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主,这就算成了吧?”
郑老五跟随着曹宇婷离开国丈府,行至半途就迫不及待的问道。
曹宇婷嘴角含笑的点了点头:“应该差不多了,以后那俩人再干出什么龌龊勾当,也跟咱们没关系了。”
正在二人说话间,前方熙熙攘攘的人群后面突然有吵闹声响起。行人躲闪到两旁的同时,就见老太监骑着快马,正向这边赶来,而其身后还跟着十余名彪形大汉。
吁~~~
当老太监行至曹宇婷一行人面前,立即勒停了马匹。
“贵人,你这是……,出来了?”
说着,还不忘探着身子向几人身后看去。
曹宇婷眉头紧蹙:“老爷爷,风风火火的干啥呢?哪儿又出事情了?”
老太监打量几人半天,才一脸担忧的说道:“贵人,没出什么事吧?”
“没事啊,你这是怎么……?”
曹宇婷话说到一半,突然猜到了什么,就笑靥如花的问道:“嘻嘻!老爷爷,你不会知道了我去张府,以为我去找麻烦的吧?”
一句话,显然戳中了老太监的心思,老脸一红就连忙解释:“没!没!咱家正要回宫呢,就是路过,路过而已。”
曹宇婷也懒得理会,就点头示意:“既然这样,我就回府了啊。”
说完,就催动马匹,绕过老太监一行人,向着郡王府而去。
老太监用疑惑目光看着曹宇婷几人,直至背影消失,这才长舒一口气:“只要不出乱子就好啊。”
曹张两家这场不大不小的冲突,并没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甚至一向八卦的东京百姓,都鲜有人提及此事。
随着时间一天天的过去,老太监始终不见寿喜有太多动作,于是就把主要精力放在了火药各个环节的自查自纠上,尤其是生产以及运输保存,这些个流程中间,总共有数十道工序,涉及人数超百人,直把本就人手短缺的皇城司上下,忙的焦头烂额。
当然,他对寿喜那边也没有弃之不顾,甚至单独抽调了提点沈华专门负责此事。明令要求让对方将寿喜的一举一动详细记录下来,凡是与之接触过的官员,通通列入到名单当中,只待日后收网之时,对这些人一一审查。
这天早上,他刚从皇宫大内赶到皇城司上衙,就见沈华已经拿着一本册子在值房门外等候。
老太监一边用钥匙打开门锁,一边随口说道:“近几日,那人可有动作?”
“有的!”沈华下意识看了眼左右。
老太监推开房门的同时,就挥手示意随行的小厮以及护卫在门外等候,只带着沈华一人走进房间。
等房门重新关闭,沈华就翻开册子低声汇报:“昨天下午申时一刻,寿喜带着随从阿五去了东市,与国丈府的采买主事有过短暂交流。还有……。”
“停!”
老太监立即打断了对方的话茬:“国丈府?你说的哪个?”
“就是后宫张贵妃的父亲,张国丈。”沈华连忙解释。
老太监思忖片刻就开口说道:“你接着说。”
沈华点了下头就继续说道:“晚间戌时两刻,寿喜从国丈府后门入府,在里面停留了半个多时辰,期间做了什么还未知。属下打算联络国丈府的探子……。”
“停停停!”
老太监再次打断对方:“他是翻墙进去的,还是有人给其开门?”
沈华被问的一怔,这才开口解释:“敲了几下门,就有人为其开门,并把他接了进去。”
“啪!”
老太监听完大怒,拍了一下桌子,立即吩咐:“你现在就去联络咱们在国丈府的探子,咱家要知道寿喜在里面做了什么!”
“是!”沈华不敢怠慢,应声称是就脚步匆匆的离开了房间。
老太监又叫来一名统领:“你去找一下咱们在枢密院的探子,让他去看一下张国丈今天上衙没有,要是上衙的话,务必把他盯紧了,咱家要知道他的一举一动。加派人手,随时来报。”
“是!”统领抱拳领令。
待来人走远,老太监就如同泄了气的皮球,瘫坐在椅子上大口喘着粗气。口中还不停喃喃自语:“国丈爷,你可千万别犯错啊。不然的话,这天下间没人保得了你。”
时至近午,沈华就带着消息赶了回来。
“司使,探子说,寿喜先是见了大管家张富。俩人在房间里说了一会儿话,大概半炷香的时间,就被其领到了后院书房去见国丈。”
老太监听到这里,直感觉呼吸困难,连忙深吸几口气,就颤声问道:“然……,然后呢?”
沈华见对方面色有异,不敢耽搁,连忙如实回答:“探子说,他本打算去后窗偷听的。可不等他靠近,张富就从书房里出来,还调了府里一批护卫,将书房把守的密不透风。以至于……。”
听到这里,老太监只觉脑子里有什么东西在“嗡嗡”作响,以至于对方接下来说了什么,一个字都听不清楚。
正在此时,那名统领也把枢密院的消息送了回来。
“司使,国丈早上上衙后,就召集手下三名副承旨议事,而后还去了文库那边,说是要看一下账册。”
直到这时,老太监依然抱着一丝希望,尽量用平缓的语气说道:“给我把他盯紧了!说了什么,做了什么,见的都有谁,我要知道所有!”
那人抱拳领令,只是刚离开一会儿功夫,就返回了房间。
“司使,国丈似乎对一本账册很是关注,正在令小吏抄写下来,说是要……。”
不等他把话说完,老太监嘶哑的声音已经响起:“是哪本账册?”
统领抬头迎向对方充满杀意的眼神:“说是城外一处庄子的。说是上面记录的不尽不实,且消耗甚巨。他打算……。”
啪嗒~~~
老太监手中的毛笔落地,怔怔的看着站在下首的统领:“你是说一个统辖京城禁军演习补给的教阅房承旨,对城外一处庄子的物资调配感兴趣?”
统领并不知道那处庄子对于这位上官意味着什么,见其这种反应,只是稍作迟疑就点了点头。
“嘿!”
老太监痛苦的闭上眼睛,良久才双手撑着桌案缓缓起身:“备马,咱家要进宫面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