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府去了?”唐太监一声冷笑,“只怕是侧妃的推脱之词。”
沈秀指指院中众人,道:“唐大人来的巧,我正在训话,下人都在这里。若是王总管说的不信,可以问问她们。”
“他们皆是侧妃屋里的人,自然是侧妃说什么是什么了。”唐太监冷声说着。
“呵~~”沈秀冷笑一声。
王总管马上道:“您是嘉乐堂的管事,我敬您三分。但主子面前,你也不过是奴才。质疑我就算了,连主子都质颖,唐大人,这不敬之罪,你担不起。”
唐太监当即拿出令牌,道:“奴才乃是奉王妃之命,彻查此事,若有得罪之处,还请侧妃见谅。”
“原来是有王妃令牌,怪不得唐大人不把我放在眼里。”沈秀嘲讽说着,“那依唐大人之意,要如何?”
“搜查平湖秋月。”唐太监说着。
沈秀听得笑了,道:“要搜平湖秋月啊,倒不是不行,只是唐大人,不行。”
唐太监脸『色』难看起来,道:“奴才乃是奉王妃之命!”
“我知道你是奉王妃之命。”沈秀道,“但我这个世子侧妃,也是上了玉碟的,王府正经主子。不是你拿块令牌,说搜屋就搜屋,就栽脏就栽脏的。”
说着,沈秀转头对王总管:“去刑房一趟,把胡总管叫来。还有苏女官,也一并请过来。”
唐太监顿时变了脸『色』,一直以来府人里都说,沈秀温柔娴淑,凭美貌争宠。
没想到,此时交手了,才发现如此难缠。
刑房本就是处理内务的。苏怀玉更是后花园管事,等他们来了一起搜查,确实在情理之中。
“是,奴才马上去。”王总管应着,转身去了。
沈秀看向唐太监,道:“请唐大人稍等,等胡大人和苏大人来了,这平湖秋月随便你搜。”
唐太监顿时无话反驳,但苏怀玉是韩骁的人,若是等她来了,只怕事情不能如他所愿。
沈秀把所有下人都集合,只怕己经发现香草的尸体。
眼下只要把尸体找出来,罪名落实了,谁来也翻不了案。
“奴才奉王妃之命,得罪了。”唐太监说着,大手一挥,厉声道:“搜。”
沈秀冷声一笑,正欲发作。
就听鸣夏突然大声喊了起来,道:“嘉乐堂的太监殴打沈侧妃,奴才要造反了!!”
如此一喊,唐太监行动一滞,却是快步上前,本想一个巴掌甩向鸣夏。
只是他刚要走近,鸣夏就大声喊着:“唐大人要来打侧妃了,你们还站着干什么,快护主啊。侧妃有个好歹,我们都要没命了。”
说着,她先一步扑向沈秀,一副忠心护主的模样。
院里站着的丫头婆子,听鸣夏如此一喊,也开始上前拦阻欲进门的小太监。
虽然太监力气大,但丫头婆子人数众多。二十几个丫头婆子,对上十几个小太监,顿时打成一团。
场面眼看着失控,唐太监变了脸『色』,怒声喝道:“狗奴才,你胡说什么。”
鸣夏却不管不顾,继续大声喊着:“奴才殴打主子,要造反了,造反了!!”
唐太监再也忍耐不住,上前抓住鸣夏就是一个耳光,道:“胡说八道,我这就处决了你。”
“你要处决谁啊!!”
一声喝斥,『乱』成一团的局面顿时安静下来,连气势凌人的唐太监,都不由的停下手。
苏怀玉大步进门,见院内情况,眉头皱起。
“唉,苏大人,你终于来了。”沈秀说着,拿起手绢擦泪,又指着鸣夏,道,“我怎么也没想到,在王府里,一个奴才竟然直接对我动手。亏得这个丫头,不然,真是不堪设想啊。”
苏怀玉看向唐太监,唐太监顿时变了脸『色』,道:“苏大人误会,我乃王妃之命彻查平湖秋月……”
“王妃让你动手打人了吗?”苏怀玉冷声质问,“罪名扣到王妃头上,不如我现在送你一程,给王妃清扫门户。”
说着,苏怀玉就欲动手。
唐太监脚下一软,直接跪了下来,头上更是冷汗直流。道:“苏大人明察,奴才绝无此意。”
苏怀玉不是别人,一言不合取人『性』命,她干的出来。她说要清理门户,弄不好就是现杀了。
“这位唐大人进门之后,就是喊打喊杀的。要不是奴婢们拦着,只怕侧妃就……苏大人,要为我家侧妃做主啊。”鸣夏跪倒哭泣着,脸上鲜红的巴掌印,召示着唐太监的恶行。
唐太监顿时急了,喊着道:“狗奴才,再敢胡说八道,就把你送入刑房,由胡大人亲自审问,到底是谁指使你如此攀咬。”
沈秀道:“唐大人这么说,是在暗示我了。青天白日,朗朗乾坤,我连屋门都没有出,难道是我传召唐大人过来诬陷。”
唐太监顿时说不出话来。
确实是他带着人找上门的,并不是沈秀传召他。
苏怀玉看向唐太监,道:“是有人该去刑房了,等我召来老胡,让他慢慢审问,我没功夫理会。”
唐太监顿时急了,道:“奴才真是奉王妃之命来的,令牌在此。”
说着唐太监再次拿出令牌,苏怀玉看了一眼,道:“王妃派你来平湖秋月打人?”
“罗姨娘早产,奴才彻查时发现,嘉乐堂婆子彩妈悄悄给罗姨娘下了花红。”唐太监抢着解释着,“查问之后得知,平湖秋月的丫头香草,与彩妈来往甚密。王妃便派奴才来寻香草查问。”
“原来如此。”苏怀玉说着,却是突然问:“罗姨娘生的是儿子还是女儿?”
“是哥儿。”唐太监说着。
苏怀玉顿时笑了,道:“生了个儿子啊,那就怪不得你会如此。罗姨娘生了儿子,要是沈侧妃这胎生不下来,唐大人就立大功了。”
“苏大人,请谨言……”唐太监立时说着。
苏怀玉打断他,道:“怎么,唐大人要替王妃教训我吗?”
“奴,奴才不敢。”唐太监不禁低下头。
苏怀玉惹不起啊,不是因为她的身份,而是她的武力值。
杀了燕王府的奴才,就是程王妃要追究,她也跑的了。
“我不是刑房管事,唐大人到底做了什么,自有老胡去查证。”苏怀玉说着,“不过,你说香草给罗姨娘下『药』,可有证据?搜查平湖秋月,没有足够的证据,我这一关,你过不了。”
“彩妈己经自尽,但是嘉乐堂的粗使婆子,多次见到她与香草往来。”唐太监说着。
苏怀玉笑着道:“自尽了啊,死的真快,老胡没有用武之地了。”
“奴才奉王妃之命,抓拿香草拷问。”唐太监说着,却是看向沈秀,“沈侧妃却是坚持不交人。”
鸣夏道:“我与香草都是三等下人,同住一屋,早起时分,香草就向管事告假回家去了。唐大人带人进门时,侧妃己经言明,但唐大人却借故发难,意图犯上殴打怀孕的侧妃。”
“臭丫头,谁准你开口的。”唐太监怒声喝斥,恨不得直接把鸣夏掐死。
都是这个臭丫头,局面才会如此失控。
“我准的。”沈秀接口说着,“唐大人官威再大,也不过是个奴才。你要质问,由我屋里的奴才回答,最为合适不过。”
唐太监道:“我是奉王妃之命,查问案例,希望侧妃配合。”
“唉,苏大人啊,你看看。”沈秀一脸感慨,指着唐太监,“欺人太甚啊。”
苏怀玉道:“请沈侧妃放心,我既然答应世子照顾你周全,必然能做到。”
说着,苏怀玉指向鸣夏,道:“你继续说,姓唐的不想听,我想听,一会老胡来了,他也会听。”
鸣夏磕头道:“谢苏大人。”
唐太监见状,也不敢再反驳。
鸣夏道:“我与香草同屋,虽不是姐妹,却胜似姐妹。我听她说过,她是家生子,她虽然在郡王府当差,却有个姑姑在王府当差。姑姑时常关照她,姑侄感情很好。”
“后来我们被侧妃提拔进了王府,香草与姑姑也常走动。但就在前几天,香草与姑姑见面后,拿回一包东西。我本以为是吃的,就想问她讨。结果她神情不对,我细问之下才知道,原来那是一包花红。是姑姑给她的,让她悄悄下在侧妃的饮食中。她害怕极了,不敢行事,便把花红偷偷倒掉。”
此言一出,苏怀玉和沈秀都是微微一怔。
唐太监却是气极败坏,道:“胡说八道,一派胡言。”
“是不是胡说八道,由刑房调查过便知真相。”苏怀玉说着,看向唐太监,“由刑房查办,我相信王妃会满意的。”
唐太监道:“证据确凿之事,只凭一个丫头胡说八道……”
“唐大人。”沈秀出言打断他,“罗姨娘刚刚生下儿子,这么大的喜事在前,琐碎之事,王妃也不会太追究。你想较真,只怕较不起。”
唐太监稍稍一怔,顿时不说话了。
哥儿出生,眼下最重要的是,给哥儿名正言顺的身份,也就是世子之位。
陷害沈秀,只是顺手为之,成挺好。成不了也不是大事。
倒是今日闹成这样,又有苏怀玉在侧,他若是再执意,只怕落不了好。
“罗姨娘产子,这样的大喜事前,我也不想多事。”沈秀说着,“唐大人若是现在离开,我可以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不然就刑房分辩。”
唐太监顿时犹豫起来,稍等片刻道:“奴才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