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周别动手,这鸟我认识。”
楚河把老鹦鹉阿飞接过来一看。
“哎,你还说我是光腚猴,我看你还不如我呢。”
“这大冬天多冷啊,来吧,穿上点啥吧。”
说罢,从收尸囊中取出来一块布,给它系在身上。
又掏出一把花生放在手里给他吃。
“侄女婿。”
”咕咕咕。“
老鹦鹉阿飞得到了温暖的衣服,很感动,吧嗒吧嗒掉了两滴眼泪。
楚河看它那可怜巴巴的样子。
心里气不打一处来。
”金蛛卫你要防僵疠,就防僵疠,借机虐待人家的动物,真是连畜生都不如。“
“啧啧,这是遭了多大苦,连毛都给拔光了。”
周伶道:
”谁不知道金蛛卫那伙人,以抗疠为旗帜,借机为所欲为。柴禾也是他们烧的,没材烧挨冻也罢,有的连草房都给烧了。这帮人压根就不想百姓过好日子。“
“楚兄弟,咱们俩得努努力,抢在金蛛卫前面把这案子破了。他们要把水搅浑,咱们就把水澄清。”
“嗯。”
周伶又问:“对了,这鸟怎么总说侄儿女婿,侄儿女婿到底是谁啊?”
楚河道:“这事儿我也说不清。”
楚河不能细说,这鹦鹉是弃甲兵的。
当时在黄老太的洞府,弃甲兵为了救楚河,两个人的关系看起来比较亲密。
这鹦鹉也是个好事的,尤其喜欢保媒拉线,心里面把楚河和弃甲兵当成一对了。
它自己又自持年老,让弃甲兵叫自己叔叔,这才有侄儿女,侄儿女婿这一说。
楚河要是细说,他的瘸腿帅身份也就暴露了。
到那时周伶心中的神,不就坍塌了么!
所以他含糊的敷衍了。
现在的周伶对这事儿也不大在意,他有点怅然,本来以为抓到了疠鬼,没想到楚河说是一只鹦鹉。
“怪不得瘸腿帅大人说未必能抓到疠鬼。”
楚河也没信心了。
刚才眼瞅着要抓住了,被周伶一嗓子给喊跑了。
这时候要是故技重施,恐怕也不能奏效。
楚河道:
“得了老周,今日确实我不如你,你还抓了个鸟,我连个毛都没抓住,你赢了。“
周伶也没办法:“那走吧,先回去,想好了办法,再来抓它。”
楚河给老鹦鹉喂饱了,摸摸毛。
鹦鹉见到“侄儿女婿”了,心里面踏实了,眼睛一闭睡着了。
楚河把它用布包起来,放在收尸囊中。
两人就往回赶,路过值夜司门口,楚河正犹豫要不要看看小安子去。
这时候柳值夜急匆匆的回来。
三人一照面,点了个头,柳值夜示意到屋里说。
穿过了茶馆,进了里屋。
小安子正好也在这屋里熬中药。
柳值夜拿出一个纸包,里面是黑乎乎的药丸子。
“小安子,你看看这药怎么样。“
小安子把药丸拿在手中,仔细端详了一阵,放在鼻子边闻了闻。
“柳大人,我可以掰开看看吗?”
柳值夜犹豫一下:”可以。“
小安子掰开看了又闻,半晌后道:“这药里面多是一些通窍的,譬如冰片、麝香、薄荷等物,有兴奋、开窍等功效,但是对这种僵疠,未必有效。”
“嗯。”
柳值夜点点头:”那我就放心了。“
众人不解:“这药未必有效,应该是沮丧的事啊,怎么反到放心了。”
柳值夜道:
“不瞒你们说,这药是张良医制作的,号称专克僵疠的奇效药。”
“虽然说张良医平时言过其实,喜欢夸口。”
“但是这次我真担心他这药有效果!”
众人更不解了。
”柳值夜这是反其道而行啊,药有效应该高兴才是,为何要担心。“
柳值夜苦笑。
“谁不希望药有效,但是你知道这药多少钱吗?”
“二十三两啊。”
众人惊呼:这一包药丸子这么贵!”
柳值夜道:“是一丸二十三两。”
“啊!”
“啊?”
小安子道:“这药丸中也没有名贵药材,成本十几文钱,卖个几十文就有的赚钱,竟然要卖二十三两!“
柳值夜道:
“张良医那伙人给这药起了个名字,叫作大辟疠丸,凡是到公共场合者,必须有服用辟疠丸的证明方可。”
“这药若是有效,大魏百姓每日一丸,吃不上半月,大魏国库就亏空了。“
众人啧啧叹息。
周伶道:“这张良医子承父业,都是朝中的翰林良医,身为正七品,但是有三品官的待遇。“
众人道:“为何如此,他有何德何能?”
周伶道:
“这张氏父子医术一般,但是有一个看家药方,号称铁枪药。”
“这铁枪药,可是他父子的敲门砖,一路敲开了很多官员的心扉,成了贪官污吏们的知心人。”
小安子就问:“这铁枪药是个啥?”
周伶道:
这事得从头讲起。
据说老张良医年轻时候,是个街头卖苍蝇药、老鼠药骗钱的,走街串巷,骗了钱起身就跑。
这一天在老嵩山底下钻山洞,刚躺下,就来了个和尚,满身是伤,在张良医身边一躺,唉呀妈呀叫唤。
叫唤到半夜,又喊饿。
老张良医烦的慌,心想你个秃驴,钻我山洞里面扰我休息,这半夜三更我上哪给你弄吃的,我自己还饿一顿饱一顿呢。
干脆,我整死你算了。
杀人他是不敢,但是喂药他敢下手。
拿了那一包苍蝇药和老鼠药,混合在一起,给和尚喂了下去。
喂了个半饱,和尚也就不吱声了。
老张良医舒舒服服的睡了一觉,第二天起来,冷不丁看见和尚没死,还精神头十足。
他正慌神呢,和尚给他跪下了。
“实不相瞒。”
“我是嵩山的败类,淫僧一个,只因为我祸害人家妻子,被她丈夫发现打得我半死,我撑着一口气逃到山洞里。
“恩人啊,谢谢你给我一顿吃的,我也没啥给你的。这佛经中有一个固守元阳的妙法,我送给你,以后你就是到了八十岁,头发白了也能生儿子。“
老张良医气乐了。
“我身体倍棒,生十个也能生。但我一个走街串巷做小买卖的,得有钱娶老婆才行啊。”
和尚道:“我一个和尚,分文皆无,不是也能享受那榻上的事么,你差啥啊。”
老张良医又说:“你这玩意是真的么,佛经里能有这邪门歪道的东西?不能是糊弄人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