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刘氏就劝他:“且让她家先得意一时,不过是间宅子。咱们还有远哥儿呢,他日后考中举人做了官,任他庄家住什么好宅子也是比不上。”
孙仲听了,心头的窝囊气总算是平复了一些。
正想说派刘进财夫妇两个前去筵席上臊臊庄家,谁知,院门却被人拍响。
孙仲夫妇立刻让粗使婆子去开门。
门外站的竟是刘淑贤的兄长刘青州。
他瞧起来身形清减了不少,白皙的脸被晒黑了一截,穿着一件乌漆抹黑的长袍,整个人看起来又脏又落魄,哪还有往日的风流倜傥。
孙仲惊了一呆,“青州,你这是怎么了?”
他心里十分疑惑。
刘淑贤自滑了胎后,便一直在县城娘家中养小月子。
眼下还没出月子,刘青州前来,莫不是刘家又要作什么妖蛾子?
他立马带上了三分警醒,脸上也挂了微笑,“快进屋坐,王婆子,赶快去给亲家舅哥上茶。”
“我就不坐了,今日来,就是想问问你们,那天家里办宴席,庄容父女俩可是被家里威胁着去的?”
孙仲一听这话就皱了眉,“没有的事,你听谁瞎说的。”
孙刘氏赶忙帮腔:“谁威胁庄家了,谁还能威胁的了他们,他家如今猖狂的很!谁不知道他们父女挣了几个臭钱!”
“亲家祖母这话怕是没说实话。”刘青州沉下嗓,“我在村里打问了几家人,怎么听说是你们派刘家的上门去催着人家来,若不来还要派轿子去请,可有这回事儿?”
孙仲面上讪讪的,“这些人都是胡说八道,你听他们给你胡说,那日家里办宴席,自然是邀请全村人,我们一家都是心胸宽广,不记仇之人,邀请他庄文一家也没什么,至于他来不来,那是他的事,他们父女俩早就打定主意上门来羞辱咱们,早和牙行串通好了,看咱们的笑话,就是那日咱们不去请,他也得亲自走这一趟!”
他三两句话就将所有的过错推得一干二净。
刘青州扯了扯唇,“据我所知,他父女俩只是普通的农户人家,也就是养兔挣了些小钱,县里比他家有权有势的人不知凡几,牙行掌柜如何会卖他们的面子?”
这话将孙仲噎得一够呛,面色胀红的气怒道:“你这小子,今日来这里是几个意思,难不成你还要教训我一个老家伙,这是你爹的意思还是你娘的意思?”
刘青州直直地看着他,“她主动上门挑衅是一回事,被你们强行叫来又是另一回事。你们那日若不主动惹事,也不会当众出了这些丑,我妹子也不会气的滑胎,我今日来只是想告诉你们,与庄家的恩怨最好就此了断,庄家姑娘可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好欺负,这梁子结的再深点,以后叫她报复回来带累了我妹子,我当兄弟的不会坐视不理。”
这次去州府,他才知道庄容有多能耐,她愣是一个人弄回去那批瓜,一番话又是说的他哑口无言,这样厉害的姑娘,怎么可能是个好欺负的弱女子。
况且他此次与庄容相处,发觉她并不是爹娘和妹子所说的那样卑鄙无耻,说不得就是这孙家老两口长期在中间挑拨离间造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