿死在这里！”
他这句话如一块巨石投进了湖面，李涛和darius的心同时一沉。李涛紧逼一步，冷声问道：“什么地方？你到底在说什么？迷雾是什么？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白鸥没有回答，而是猛地低下头，像是用尽了全力抵抗什么。他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嘴里断断续续地冒出一些零碎的词语：“镜子……裂缝……世界……假的……全是假的……”
“白鸥，清醒一点！”darius试图让他冷静下来，但白鸥根本听不进去，反而开始痛哭起来。
“我不想再回去了！”白鸥的声音撕心裂肺，他仿佛陷入了某种深深的恐惧之中，“那个地方……我会死的……我会死的！”
李涛心中一阵寒意，他咬紧牙关，按住白鸥的肩膀，强迫他看着自己。“你必须告诉我们，那是什么地方？！”
白鸥猛地抬起头，眼中满是绝望：“你们以为这个世界是迷雾？不，这里不过是个狭缝！是个漏洞！而我——”他的语气突然变得极为怨毒，“我不过是被遗弃的垃圾罢了！和你们一样！”
“什么垃圾？！”darius忍不住吼了出来。
“哈哈哈，你们还不明白吗？”白鸥的笑声充满癫狂，带着无法形容的绝望，“你们会和我一样的，永远被困在这里，永远出不去！因为你们已经死了！死了！”
这句话像一把尖刀扎进了李涛和darius的心。他们面面相觑，彼此眼中的恐惧无法掩饰。
“胡说！”darius愤怒地喊道，“我们没死！我们还活着！”
“活着？”白鸥的笑声更响了，“你们觉得自己还活着？那为什么这里只有你们两个？为什么没有其他人？为什么外面的世界和你们的记忆都不一样？”
李涛用力摇了摇头，试图摆脱脑海中盘旋的那些疑问。他压下内心的震动，狠狠地拍了拍桌子。“够了！白鸥，你是不是故意在吓我们？说实话，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白鸥的笑声戛然而止，他闭上眼睛，语气突然低了下来。“说了又怎样？说了你们就能出去吗？”
李涛还想追问，darius却抓住了他的手腕。“别再问了，他现在神志不清，什么也不会说的。”
就在这时，白鸥的情绪再一次崩溃。他开始疯狂地挣扎，身上的绳子被扯得“咯吱咯吱”直响。他的喊声几乎撕裂了整个工厂的寂静：“放开我！求求你们放开我！不然我们都会死在这里！都会死！”
李涛和darius对视一眼，没有动作。darius走到白鸥身边，从柜子里拿出一块破布，狠狠塞进了他的嘴里。白鸥的声音顿时被堵住，只剩下模糊的呜咽。
“我们不能听他的，”darius低声说道，“他已经疯了。”
“疯了？”李涛看着白鸥满是泪水的脸，心中涌上一阵复杂的情绪。他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或许他知道些什么，但现在他不会说的。”
他们将白鸥牢牢地绑在椅子上，确认绳子没有松动后，才一前一后地离开了工厂大厅。白鸥的呜咽声渐渐远去，工厂里再次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
“我们必须尽快找到线索。”李涛低声说道，“不然我们也会像他一样，彻底疯掉。”
darius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抹阴霾。他们都知道，迷雾世界正在以某种不可抗拒的方式侵蚀着他们的心智，而他们的时间，似乎正在一点一点地耗尽。
白鸥的呜咽声渐渐被工厂的寂静吞噬，李涛和darius坐在楼梯口，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昏暗的灯光下，李涛点燃了一根白鸥之前搜来的蜡烛，看着烛光微微跳动，心中那种不安的感觉挥之不去。
“darius，你相信他的话吗？”李涛终于打破沉默。
darius抱着膝盖，抬头看了李涛一眼，声音低得几乎听不清：“我不知道。我不想信，但……但他说的有些东西和我们经历的确实对得上。”
“他疯了。”李涛咬着牙说道，“他根本就是被困久了，精神崩溃了。他说的东西怎么能当真？”
“可如果他没疯呢？”darius突然反问，语气中带着一丝紧张，“如果他说的是真的呢？我们从曼谷到这里发生了什么，自己心里没点数吗？迷雾、镜面世界……我们是亲眼看到了的。”
李涛的手在膝盖上轻轻敲着，心中不断回忆着白鸥之前说的话。他不愿相信自己已经“死了”的可能性，但眼前的种种却让他无法轻易排除这个可能。尤其是白鸥提到“这里是裂缝，是垃圾场”，这句话像一根刺一样扎在他的心里。
“我们不能坐以待毙，”李涛深吸了一口气，“不管他说的是真是假，我们都得自己找到答案。”
“问题是从哪儿找？”darius看着李涛，“工厂地下室、迷雾世界，还有那些突然变异的商品……我们已经看过了，这个地方根本没有出口，甚至连一条明确的道路都没有。”
李涛沉默了一会儿，抬起头看向远处的工厂大厅。他的目光越过桌椅，停在白鸥被绑住的身影上。白鸥的头低垂着，看起来毫无力气，但李涛却感觉到一股说不清的寒意。他觉得白鸥还藏着什么，甚至可能比他们想象的更加重要。
“他还有东西没说出来。”李涛低声说道。
darius点了点头。“我们可能逼得还不够狠。”
两人对视了一眼，似乎达成了某种共识。但就在这时，一阵轻微的震动从脚下传来，像是整个地面都被一只无形的大手轻轻掀了一下。李涛立刻站了起来，darius也下意识地抓住了扶手。
“你感觉到了吗？”李涛低声问。
darius点头，警惕地看着四周：“难道是地震？”
“不，”李涛的声音有些发紧，“我觉得……迷雾世界又变了。”
空气中那股窒息感比之前更加浓烈，似乎连灯光都变得暗淡了几分。远处的迷雾翻腾得更厉害了，隐约传来低沉的嗡鸣声。
李涛猛地转过头，看着白鸥的方向。他突然有了一种强烈的直觉——白鸥知道这些变化的原因，而这可能是他们活下去的唯一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