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这般惊为天人的见识和气度,到底来自什么样的人家?
听她的口音,不似本地口音,莫不是京城来的贵人?
男子越想越惶恐不安。
庄容半天未收到男子的答复,不由得疑惑地朝他眨了眨眼睛:“赵掌柜?所以您的意思是?是对这个年薪不满意?还是对工作内容有什么意见,大可以提出来,咱们再商议。”
赵掌柜咳了咳,收回飘远的思绪。
“不是,听庄姑娘一席话,赵某能感觉到姑娘您很有诚意,给的年俸也不少,说实话我很心动,只是,我只是在想,您岁数是小了些……”顿了顿,似有些拿捏不住接下来的话该怎么说。
他今年三十六岁,从二十岁起便一直在一家酒楼做事,从小伙计做到掌柜的,慢慢磨砺成了经商老手。
最近因为老东家去世,他被二世祖新东家驱逐,这才赋闲在家。
幸好他出来做事多年,勤勉节约,家中小有闲产。
经此事后,他决定拿出积蓄好好经营家里的小买卖,虽然产业小,可自己当老板自在踏实。
谁知,今日正要出门考察,刚走到街面,就碰见眼前的小姑娘,他有些莫名奇妙地,被邀请到包间里谈事。
庄容看着赵掌柜脸上不断变换的神情,了然一笑,“我知道,您是怕我年纪小,自个儿做不了住,又担心我眼下的举动是瞒着家人的荒唐玩笑,事后是一场乌龙。”
赵掌柜尴尬一笑,却未否认,只是赧然解释道:“并非是我不信任庄姑娘,只是您这样的人物我平生也只今日见了您一个,实在有些匪夷所思,冒犯了冒犯了。”
庄容很理解赵掌柜的担心,莫说在古代,就是在21世纪,一个十五岁的小姑娘出门和人谈生意,敲定用工合同,一般人也难以置信,轻则认为是笑话,重则以为是骗局套路。
她知道,世俗的观念并不容易改变,尤其在古代社会,女子念书都是稀罕事,更别提小小年纪出来做事。
所以也不多解释,只是淡淡笑着,诚恳地说:“您有顾虑很正常,不用觉得难为情,您的疑虑很合理,其实,我开酒楼的打算以及方才对你说的那些构思,的确是和家人商议的结果,如果您愿意在我手下做事,我可以让您见见他。”
听她这么解释,赵掌柜便露出了然之色,眉宇间的担忧也一扫而空,遂起身说:“原来如此,看来真是我多虑了,这样,姑娘真打算开铺面,又如此有诚意,我愿意与您合作,只是方才您说可以安排我见见您的家人,不知何时可见?”
“明日一早。”庄容见赵掌柜也是爽快人,立刻应允下来。
她给了赵掌柜一年三百两的年薪,并且她态度诚恳,赵掌柜是精明人,知道该如何做选择。
次日一早,庄容安排简哥儿和赵掌柜见了一面。
庄容去忙其他事儿,没有参与他们的交谈。
所以并不知道他们聊了些什么。
只是在当天下午,柳婆子匆匆进内院,说门外有来客。
庄容出门一看,是赵掌柜,他笑眯眯站在那里,一看到庄容便说是考虑周全了,决定加入庄容的酒楼做掌柜的。
契约签订,这事算成了。
掌柜人选敲定之后。
接下来的日子,庄容开始紧锣密鼓的筹备开业事宜,她把大部分事交给赵掌柜,一来他是本地人,熟悉本地的用工市场,拥有着毒辣的用人眼光,由他来操办这些琐事反而比自己这个外来人要效率的多,二来也是想试试赵掌柜的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