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马大车乃是铸铁打造,车厢内窗户悉数封死,就连车门也从外面封住,为的就是防止车内之人偷窥。
黝黑的车顶上镶嵌着一颗夜明珠,发出惨白的光亮,大雄借着光在车内来来回回摸了数遍,并未发现任何孔洞,不由低声说道:“想不到咱们今日便如坐了牢一般,不过能取到七份财宝也算是值了,待会咱们见机行事……”
“大哥,咱们只取七份?”
大雄咧嘴一笑:“等到只剩咱们三个人,你想装多少就装多少!”
五雄、六雄听了竖起拇指笑道:“大哥高见!”
却听车内传来咔咔咔的声响,大雄脸色一变:“什么声响?”
三人面面相觑,猛然听见破风之声,车内上下左右、铺天盖地,无端刺出百十根钢刺,一瞬便将他们刺得通透。只可怜三人发财之梦还未做完,就成了千疮百孔的三滩肉泥。
车外的岳览晓打个哈欠,转身说道:“这是老子专门为你等打造的天地无门诛仙车。”而后在车身一处龙头轻轻一按,车内又传来咔咔咔的声响,车内吱吱嘎嘎,似乎将三人的尸首压得扁了。
片刻过后,岳览晓将双马大车驾到一处偏僻的深湖坝上,又在龙头那处按下。车底咔咔声响再次传出,缓缓探出一个一丈见方的柜子,里面装满了血水和碎肉,发出极为浓重的血腥之气。
霎时间,湖面之上波动不已,无数的鱼儿如听到号令一般跃出水面,乌压压的一片一片又一片,在水底如乌云重重围拢过来,整个大湖的水面就好似煮沸了一般,发出暴雨落湖一般的声响。
岳览晓嫌弃的捂着鼻子跳下车来,而后一脚踢在车身,柜子中的血水碎肉哗啦啦的倾泻而出,将半池湖水染得血红。
水下的鱼儿如疯了一般簇拥跳跃,发出震耳欲聋的击水声。不一会,血水变得淡了些,又过片刻,眼见湖水已经又变为碧蓝色。鱼儿此时变得极为安分,沉入水底纷纷游得远了。这一湖碧水又如刚来之时,静若处子,水平如镜。
天九与姚八鼎等人在密室之中连饮了两坛西塘烧干,这才有了微微醉意。姚八鼎与两名手下焉能是对手,早便趴在桌上呼呼大睡。好在齐松章为了银票之事耿耿于怀,硬是一口酒也不沾。
天九看出他有心事,却也不想过问,将最后一杯酒一饮而尽之后问道:“我要的马匹和长剑可备好了?”
齐松章笑嘻嘻道:“回禀九爷,我等不敢怠慢,早就备好一匹枣红良驹,长剑则是百炼成钢的龙泉宝剑,挂在马鞍那处,便在后院马棚。”
天九起身熟络筋骨,胸上那处贯穿之伤虽是依旧疼痛,却尚能忍耐,不耽误赶路。只是左手臂骨断裂,对敌难免有些不便。
齐松章见天九已然行动自如,不由竖起大拇指说道:“九爷真乃神人也!短短半日,便从奄奄一息而到生龙活虎,若不是亲眼所见,我还当那些传言都是虚妄之语呢!”
“什么传言?”
齐松章面有得意之色:“九爷不知?”
天九用酒瓶灌了些酒揣在怀里,满不在乎的说道:“我不过就是一柄杀人的剑罢了,更甚是索命的厉鬼,有什么好讲?”
齐松章摆摆手恭维道:“九爷过谦!天罡三十六部,天字号的乃是上上之人!九爷的名号在我们青龙分舵那可是响当当的!但凡出手便是一击必中,从未失手……”
“我这次便失了手!”天九冷笑一声:“嘿嘿,那个糟瘟的门主说不定便让其余天字号的过来将我杀了!”
齐松章听了面色一紧,心中闪过千百个念头,心道若是果真如你所说,我们几个也必定受了牵连。
天九见他起了惧意,上前拍拍他的肩头笑道:“你莫怕,门主要杀我一人而已,与你等何干?大不了我死也不说曾见过你等,你们也当未见过我也就罢了。”
齐松章打了个寒战,口中却讲不出话来,任凭天九推门而走,这才一掌打在姚八鼎身上吼道:“九爷走了!”
姚八鼎睡得死猪一样,根本毫无反应,齐松章又骂了两句,一脚将身边的圆凳踢得远了。
天九取了马匹,扯缰踹蹬,趁着夜色尚明,一溜烟的出了城门向云顶山那处赶去。
到达山底之时已是日暮时分,云顶山高耸入云,山腰那处已升起浓浓的白雾,像是白龙环绕。山上满是翠绿的箭竹,恰逢清风吹起,竹涛之声由远及近,天九听了好不惬意。
正在仰视当口,恰有两个猎户自茂密的竹林之中穿出,见天九骑马远眺,马鞍上的长剑很是显目,知道来人并非寻常之辈,默默站在那处让出道来。
天九见他两人兽皮加身,各自背着几只野兔,知道是当地猎户,下马问道:“敢问二位,云顶山的翠屏障在哪座山峰?”
年纪稍大点的猎户将猎叉交在左手将尖处压在身下,右手指着东南方说道:“少侠,翠屏障在傲竹峰,乃是最后一座山峰了。距此地少说也有四十里地。如今暮色将至,山径难行,且这山中虎豹众多,我劝您还是明早再上山不迟,我两人亦可为您做个导向。”
天九轻轻摇头不以为意:“有劳二位替在下忧心,我有急事要去寻百草居士,耽误不得,多谢了。”说罢上马便走。
猎户连忙劝道:“少侠!少侠!你是要找云顶山的神医,这便更不能去了。此人脾气古怪,叫做不死不医,我看你不像是生了大病的样子。而且……生人闯入翠屏障,若是被他见了定是要吃些苦头。”
回头看了另外一个年轻猎户一眼又说道:“就在前年,咱们村里的老猎户田老七无意间闯入翠屏障,居然……遇到里面一只恶鬼,从一处棺材跳将出来,把他吓得屁滚尿流逃了回来,第二天一早就疯了,逢人便说翠屏障里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