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河闻声,打着哈欠从榻上起来。
“怎么了老周?“
“楚兄弟咱们如何抓疠鬼?”
“啊?我不知道啊,我以为你安排妥了呢。”
“我刚才心中还有招数,睡了一觉忽然忘了。”
“这……”
……
就在这时候,崔寺卿从外面回来了,提着一包东西。
等铜头和铁臂走后,崔寺卿道:“我去找我那不争气的侄儿,谁知他郁郁发作,躲在棉被中不肯出来帮忙,我只得借来了几样东西。”
说罢,打开包裹。
楚河见里面都是黑驴蹄子、墨斗墨线、糯米、符纸、铜钱那些驱鬼辟邪的东西。
“哎,这时候黑狗血是没有用了,那玩意拿出来就凝了。”
周伶点点头。
“成,这些东西也差不多了。”
他把这些杂七杂八的东西揣了满怀,防身护体。
“走吧,楚兄弟。”
二人分开,悄悄出了大理寺,走了一会,又聚在一处。
这时候天刚擦黑,正是埋伏的好时候。
周伶道:
“这疠鬼居住在井中,但是京城有成千上万口井,看似大海捞针。”
“不过天地日月城中的官员和富商们没有染病,那里面的井,可以首先排除。“
“另外京城中小井无数,不好调查。但是有两眼大井,不但最深,水也比较别处更甘甜些,打水的百姓最多,咱们就去那里守着。”
……
“好吧。”
楚河便在后面跟随,不一会路过干粮果铺,楚河进去买了一捧花生,边走边吃。
周伶委婉的提醒楚河,要打起精神。
楚河呵呵笑道:“老周啊,不瞒你说,什么疠鬼我都不怕,来一个我就打扁它,来两个,我就用这手中枪,把穿他个糖葫芦。”
“哎呀,楚兄弟,你要低调一些。”
楚河也不在乎,边吐花生壳,边朗声大笑。
看他这么不上心的样子,周伶急的直吧嗒嘴。
过了片刻,到了一眼井前。
周伶道:“这眼井叫兄井,据此二百尺处还有一个弟井。传说兄弟俩都是打井的高手,谁也不服谁。这次赌气,各自选地,看谁打的井先出水,没想到两人的井几乎同时出水。便起了这样的名字。“
楚河点头道:“天黑了,疠鬼归井,咱们把它捞上来,打一顿吧。”
说罢,把木桶顺入井中,摇了一桶水上来,对着水里拳打脚踢一阵。
这时有来打水的百姓,见楚河对着水拳打脚踢,便上来斥责。
楚河便与他争执。
周伶急忙把他拉到一边:“楚兄弟,你怎么像我喝醉了酒,耍酒疯一般。”
二人说着说着,竟然争吵起来。
楚河道:“这有两眼井,你年长便看着兄井,我年纪比你小,我看着弟井。咱们也赌一赌看看谁能抓到疠鬼。”
周伶赌气道:“赌就赌,我还不相信你楚河能回回那么幸运,再说我有高人暗中帮助。”
楚河道:“随你吧。”
于是二人相距百尺之距,各守一眼井。
等周伶走了,楚河恢复常态。
他可没心情和周伶吵架,这都是演戏给那疠鬼看的。
楚河往外走了十几步,往地上一坐,黑灯瞎火的,提水的百姓也看不到他。
他打开衣服,拿出一些东西,这些都是给这个所谓疠鬼准备的。
周伶那边准备的驴蹄子、糯米、墨线,都是吓鬼的东西。
楚河这边准备的花生、果脯、枣糕、豆干……都是好吃的东西。
楚河就看过疠鬼一面,听小安子描述一遍,看那玩意的样貌,不过是一只动物,身体轻便灵活。
重要的是,有一定的智商,可以落井下石,会往井中撒药粉。
想引诱那家伙来,就得投其所好。
楚河把这些好吃食,撒了一地,然后把酒喝了几口,忽然间躺在地上,打起鼾声。
这当然也是演戏给“疠鬼”看。
不睡着了它敢来么?
楚河躺了半晌,这寒冬二九天,躺在地上真冷。
楚河有点遭不住了。
正想起来的时候,就听见嗖嗖嗖的响动。
“哎哟,它还真来了。”
楚河心中激动,赶紧躺在地上,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不一会,细小的脚步声音渐渐靠近。
楚河身前,尤其是手臂边上,全都是好吃食,专门是引诱它的,只等它一吃,楚河就可以伸手抓他。
“唰,唰。”
吃食并没有动,但是楚河身上的武侯抱龙枪一动。
“哎哟,这玩意喜欢枪。”
楚河腰眼一使劲,把武侯抱龙枪压得死死的。
武侯抱龙枪动了三动,没有被拉出来,但是也不放弃。
楚河听见它哼哧、哼哧地喘上粗气。
“是时候。”
楚河猛然间睁开眼,看见黑乎乎的一个小动物,于是一把抓过去,但还是为时已晚。
因为周伶老远地,先喊了声:“我抓住了。”
楚河眼前的动物,受到惊吓,嗖的一声走了,速度极快。
这时候,周伶兴致匆匆的赶来。
“我抓住了。”
“是一个怪物。”
楚河无奈,把自己身边的吃食都收拾到收尸囊中。
周伶得意问道:“楚兄弟抓到没?”
楚河道:“差一点,从手边逃了。”
周伶以为楚河好面子吹牛,于是嘿嘿笑两声,意思是说别装了,没抓到就说没抓到呗。
楚河也纳闷:“这老周头抓个什么玩意?扑扑楞楞的,难道也是道士抓的燕别故么。”
二人来到沿街的灯笼下面。
周伶把手里的东西让楚河看。
楚河一看,是一只没毛的鸟,光杆子似的。
“这是啥怪物啊?”
“嘤。”
那鸟听到楚河的声音,耷拉的脑袋突然支棱起来,歪着脖子看楚河。
“侄女婿。”
周伶一愣:“它说什么?它怎么会说话。”
“侄女婿。”
这回周伶听明白了:“你这怪鸟,光天化日之下胆敢口出人言,还叫什么侄儿女婿?必是妖怪,待我斩了你。”
“光腚猴。”
这鸟又说出来,这一嘴莫名其妙的话。
周伶怒道:“你敢骂我,看我不打你。”
“哎,且慢。“
楚河赶紧拦住了周伶。
“老周别动手,这鸟我认识。”
原来楚河也认出来了。
这鸟说侄儿女婿的时候,楚河还不懂,但是说到光腚猴时候,楚河猛然间就懂了,顿时脸红了。
这事还是几个月前,楚河被黄老太抓住,趴光了衣服,吊在房梁上,黄皮子叼刀要放血的时候,弃甲兵带着她的老鹦鹉阿飞来了。
眼前这没毛鸟,正是老鹦鹉阿飞。