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李家庶出的女儿,没资格叫白靖安堂哥,以往都是称呼世子,这次,姑妈为了她嫁给白行简,特意请封了郡主。
加上她和白靖安一起来京城,一路上交谈,熟稔了几分,这才大着胆子白大哥的叫,这样的称呼似乎拉近了距离,而白靖安也不介意这些礼数,十分随和。
白靖安听到余如雪的呼唤,优雅的步伐微微顿了顿,却并未停下脚步,只是给了她一个疏淡的微笑。
淡淡的笑意,温润无声,如小溪叮咚流过。
但余如雪知道,这样的温柔背后,却是雷霆手段。
这位世子,是白英章的嫡出长子,年纪小小就跟随白英章北上打仗,那可是战场上正儿八经浴血厮杀过的,经过生与死的历练和洗礼,别看他表面上随和温润,他骨子里的冷酷和坚韧,绝不是京城里那些只懂风花雪月的世子哥儿可以比的。
比起老王爷和王妃,她更忌惮的是白靖安,甚至于白行简对他的小小威胁,在白靖安面前,也不算什么了。
“白大哥!”余如雪不安的心情更加强烈了,“请您留步,今日发生了一些事情,我想给您汇报,若不说清楚了,难免引起误会。”
表面上看起来冒冒失失的,但是,却恰到好处表现出了诚恳。
白靖安果然顿住步,回头笑问:“什么事?但说无妨。”
“我今日去了康寿保行。”她声音细细的,听起来十分柔若无辜,“我知道我去得唐突了,可我还是忍不住,我是在对他太好奇了,又打听了今日他不在,这才上门去,没想到在那里碰上了一个叫庄容的姑娘,那姑娘牙尖嘴利,好生厉害,与我有了一些冲撞,这还不算什么……她言语间,好似认定了她才是保行的主人,这……?岂不是无耻,所以我没忍住,和她吵了起来,万万没想到,没想到行简突然回来,让那庄容三言两语一挑拨,他直接把我赶了出去,不许我再去了。”
说到这里,呜呜哭了出来。
白靖安一直站在那儿,安安静静倾听,涵养十足,一派大家风范。
他望着哭泣的余如雪,浅浅弯起唇,“听起来似乎也没什么,只是拌几句嘴,姑娘家拌嘴实属正常。”
余如雪呆鄂,怎么白靖安的语气里,没有半点同情呢?
她都忘了哭,眨巴着眼睛说:“我受委屈也是自找,谁让我不请自去,只是那个叫庄容的也太明目张胆了吧,她怎么能说保行是她的,保行明明是白家的产业。”
“余姑娘如此嫉恶如仇,为我白家鸣不平,辛苦了,只是。”白靖安语气略带玩味,似笑非笑说:“既然那姓庄的女子凶悍,以后还是别打交道的好,免的又吃了亏。”
余如雪立马表示:“我受委屈不算什么,主要是,这个女人的歹毒心思可见一斑,如果不就此遏制住她的念头,我怕今后保行出什么变故……”
白靖安挑眉看了她一眼,“对保行,你很上心。”
余如雪心里咯噔一跳。
但是转念,她又觉得以自己的立场,是不需要解释什么。
她是觉得,白行简的保行根本不算什么了不得的产业,至多是创意新颖,然而不知道为何,姑妈却十分执着,姑妈说保行是桩好买卖,能想出保行生意的白行简也是个少年天才,以后谁能掌控保行,谁就抱住了金饭碗。
所以她对保行如此上心,完全是来之前姑妈交代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