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叫人拿纸和笔来!”
刘协的语气中,显得有些冰冷,当然,这个冰冷并不是对在场者三个人的,他看得出来,这个男人一定是经历了很大的磨难,能够出现在大殿外面,可见这背后一定牵扯的不小。
没过多久,就有一名守卫将纸和笔拿了进来,这里毕竟是天牢,纸不是上好的纸张,笔也不是名贵的笔。
那男人接过了笔和纸,就这么蹲在了地上,看起来有些不太符合礼仪,但在刘协看来,这男人一定是急于将自己所经历的一切,告诉面前的几人吧?
这男子并没有向刘协以为的那样长篇大论起来,反而只是随手在纸上写了几个字,接着就站起身,将纸张举向刘协三人。
当曹植看到纸张上面的内容时,整个人的后背瞬间就湿透了,天气还有些凉,他竟是出了一身的冷汗,只因为这纸上的四个大字:
“恩科舞弊!”
刘协的瞳孔在一瞬间放大了好几倍,脑子也是瞬间空白,恩科,是他现阶段最看重的一件事,若不是李清雪在会稽城出了事,他不得不赶过去,否则不论发生什么事,他都一定会亲自到场进行监考。
这小小的牢房中,片刻之间鸦雀无声,几人只能听见刘协那似乎有些颤抖着的呼吸声,曹植开口向那男人确认道:
“你可知你写了什么!这等事情,玩笑不得,你确定?”
那男人嘴中发出“呜呜”的声音,不住地点着头,刘协开口说道:
“带他回永乐宫!”
说罢,刘协头也不回,就这么转身走出了牢房,他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弄清楚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若真像这人所说的那般,这次不论牵扯到谁,刘协都不会手下留情,看来还是自己太过仁慈,让有些人忘了,帝王杀人,从不眨眼!
君奉天看着刘协离开牢房,开口说道:
“陛下,那李雷......”
话还没说完,刘协就已经不见了身影,曹植看了一脸茫然的君奉天,开口说了句:
“法君啊!别管什么李雷、李电了,赶快想办法将你这天牢里面的位置多空出来一些,用不了多久,你这里恐怕就要人满为患了!”
说完,曹植带着这男人,在两名天牢守卫的陪同下,向着天牢外走去。
刘协出了天牢,并没有直接返回永乐宫,他用出了化神境一阶的实力,直接朝着御花园而去。
到了御花园,这里一个人都没有,刘协一个人站在御花园的凉亭中,看着远方皇宫外的灯火通明,自顾自呢喃着:
“我本无心杀人,奈何你们自取灭亡,怪不得我了......”
永乐宫中,已经到了就寝的时间了,按理说,平日里的这个时间,刘协早就到了凤雪宫,但今日,这永乐宫中却是忙得很。
刘协坐在龙椅上,单手扶着额头;曹植坐在桌案前,不断地将那男人在纸上写出的话,念给刘协听;鲁肃则是在一旁记录在案;陆小凤站在那男人的身旁不远处,闭着眼睛靠在柱子上。
“我名为周围,幽州辽西郡人氏,自幼熟读四书五经,五年前的恩科,我也曾参加,但最终放榜的时候,发现名落孙山,但我并没有放弃,而是继续苦读,相信终有一日能够将自己的平生所学,展现在所有人的面前,”
在来到永乐宫之后,周围的情绪明显平复了几分,开始在纸上从头说起。
“家中本是务农为生,邻家有一女,与我定有婚约,我二人约定,在我恩科中榜之时,就是我俩成婚之日,就这样,她一直赔了我五年的时间,就在我这一次来到洛阳城参加恩科之前,她还给我编了一双草鞋,”
虽然讲述了有些繁琐,但并没有催促他。
“我本以为这次一定能够榜上有名,恩科结束,我直接返回了辽西郡,却发现我那未过门的娘子,已然死去,郎中告诉我,她是得了重病,突然去世,我也没有多想,就准备将她下葬,”
有情人天人两隔,自古以来就是人间“惨案”。
“就在下葬的那一天,她的哥哥满身是血地出现在我面前,告诉我,她并不是重病而死,而是被人活活打死的!”
当曹植读出这段话的时候,周围的情绪明显又有些激动。
“她哥哥说,是辽西郡的太守,她趁我进入洛阳城赶考之际,想要强行侮辱她,而她却宁死不从,就这么被人活活打死了!”
听到这,刘协的呼吸已经有些急促,曹植瞥了一眼刘协,他知道,这位辽西郡的太守,怕是活不了多久了。
“我去找太守理论,却是被他活生生地割去了舌头,从此再也没法开口说话,但我并不想就这么忍辱偷生下去,即便是死,我也要为我那未过门的娘子报仇!”
刘协皱了皱眉,听到现在,这只是一个有些悲惨的故事,和恩科并没有任何的关系。
“太守不管,我就告到刺史那里,刺史也不管,我就告到洛阳城的吏部!我将家中仅有的田地卖掉,拿着钱来了洛阳城,却不曾想,吏部竟然也和那辽西郡的太守同流合污,又打断了我的左臂!”
吏部?难道是法正?刘协向陆小凤看了一眼,陆小凤明白他的意思,一个闪身就不见了踪影。
“吏部有个看门的守卫见我倒在府衙的后门可怜,上前告诉我说,那辽西郡的太守,乃是朝廷中某位大人物的儿子,我这种没权没势的人,斗不过的!”
朝堂上的某位大人物?刘协回忆了一下这位辽西郡的太守,对他并没有什么印象,只是记得他是五年前那次恩科中榜的学子。
“他还跟我说,太守这个位子,就是那位大人物动用了关系,将某个可怜虫冒名顶替了下去,那一瞬间,我的脑子一片空白,只因为,那辽西郡太守的名字,和我一模一样,也叫周围!”
曹植念出这段的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脸上也满是震惊,抬头看向刘协,刘协坐在那一动不动,但被他紧紧握住的扶手,却是化成了粉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