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若是在安然无恙的前提下赢了的话……”他得寸进尺道，“会有什么奖励吗？”
“嘿，你这趁火打劫的本事从哪里学来的？”她忍不住敲了一下他的脑袋。
与其说是敲倒不如说是鼓励般的轻抚。
他几乎没有躲开，还下意识的往她的手掌处挪了挪。
苏荛……
啧，好像把他打爽了？
原以为这个话题因此揭过，没想到他默了片刻认真思索起来，最后给出了一个不知所然的答案：“在骊州时，看了些话本，上面有写过。”
怎么听起来有些怪怪的……
她心中隐隐有了答案，但还是按捺住心头的困惑，问道：“你看的是什么话本？”
这下姬离却不说话了，他的耳尖也在这时泛起了鲜艳的桃红，看起来好不惹眼。
好么……
她这下彻底确定姬离看的话本绝对是爱情类型没跑了。
“恭喜宿主，姬离好感度+1，目前好感度为94。”系统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苏荛了然于心。
两人说话间已经到了寝殿前。
她直接跳过了刚才的话题，嘱咐道：“明日若是没事我们便起身前往骊州吧，卫琛的事情，我不想再耽搁下去了。”
姬离没有多问，只应了句好，两人就此分别。
要说她为何突然想去骊州。
这件事还要从卫琛的灵识说起，本来那缕灵识一直蜗居于有着滋养效果的宝盒中，但苏荛每每查看他灵识时，总能看出他状态中的恹恹来。
不过碍于灵识无法交流，她曾试着和他进行简单的对话。
她只需提问题，而卫琛则只需点头或是摇头即可。
“怎么觉得你最近一直兴致不高的样子，是有什么心事吗？”她坦诚布公道。
一开始，卫琛还佯装无事的摇了摇头。
苏荛可不吃他这一套，当即吓唬道：“唔……不可以说谎哦。”
他闻言浑身微微一震，继而低下头轻轻地点了点。
看来她的直觉没有出错，他果然有心事。
不过她也不急，决定一点点问出缘由：“是在嵊幽谷呆腻了吗？”
这一次的卫琛先是着急的否认般摇了摇头，继而在对上她那双带有安抚性的目光后，又踌躇着点了点头。
她若有所思的默了片刻，继而试探道：“你是想说你并不讨厌嵊幽谷，只是因为一些原因要离开嵊幽谷是吗？”
卫琛定定的瞧了她一会儿。
哪怕面前的不过是缕十分微弱的灵识，但她依旧能从灵识中看到卫琛昔日的音容笑貌。
彷佛他从未离开过一样。
愣神的功夫里，他再次点了点头。
看来他确实想要离开嵊幽谷。
对于他的回答，她并没有感到吃惊。
她知道滋养灵识不过是暂时的法子，如果真的是为他考虑的话，她终究要面对两条路。
一来，送他入轮回当中，等待百年之后再次为人后的相遇。
或许那个时候，卫琛早就忘记了前尘往事。
不过那些不重要了，只要她还记得便好。
说起来这一世的卫琛除了李氏值得得挂念外，其余的并没有什么美好的回忆，值得让他驻足留恋。
二来，也是顺应天道的法子，所谓入土为安，他的灵识也该归寂于天地。
第一种办法虽然能继续延续他的生命，但本质上还是违背了天命轮回的道理，施法之人会受到相应的反噬。
但其实苏荛并不担心反噬。
她所在意的是卫琛的想法。
无论他想离开还是留下，她都会如他所愿。
“接下来的问题可能有些繁琐，我会尽可能的说得清楚一些，你还是像从前那样只需点头或是摇头便可。”她柔声道。
卫琛迫不及待的点了点头，看起来似乎为了心中的想法憋闷了许久。
她不由得失笑道：“若是我今日没有开口问你，你难道打算一直这样下去？”
原以为他会点头或是摇头，但是他这一次却换了另外一种表达自己想法的方式，灵识本就没有具体的形态，所以当他小心翼翼带有讨好意味缠上苏荛的手指时，她不免有些诧异。
她叹了口气，手上附了一层灵力，然后慢慢地抚在了那缕灵识上：“你呀，我并没有怪你的意思……我只是有些担心……”
说到一半，她蓦然收住了话语。
悲伤春秋的言论还是先放到一边吧，大概卫琛就是害怕见到她这副样子，所以才一直隐忍不发。
想清楚这点后。
她立马扬起了嘴角，彷佛刚才的忧愁不过是一场幻觉。
但灵识状态下的卫琛可不是那么好骗的，大概因为灵识体征的原因，他对于情绪的感知尤为敏锐。
在他感受到苏荛的情绪起伏后，缠在手指上的力度也随之加重。
“好了，别担心我。”她心中一软，用手指撩拨起他。
原本沉闷的气氛在二人的打闹中逐渐欢快了起来。
“让我来猜猜你想去的地方……”她眨了眨眼睛，“三千尺？”
卫琛摇了摇头。
“骊州？”她继而问道。
他轻轻地点了点头，期间还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她的反应，似乎在担心什么。
“骊州……”她装作没有看出对方的局促，继续说起了自己的猜想，“那让我来猜猜你想去骊州做什么。”
他没有回应，这一次只是安安静静地看着她。
“哈……若是你想去三千尺的话问题还真有点复杂，毕竟你也知道如果在魔界的地界内进入轮回的话，等到归来后你就是魔修的身份了。虽然现在魔界的生活也不错，眼下没人敢对魔修指手画脚，但是跨界生活，对于你来说还是有小小的难度。”她故意说得十分轻松，但对面的卫琛并没有任何的反应。
一种不祥的预感慢慢笼罩在了她的心头。
但不到最后的时刻，她依旧不愿放弃劝说：“但是骊州的话就不同了，那里的人很热情也很好，尤其是王婆的采春斋，她做的糕点可香了。”
说着说着，她的声音越来越小。
……好像也没有她说得那么好。
“当然了最主要的是，骊州是凡人的地界，重获新生后，无论你是想继续修仙还是要过着凡夫俗子的生活都可以。只要你喜欢，你可以过任何想要的生活。”她的面上明明挂着耀眼的笑容，但话语听起来却是干巴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