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南面传来马嘶之声,曾昭然略一思量;“师父教诲咱们,上天有好生之德,这两人也只是奉命行事,不如将他们放到马背,令它们自行回去便是。”
曾韶娣白了那两人一眼才道:“也便是永邦和永宁安然无事,若不然杀了他们也不解恨!我去将马儿牵过来,让他们自生自灭去吧!”
姐妹合力将那两人推上马去,各自轻轻拍了拍马臀那处,两匹黄马缓缓走出林子。
此时天已蒙蒙亮,天九转到将军府正门那处,只见门前四五个女子正与门前护卫纠缠。
一女子道:“放咱们进去,我家大爷在府中待了一整夜,为何现今还不出来?可是将他害了?”
天九听出讲话的乃是潘银巧,今日她一身薄衣轻纱,露出胸前那两片雪白,脸上擦着胭脂水粉。
乍见如此大好春光,那四个年纪尚轻的护卫又如何招架?只得唯唯诺诺,胡乱应着:“你们几个在此稍等,不刻或可出来!”
天九赤着上身血迹仍残留斑斑点点,只好那件破衣翻面披在身上,将到近前轻咳一声,那几个女子转过身来喜出望外。慕君还啊呀一声跑上前来:“你一夜未归,咱们昨夜便来此寻你,不过被护卫挡住……”
天九见她双眼红肿,应是哭了一夜,笑道:“你也知晓我的本事,区区将军府又能对我如何?”
慕君还面上一红:“你本事大得很,只不过好酒贪杯,这将军府里好酒应有尽有,我是怕你被人灌醉任人宰割。”
天九听了心中咯噔一下,慕君还言之有理,昨夜也确实大醉,如何到了床上都一无所知。即便是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不过青麻尚未寻得,身世也是一团迷雾,糊里糊涂死了又岂能瞑目。
想到处幡然醒悟,口中却还是淡然口吻:“小妹料事如神,白日里与将军畅饮美酒,虽是先将他喝醉,不过后来一人将酒底喝了,而后酩酊大醉,醒来之时已然在床上。”
潘银巧面上一变,上前问道:“在谁的床上?”
慕君还听了眼珠转动,双手不住颤动,潘银巧瞥见一把握住她的小手低声道:“小妹莫急,我也只是随口一问罢了。”
“应是客房,若不是小丫还替我洗脚,也不至于半夜醒来。”
潘银巧心中有数,又道:“多大的丫环?”
天九知晓潘银巧疑心他昨夜与旁的女子厮混,这才彻夜未归,幽幽的说道:“十四五岁的娃娃,我又能如何?”
慕君还稍稍宽心,问道:“一大早的,你……”见他身上身下隐约带着血迹,失声道:“你昨夜又和旁人交手了?怎的一身的血腥之气?”
“昨夜将军府中来了四个中原武林高手,要掳走两个孩子,我喝了将军的酒自然不能任其妄为,与带头之人交手之时不慎伤了皮肉,不打紧。”
“我瞧瞧……”慕君还待要伸手撩开衣衫,又觉极为不妥,脸红道:“当真不碍事?”
却听有人嗤了一声,道:“竟有女子和这种人勾扯,当真可笑!”
潘银巧听了极为不悦,哟了一声道:“也不知哪里来的憨女,吃不到葡萄反倒讲葡萄酸!”
曾韶娣听了脸色涨红,急道:“我看你们才呆憨,此人乃是视人命如草芥的魔头!你等跟着他,当心天打雷劈之时闪避不及!”
潘银巧哼了一声:“胡说八道,我们几十个女子俱是这位大爷所救,即便是他要杀人,所杀之人也是该杀!”
曾韶娣更是气恼,提剑喝道:“贱人,你再讲一句试试!”
潘银巧皱了皱鼻子:“呦呵!讲不过人家便要用强?你这唬人的本事还是省省,老娘可不怕你!”
“小妹,何必与她们斗嘴?”转口又道:“昨夜之事还需谢你仗义出手,不过咱们之间仍是尚未清算……”
“我不是为你二人,而是看着大将军的面子上才略微出手。你们若是认定是在下杀了曾卫,随刻寻我报仇便是,我随时奉陪。什么时候我觉得厌烦了,再将你二人杀了!”天九说罢眼中突然冒出摄人心魄的杀气,直将曾氏姊妹看得往后退了两步。
曾韶娣不甘示弱,颤声道:“早晚要将你这双眼剜了出来!”
慕君还蹙眉道:“两位小姐,你二人若是有十足把握杀了他,便不会在此处逞口舌之利!依我看,你们还乖乖离开,省得再受羞辱的好。”
曾韶娣还要反驳,曾昭然抢先道:“你们好自为之!”
说罢向将军府走去,萧肃展正率兵迎面赶来,见二人安然回归,连忙问道:“昨夜到底是谁人生事?竟一连伤了六个小兵!”
曾昭然将昨夜之事如实讲了,萧肃展大致明了,道:“中原来的武林高手?能将马兄伤了的人定然也是响当当的人物了。”
曾氏姊妹与萧肃展告了别进了将军府,萧肃展快步走上前来道:“马兄伤势如何?”
“不妨事,只是皮外伤罢了。”
萧肃展笑了笑,贴耳问道:“昨夜那丫头如何?比起你们中原女子又如何?”
天九故作神秘:“多谢将军美意,若不是昨夜来了刺客,定然要鏖战到天亮了,可惜!”
萧肃展撇嘴一笑:“无妨,你若是喜欢,待我禀告大将军,将她赐给你便是。”
天九连忙摆手:“你怕是未曾见到我这些个小妾的本事,若是再要领一个回去,那还得了?”
萧肃展不住点头,笑道:“马兄当真是艳福不浅!小弟当真羡慕。”语锋一转又道:“昨夜你将我家大将军喝得酩酊大醉,这可是从未有过之事,你可知大将军不仅战力在西洲国屈指可数,便是那酒力也是无人能及。你竟令他人事不知……”咂咂嘴又道:“他起来之后连连懊恼,说是酒败中原,今日非要与你再战!”
天九一笑,道:“我昨夜也是如此,我两人顶多算打个平手,今日不可再饮了!”
萧肃展摇摇头:“昨夜乃是饮的中原之酒,而今日则要饮我们西洲佳酿,如此才算得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