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急急退了梦,吓得六神无主般四处乱窜,直到太白金星等人寻到了她,她方才缓过几分心神来。
“如何了?”那太白金星随口问了一句,然见她表情,却亦是知笑竟如何的。
而后他叹了口气,又道:“如此这般,只得累得小仙子再去……”
小白却拼命摇了头,狠命拒绝道:“不去了、不去了,再去入梦,我怕是命都没了!”
太白金星却是摇头道:“不是令你再去入梦,现下大帝于他那妻子生了执念,怕是亦要由你去断了他这念想了。”
他说的是‘他那妻子’而不是‘你’,想来,于他看来这两者是甚有区别的。
小白未理他如何,只是决绝道:“你便令他抱着那人偶当妻子罢,待他终了自己醒悟过来,许亦会觉没脸,管他做甚麽!”
她这话里虽确有几分气话,然亦是特说予他听的。
想叫他别做的太过,老逼迫于自己,待大帝醒来,许亦有计较。
太白金星却是难得的一脸愁容,叹道:“现下,亦是没旁的办法,方才托小仙子……”
小白一摆手,不令他在说下去,只是面有难色道:“当初天蓬便是这般开口,才令我陷了个两难的地界。最后不但不太好,还令你们司命星君挑我的不是。”
她特意瞪了一旁的司命星君一眼,扬了头傲然道:“现下,我学乖了,不该我做的,不帮了。”
那司命星君微侧了身,像是要说甚麽,却被太白金星阻了。
小白本想他又会笑面虎一般罗列一些她非帮不可的因由,却不想,他只是问了句:
“小仙子倒是不好奇,那女子何以同你幻化的相貌一般?”
小白看了他一眼,未出声,然心里确是好奇的。
那太白金星亦不卖关子,直截了当道:“自是天蓬所识之人,他手下有个女仙,确是去人间历练了。他用的药丸需要入了那女子气息方可行,故而自是寻了自己熟识之人。”
小白看着他,静等着他的续言。
太白金星又道:“当日,你跳了崖,原本一切皆照我们所想行进。却不想,倒是哪处出了差错,竟令大帝寻了她……”
“凡人命势皆为我们所握,然,大帝不然。亦不知他如何……”
司命星君说了这么一句,还未说完,太白金星却接了句:“如今,他擅动凡人命势,即便历劫归来,怕是……”
他欲言又止的这般,倒是令小白生了几分急迫之心。
很想揪着他问,倒是怕是如何啊?
又怕他诓骗自己,就等着她问这一句。
然她未问,太白金星亦未继续说,只抹了脸,与一旁的司命星君商讨,可有些旁的甚麽法子令大帝躲过这一劫的。
小白听得一知半解,只听说又要历雷劫如何如何,又怎般惊险之类的。
忍了半响,终是问道:“你说令我帮忙,倒是如何可帮?”
太白金星似是这才又看了她,道了句:“亦简单,你替了那凡人之躯,只令大帝于你生厌,而他又顾念旧情,放你离开即是。”
“届时她的肉身安然无恙,大帝未破凡界,你亦脱了身,正可谓一举多得。”
太白金星这一句引得小白想了又想,喃喃道:“于我生厌……”
她想起了自己看过、听过的一出出话本,倒是有不少男子对糟糠之妻如何如何生厌的戏码。
故而便道:“那亦好办的呀,我且可劲作妖即是!”
她一拍手,深觉自己所思所想甚为正确。
他总说自己待他好,在两人感情尚还不错之时,她便就那么死在了他面前,他心中难免放不下了些。
可若待过了这生死,他回了上京复了他国师爷的身份,有碧霞元君映衬着,自会觉她一无是处,又没那般的好了。
她想的甚好,可太白金星却拦了句:“亦不可过于任意妄为,须知此番虽是借了那凡人之躯,但元神尚是自己的。”
他顿了顿,颇为含蓄道:“且大帝虽亦为凡人,却无端通晓许多玄幻之术,若你激恼了他……仔细元神回得来不能!”
小白一顿,刚要说自己那便不去了,太白金星却又转而又道:“不过,你曾数次救了大帝的性命,便是碍于这一点,他亦不会拿你如何。”
小白狐疑地看了他,他轻咳一声,捋了胡须又道:“故此去尚需步步为营,切不可鲁莽行事。”
小白翻了个白眼,不欲与他多说。
可太白金星转而又说到了太玄身上,说自己亦是察觉了他想要做甚麽,方才不得已地又去寻了她。
便是这个月圆之夜,太玄便要逆天而行,为她起魂夺舍,换了那女子的命!
他说旁的小白皆不甚在意,只这点……
她是一向知晓逆天而行会生如何事端的,便是那范成,亦落了个妻离子散的下场。
再则,太玄为大帝,六界所有人皆望着他的一举一动。
且如今,魔族还一再于旁窥探。如此,便更不得有失。
故而小白只故作迟疑不许,其时心中便早已允了下来。
只是不知,倒是如何令她替了那女子?
她那日瞧了,太玄对她看的极紧。院里看上去虽然风平浪静,然实则暗卫无数。
她悄无声息地摸进去尚且不难,只是如何将个活人给换出来,且还有那房中不知名头的铃声……许还要仰仗这两位大仙。
可不想,她想的是狸猫换太子,将两人身份互换,可太白司命两位损仙,竟是提了她的元神,打进了那女子身里!
小白浑浑噩噩地,直到进了那女人的身体里,尚还晕眩地不能自己。
直觉比那天蓬抡了她,乘云疾行更令人作呕。
直待她缓过些心神来,借由那女子的眸子看向了室内,发觉一切都不若往常清晰时,她方才破口大骂。
将那太白金星与司命星君的奶奶,都提出来一通骂后,她方才认命地断定,果然是不是一路人不进一家门。
天蓬所行之事不是没有由来的,这两人便连同他,从那南天门行出来的,都不是甚麽好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