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花小娇也是有些手段的,银面是个不谙情事的石头,让她诓了去也极有可能。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定不会跑出多远,就在附近搜,一定能将人找到。
自从贤王夫妻二人携手把京都皇城闹个鸡犬不宁后,迟迟未被召进宫中受责罚,前不久还收到太后送过来的补药,鸾颜有些忍不住了,决定自己进宫探探虚实,好有所准备。
齐戎赖着也要去的,鸾颜叫他好生养伤,还说了些感人肺腑的话,于是那人乖巧的答应,什么都听她的。
鸾颜备了些礼,进宫给太后请安,太后本就待她极好,许久未见,更是有说不完的知心话。
“哀家都听说了,齐戎进宫求药真是一波三折,好在你有惊无险没了性命之忧,不然的话哀家定叫皇上下旨处置了那皇后!”太后醒来后,听闻此事,直接把皇后叫进万寿宫训斥。又听说齐戎亲自救了鸾颜,这才放了心。
“不用劳烦皇上动手,咱们太后威武,已经命皇后在韶华殿禁足一个月,还叫靖王殿下好好悔过自新,也算给贤王殿下和王妃报仇了。”银红笑着说道,奉完茶后赶紧离开,免得留下被太后数落。
“这丫头,真是平日里被哀家宠坏了。”
太后笑的慈眉善目,她向来护短,宫里的人都知道,大家也在暗里人羡慕这万寿宫当差的人,有太后庇佑,真是天大的福气。
“祖母。”鸾颜见殿里没了旁人,也不绷着紧着,到太后身边伏在她膝头撒娇。
“丫头,你跟戎儿相处的可好?”太后扶着她柔亮的发丝问道。
鸾颜点点头,脑中闪现两人日常点滴,尽是甜蜜。
“戎儿是个好孩子,他与华儿不同。同样是自小没了娘亲的可怜孩子,一个不羁洒脱,一个腹黑狠辣,哀家之前就说你与戎儿在一块不是坏事,现在你该明白了吧?”
鸾颜点点头,满脸娇羞,虽不太明白太后她老人家为何会说齐华狠辣。
“华儿一直都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所以也是不择手段的索取。戎儿整日活的浑浑噩噩,他那今朝有酒今朝醉的个性,总得有个人收拾收拾这匹脱了缰的野马。也许上天早已注定,将你们这对冤家组在一起。”太后又笑,满是沧桑的脸上一双眸子依旧精明闪亮。
“祖母是在嘲笑鸾儿太泼辣了?吓到了贤王殿下,还有府尹大人和那些名门望族的公子?”
没有直接说纨绔子弟,反而称了名门望族,实实在在的打了他们的脸。
“哀家一听此事后悔的紧,怎么就醉了酒没去汴水河畔看一看,将那群整日阴奉阳违的东西如何被你吓得屁滚尿流。”
鸾颜脸颊一红,小女儿般娇羞的伏在太后膝头,羞得不敢抬头。
现在京都皇城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她贤王妃是何等霸气,手持乌金马鞭,扬言要把京城最显贵的人杀了殉葬,这种气魄震撼山河啊。
就在贤王夫妇二人醒后,府尹还有那帮纨绔子弟备了厚礼亲自登门拜访,鸾颜寻了个理由,收了礼将人撵出去了。
从此,贤王在这京都皇城又多了层保护,原本就是皇帝儿子,平民百姓都得贡着,如今又有个爱夫如命的骁勇王妃,达官显贵皇亲国戚家都惜命的紧,自是不敢惹了。
说日后贤王殿下能在京都皇城上横着走,一点儿都不过分。
“鸾儿有一事不明,我们闯了如此大祸,还惊动了驻京大军将出了兵,怎没受到皇上责罚?就连齐戎……”平日里互称名字习惯了,现在忽然觉得于理不合。“就连我家王爷上了几道请罪的折子进宫,都没了音讯。”
太后何等精明,经历了多少大风大浪才熬到现在这个位置,鸾颜的小心思怎会逃过她的法眼。最欣喜的这对冤家终于走到心意相通的那天了。
“这个不必担心,皇上最近有要事办,自是没空理会你们,回去也叫戎儿放宽了心,只是别再作出什么幺蛾子就好。”
鸾颜点点头,道了谢后起身行礼准备退下。
临行前,太后突然叫住了她。
“丫头啊,皇上这四个儿子中最受宠的就是戎儿,别看戎儿他风流了半生,骨子里却像极了他父皇,实打实的痴情种。还未与你成婚时,哀家一催促他娶妻生子,他就跟哀家说玩要大方,爱就稳当,等到他找到那个人,就稳稳当当的过日子,再不胡闹了。”太后说话间双眼染上雾气,看她的眼神也满是期许。
“你就是他要找的那个人,莫要伤了他的心,莫要叫他如他的父皇般为了一个早逝的女子死了心。”
鸾颜心底一颤,俯身下去对着太后行了个大礼,这是要将齐戎后半生的幸福托付给自己了,可马虎不得。
太后被她逗笑,拉着她的手又说了许多,留下一同进了午膳,直到午睡时才放她离开。
贤王府那边已经急得火烧眉毛,齐戎甚至穿戴整齐准备进宫寻人,鸾颜的马车正在这时回了。
“不躺在房中养伤,又要去哪?”鸾颜刚进家门就瞧他往外走,火气一股脑儿被激了起来。
“怎么现在才回来,知不知道我有多着急,还以为你在宫里出了事,被皇上责罚了呢!”齐戎一把将她拥进怀里,至今还有些惊魂未定。
两人皆是答非所问,却都真真切切的惦记着对方,等回过味来,一起笑了许久。
鸾颜靠在他怀中,听着那砰砰砰的心跳声,一股子甜蜜安稳涌上心头。
他的母妃来自民间,曾经宠冠后宫,皇上甚至想遣散后宫只为一人,后遭了齐华生母锦妃的毒手,年纪轻轻就命丧黄泉,事情败露后锦妃自知难逃其咎,一根白绫了断了自己。
从此之后,皇上将对锦妃所有的思念和内疚都变成对齐戎的包容和偏袒,齐华也是为此处处与其作对。
好像这么一说全都对上了,就是戏本里常说的那种爱恨纠葛。
“放心放心,太后说皇上有最近忙要事,无暇顾及咱们这等芝麻小事,算是太平了。”鸾颜拍拍他的后背,哄孩子似的哄着他。
“傻瓜,我不是怕这个,我是怕你独自一人进宫会有什么危险……”齐戎着急了,这个不解风情的女人,歪解了他的一颗心。
“也不看看你娶得是何人,是堂堂慕容家的女儿好不好?旁人动了你我都要砍了他为你殉葬,更别提是难为我了,定叫他脱层皮再说!”鸾颜推开他,拍着胸口说道。
齐戎脸色一沉,虽说知道她为自己做的事后,感动的一把鼻涕一把泪,可这种话是不是该有男人来说才对。
好吧好吧,谁叫他娶了个女中豪杰呢,只要她高兴就好。
“那王妃可要好好保护人家……”齐戎面带娇羞的又将她拥进怀中,笑的甚是得意。
这次反倒是鸾颜被弄得有些懵了,被他抱着半天也没说句话。
围在一旁伺候的下人们纷纷憋出内伤,他们王爷就是厉害,忽男忽女啊,这么重口味也只有他们王妃能消化了。
齐戎腕子上的伤好的很快,这主要是鸾颜的功劳,一天三顿药往里灌,还有从边疆带来的上好金疮药,只是留下了道粉红色的伤疤,难看的紧。
“王爷,小的去过戏班子好几趟了,都说没见过花老板。”程文程武被派出去办事,现回来复命。
“还没回来?算算日子她那点儿伤早就好了,怎么还没回来?难不成是真的跟那银面双宿双飞了!”齐戎拍手叫好,娇娇是他的红颜知己,能得偿所愿也是大喜事一件。
“花老板的复颜霜天下一绝,这迟迟不回来,王爷腕子上的伤疤可怎么办?”王爷嗜美如命,程文跟了他这些年明白的紧。
话音刚落,门被从外面推开,鸾颜带着两个丫头大摇大摆的进来,面上带着怒气,恨不得把程文程武盯进地里。
“花梢连翘,将程文程武带下去,好生教训。”鸾颜美目一转,笑的别有深意。
“王妃饶命王妃饶命啊,是王爷要小的去找花老板的,还望王妃明察……”
齐戎狠狠瞪了他们两个一眼,这两个怂货,如此就把自己给卖了。
“住口!你以为本王妃是心胸狭窄之人不成?”鸾颜太高声调呵斥道,直接把程文程武吓跪了。
鸾颜缓缓走向齐戎,轻撩衣衫坐在床边,柔情似水的看他。
齐戎暗叫一声不好,硬是挤出些笑,牵强的很。
“没有复颜霜如何,带着这道伤疤又如何,我看上的绝不是这幅皮囊,而是皮囊后面的那颗真心。”
鸾颜说的动情,齐戎听得很是动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