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们不能尽快破敌的话,恐怕雪薛家军和廉颇的待遇一样,早晚也要被人替代了!”
薛景云原本轻松的脸上,瞬间变的紧张起来。
她乃是将门之后,熟读兵书史册,当然知道江尘所说的那段历史。
她更清楚,江尘刚才说“早晚被人替代”,那还是十分委婉的说法了。
而实际上,如果丢失军印和虎符,导致贻误了战机,那就是万劫不复,永远无法弥补的过失。
可不简简单单的是被人取代,可能整个薛家,都会从此在地面上消失!
“我听我父亲说,大庆开国后不久的蓝王,曾经带领五十多万大军深入大漠,攻杀北夷族,差点把那个民族灭种。”
“可是后来因为骄傲自满,贪图享乐贻误了战机,导致一场惨败,大庆国战死沙场的老将,就达到了五十多位。”
“也正是因为那个过失,大庆国元气大伤,再也没有了把北夷国彻底铲除的能力。”
薛景云面色煞白,似乎想起了十分可怕的事情。
“蓝王后来被朝廷一纸诏令召回京师。三天之后,蓝府上下连带九族,八千余口人被拉出菜市口斩首示众。”
“那一日,血流成河,连护城河的水,都变成了殷红色!!”
江尘虽然不知道这段大庆国的历史。
但相信任何帝王,都能做得出这样决绝的事情。
“所以……”
江尘举起筷子,凝眉说道:
“今天,就是今天了!”
“今天无论如何,我们必须得找到线索,争取在三五天内,寻回丢失的军印和虎符!”
薛景云紧张的抬头看着江尘,战战兢兢的问道:
“那要是……”
“要是三五天之后,依旧不能找到虎符和军印呢?”
她似乎已经想到了不好的后果,所以问这句话的时候,整个娇小的身躯,都微微的颤抖着。
“那样的话……”
江尘夹起一块鹿肉,放入了口中缓缓的咀嚼着:
“如果真的是那样,我们也不必再回军中。”
“你回不了薛府,我也回不了周家村,你我只能浪迹天涯,隐身于苍野荒山,大漠草原之中了!”
“天下之大,将不再有你我的容身之地!”
他缓缓的咀嚼着,轻轻的咽了下去。
似乎吃一口少一口,每一口都要细心的品尝。
“那我爹爹和哥哥,还有十万薛家军怎么办?”
薛景云的也想学着江尘,夹起一块肉来。
可是因为手抖的厉害,试了都掉在了桌上。
“他们?”
江尘苦笑了一声: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我们也管不了他们了……”
薛景云听了江尘的话,已经没有心思再吃下去了。
她放下筷子,迈步走出了房门,双手扶在栏杆上,凝视着客栈下面来往的客商。
心中万千的滋味,涌上心头。
父亲和兄长对她有抚养教导之恩,这一次又信任她,把十万薛家军交给了她。
如果是战场打了败仗,那怪她年轻经验浅薄,也不足为耻。
“可是……”
“我为了跟夫君一路欣赏风景,故意的和大队人马分开了走,却又弄丢了军印和虎符!”
“这件事如果传扬出去,就算我不在意,我父亲就得当场气死!”
“薛景云啊薛景云!”
“你简直就是薛家的煞星!”
“你不但害了薛家,还害了夫君,江尘甚至有可能因为这个而遭受连累!”
薛景云懊悔无极,眼中不知不觉的掉下了眼泪。
“嘿,你们开哎!哪儿来的美人?”
“我草,我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娘们儿,简直跟天上的仙女一般般的!”
“我看年龄,好像也就是十五六岁的样子,难道还是个雏儿?”
“嘿!你看她,还在哭呢!难道是走丢了的大家闺秀,在这里找妈妈?”
“哥儿几个,上去骗下来,弄回去兄弟们轮流享受享受?”
从对面饭庄里走出来的几个刁民泼皮,一眼看到了站在二楼上的薛景云。
几个人歪戴着帽子斜楞着眼,撇着嘴便走了进来。
等到了楼下,仰头看向薛景云,更是被她的美貌给惊呆了!
“我的妈妈啊!远看像仙女,近看像仙女的仙闺女!”
“这小脸蛋儿,小皮肤,还不得一碰就出水啊!嫰的不要不要的!”
“要是弄回去了,我第一个来,你们得靠后排队,毕竟是我先发现的嘛!”
“那不成,论才干,我首屈一指,论身手,我也不次于你,凭啥你先来?”
几个人仰着头,看着头顶上发呆的薛景云,竟然争了起来。
似乎眼前的这个柔弱女子,已经是他们的掌中之物,谁能获胜,谁就能独自享用美色的诱惑了似的。
几个人争论的声音,越来越大,甚至连客栈里往来的旅客,都停下了脚步,看起了热闹。
但更多的人,也注意到了站在二楼栏杆前发呆的薛景云。
一时之间,人越聚越多,纷纷仰着头,看着那从来没见过的绝代美女。
但没有人发现,原本发呆流泪的薛景云,已经回过了神,而且听到了脚下一楼几个泼皮的争论之声。
锵!
咔嚓!
“啊!”
一连几声响起。
只见原本在二楼凭栏而望的美女,此刻已经站在了一楼的柜台前,手里正提着长剑。
而那三个泼皮无赖之中的头一个,这时候已经一分为二,变成了两块尸体!
剩下的两个人,双腿打颤,想要逃走,却迈不动步子。
两人裤裆震颤,呼啦啦连屎带尿倾泻而出,直接吓屁了。
呼!
大堂里,又是一阵大乱!
“我的天!这个女的,原来是阎王转世!”
“毒观音吧!怎么杀人这么快!”
“是啊,还没看清呢,她就从二楼飞了下来,把这个人一剑劈成了两段!”
“泼皮无赖,死了活该!”
“虽然如此……”
“嘘,噤声,可别再议论她了,万一再被她听到,一剑也把你切开晾着……”
众人瞬间堵住了自己的嘴。
眼看着那个白衣女子,腰悬长剑,又缓缓的顺着楼梯走到了二楼。
众人仰视着女子,眼中充满了敬仰和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