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可有信物?”
林清婉和陶东篱对视一眼,摇了摇头。
“子杰需要问一下墨小将军,二位在这里稍等片刻。”
走回营帐,军师走到墨凌轩的住处,掀开帘子走了进去。
看着屋中的女子,拱手道:“小将军,有一女子说自己是叫林清婉,要找你。在营帐外。”
正看着布局图的墨凌轩立刻放下手中物件,“人在哪?”
军师指了指外面。
墨凌轩连衣服都来不及穿,立刻冲了出去。
一旁的女子连忙捧着墨凌轩的外衫跟在身后。
到帐外看着裹得严严实实的女子,“清婉。”
墨凌轩冲到女人面前,将人拥在怀中,“我没想到你会来这里找我。”
紧紧拉着女人的手,像是怕她消失一般。
“墨小将军的一年之约,还作数吗?”
“作数。”
墨凌轩坚定回答,揽着女人的腰走回营帐。
跟着墨凌轩回到他的营帐,陶东篱蹲在门外,心情极差。
“凌轩哥哥愿意卸下将军之位,随我离开吗?”
林清婉表明来意。
墨凌轩沉默。
他是北楚的将领,怎么可能临战而逃。
“就算是解甲归田,也需要等一等。清婉,你可愿再等等我?”
林清婉摇头。
她今日来这里就是想问他愿不愿意与她离开。
“将军以百姓为重,以北楚为重,是国之福。”
清婉便不打扰墨小将军了。
“林清婉,你是要离开吗?再也不给我机会了吗?”
她怎会如此冷漠?
是因为他失言了?没有及时去求娶吗?
“我来找你,定会被太子殿下发现我没有死。若你不能跟我走,便放我离开,否则被他抓回去……”
听到林清婉这么说,墨凌轩立刻意识到林清婉是冒了多大的风险来找他。
但他却不能放下一切与她离开。
他不能弃北楚于不顾。
“或者你也可以将我留在这里,等着他来将我抓回去。”
虽然不知道林清婉是如何从东宫逃出来的。但他之前与云羽樱互相通过信,知道她被殿下困在东宫,还为殿下生了个孩子。
他以为他们之间不会再有未来,并未及时赶回。
“清婉,走吧。别被他找到。”
“好。祝墨小将军此后战无不胜。”
林清婉转身离开。
了结了一个约定,回到帐外,跟着陶东篱上了马车。
马车迅速驶离。
陶东篱从马车的暗格中掏了张人皮面具,“给你。”
自己也拿了张面具戴在脸上。
两人走到一处隐蔽的角落,上了另一辆马车。
“这叫……狡兔三窟。”
马车快速从北楚边境离开,直奔大梁。
大梁国
“这是我白手起家的地方,所有人都和我极为熟悉,都是我的亲人。”
一到大梁国,陶东篱便把脸上的面具摘了,凭着刷脸在所有的关卡畅通无阻。
将林清婉带回陶家,对着爸妈介绍,“老爹,娘亲,我给你们带儿媳妇回来了。”
陶父立刻从怀中掏出一锭金子。
“儿媳妇,见面礼。”
陶母踹了下陶父,“就你那破烂也好意思拿出手。”
从手腕上取下碧绿的手镯,“女娃,这是我陶家的祖传之宝,快收好。”
林清婉清了清嗓子。
“伯父伯母好,陶公子在开玩笑,我们只是好友。”
*
东宫
一头白发的男人端坐在石凳上看着对侧的石凳,仿佛那人还在一般。
暗一跪在地上,将最新收到的消息禀告太子。
“殿下。边关有异。听说有一女子自称林清婉,到军营中找过墨小将军。”
秦世子不敢呼吸,最近这些时日,他每日都被殿下叫来陪喝酒。
喝的他这辈子都不想再喝,又不敢拒绝太子殿下的邀请。
眼下谁人不知,殿下疯了。
因那个生了殿下子嗣的女人而疯。
若不是皇后娘娘承认林姑娘没死,殿下怕是要亲手杀死林姑娘生下的孩子。
殿下本以为是那孩子害死了林姑娘,知道事实真相后,反而不疯了。
只是命令手下寻人,且在北楚全境通缉林姑娘。
“人在哪?”
“据探子回复,应是大梁国。陶家。”
楚临渊勾唇。
秦听弦吓得险些尿出来,殿下这一笑太恐怖了,他的汗毛都立起来了。
比之前震怒的殿下更吓人。
他好想给林姑娘传个消息让她快跑,若是这回被殿下找回,怕是……
“出征大梁。”
四字一出秦听弦咽了下喉咙,却不敢反驳太子。
如今北楚国太子掌权,虽名义上是太子,但陛下身子不好,所有朝政都是殿下在处理。
北楚集兵攻打大梁的消息刚传出,大梁便收到了消息。
所有百姓慌不择路,收拾东西的收拾东西,特别是靠近边境的村落,都想着往城内跑。
陶父和陶母也拉着陶东篱商量要去哪里躲避战乱。
林清婉站在院中,看着高高悬挂在空中的月亮。
“清婉,我们逃吧。”
“这不是你的家吗?”
她还记得初来那日,陶东篱和这村落的所有人都打了招呼,大家都很喜欢他。
连带着这些时日对她也特别好。
“给我服下能失忆的药,告诉我他是我的夫君。在他攻来之前,把我交出去。”
陶东篱摇头,他不想。
“不要回到他身边。他对你不好。他那个人冷心冷情,你没听说他疯起来自己的孩子都要杀吗?”
“听说了。”
正因为如此,她不打算逃。她得回去护住她的孩子。
若是楚临渊再疯下去,她怕最后连皇后娘娘都控不住他。
想到皇后娘娘托人给她传的信:清婉,本宫有愧于你。吾儿非要麟儿为你陪葬,本宫不得已将你活着一事告诉他。盼安。
陶东篱心痛,但却没有办法。
“好好好,都听你的。”
说着便去自己的地下室翻了半天。
找到一个盒子,递到林清婉面前,“我喜欢收集些奇怪的东西,你说的药刚好有。”
林清婉接过盒子,打开后看了眼陶东篱。
“有解药?”
陶东篱摇头,“买的时候那人也没说,疯疯癫癫的,也不知道这药靠不靠谱,要不你别吃了。”
未等说完,林清婉便将口中的药丸吞了进去。
翌日清晨
林清婉睁开眼,茫然地望着四周。
看着床榻边的男人吓了一跳,“你是谁?为什么在我的房间?”
陶东篱看了眼自家屋子,确定林清婉是真的失忆。
“这是我家,清婉。”
想到林清婉的吩咐,板着脸对着女人说,“北楚的太子殿下是你的夫君,你前些时间受了伤,被我捡到。”
“你夫君查到你在大梁,现在要攻打大梁。”
林清婉‘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你这画本子编得也太假了。我夫君怎么可能是太子?”
“要不我带你出去看看?”
陶东篱不想林清婉的心血白费,而且她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看起来真的很无辜。
那男人……
不知道会不会念旧情。
两人走到城边。
守门的侍卫看到陶东篱气急败坏。
“你怎么还不跑?北楚都要攻过来了。快走。”
“你怎么不走?”
林清婉好奇地看向男人,他喊他走,他自己怎么不走?
“我是将士,国在人在,国破人亡。”
男人说的铿锵。
林清婉心头一颤,有些难过。
“真的是……因为我吗?”
她不相信会有人为了一个女子挑起战事。
“对。因为你,但即便你去找他,也不知道他会不会放弃攻下大梁。开疆拓土是每个帝王都想干的事。”
陶东篱心里也七上八下,若是林清婉出去了,但那男人还是不肯放过大梁。
那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开城门,我出去和他说。”
林清婉走到城边,等着侍卫开门。
陶东篱碰了下男人,“开吧。”
城门开后,林清婉站在中间,一眼就看到立于马上,身着战甲一头华发的男子。
还……真是英俊。
但他这么年轻,头发怎么会是白的?
男人从马上翻身而下,走到林清婉身前,狠狠掐着女人的下颚,一口咬向女人的脖颈。
林清婉拼命挣扎,“你干什么?你疯了吗?好痛。”
“痛?”
楚临渊眼神阴翳,“你也会知道什么是痛?”
林清婉不知道哪里得罪了这个人,陶东篱肯定是在骗她。
“你放开我,你不可能是我的夫君。放开我,我被骗了,我不该出现在你面前。”
陶东篱从门外走出,跪在楚临渊面前。
“殿下,这位姑娘失忆了。我也是前些时日看到通缉令才知道她就是您要找的人。”
楚临渊揽着女人,抽出身侧的长枪,枪尖抵在男人脖颈,只要稍一用力,就能戳穿男人的喉咙。
林清婉推开楚临渊的手,“你别这样,他是我的……恩人?”
“是他和我说北楚太子是我夫君的。你……就是北楚的太子吗?”
楚临渊勾唇。
“孤的通缉令可没说通缉的是孤什么人。”
陶东篱冷汗直流。
林清婉伸手拉了拉男人的衣襟。
“你能不能不生气?我相信你是我的夫君。可以不攻打大梁吗?”
指了指跪在地上的陶东篱,有些不好意思。
“再给他一些银子,这些天好像花了他很多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